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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路燈沿着公路,畫出兩道昏黃的線。給人造成一種“溫暖”的錯覺。在這蕭瑟清冷的深秋夜裡,似乎是施捨給路人的一點廉價的同情。

風吹的路邊的樹整齊的向一個方向倒去,像首次參加演出的小學生跟着老師的指揮,集體鞠躬一樣。而就是這樣的影子,被路燈拉的很長,很長......從特定的角度看,有些張牙舞爪。

這是一個新建不久的小區。入住率不高的樓房中,零星的亮着或白或黃的光。偶爾傳來的幾聲流浪貓和流浪狗打架時的叫罵聲被無限擴大,在夜空中漸漸飄散開去。

蘇琳沒有半點睡意。慵懶的窩在沙發里。點了一根白色登喜路,啜着紅酒,吐着煙圈看着窗外。茶几上的煙灰缸已經被無數根大半截的煙頭戳的如一隻把刺磨平了刺的刺蝟。一瓶剛打開不久的紅酒,在她的右手矗着。從瓶口散出陣陣幽香。兩個空空如也的酒瓶安靜的倒在沙發邊的地板上,悠閑地向地板上滴嗒着最後的殘酒,這“滴答”聲和牆上掛鐘的時針一起“滴答”着。和在一起,聽着居然一點都不違和。

紅的像血一樣的殘酒——反射着斜上方空中射下的月亮的光,像碎了一地的紅寶石,格外晶瑩。

一堆黃色綠色紅色的化驗報告單凌亂的在地上散落着的。被一陣陣從窗口吹進來的風輕輕的掀動着。最靠近她左手邊的是一張台山醫院出具的“入院通知單”。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雲淡風輕。在充斥着消毒水的醫院門診大樓里......

“我說小姑娘,你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啊!”中年的女醫生拍着桌子上的化驗單,推推眼鏡,一臉憤怒的說道:“自己身體不舒服不知道啊?看看這化驗單!你才幾歲啊!積水裡都有癌細胞了!哎......”中年女醫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儘快通知你家人,準備住院吧!現在的年輕人啊......”

時針爬上頂端,鏡頭快進到慵懶溫暖的午後,在塞滿了綠化植物的中央綠地里......

“我們分手吧”,她的未婚夫看了看她,轉而把眼光飄向邊上的桂花樹“你不是我的路!”

“你很堅強,能自己照顧自己,而她不行,我要去照顧她。”

“恩......以後我們還會是朋友么?......雖然我知道這樣問很自私,可是......我需要一個像你這個在各個方面都可以給我一些意見和建議的朋友......”

“當然,在這段時間裡,你能不能幫我在我爸媽面前掩飾一下......恩......你懂得,現在讓他們馬上接受她不太現實......”

“好吧......我承認,我一直和她在一起!我就沒愛過你!”

“恩......你看,你要原諒一個年輕人不懂事犯下的錯誤不是?”

..........................................

“哈哈哈”她笑了。那的聲音,在煙酒的刺激下,變得沙啞。聽上去有些悲滄。

對着遠方的虛無,端起酒杯,面帶微笑的哽咽着:

“敬你,被父母牽絆的不得不放棄我的初戀!”

......

“敬你,急功近利騙了我小姐妹五十萬的第二任!”

......

“敬你,拉着我的手,一邊說我是好姑娘,一邊告訴我要結婚了的第三任!”

......

她的眼神迷離起來。原本變得不太有神採的眼睛裡更添了一絲煙靄,自嘲的笑了笑:

“敬你......迷了路又回到原先的軌道里的讓我‘被小三’的無恥的‘前’未婚夫!”

說罷,仰首飲盡杯中物,伸手撈起來腳邊剛開不久的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你們說,是你們和我無緣,還是我和你們無份?”

“啊......或許,我要死了,可是,你們還活着......你們還活着......活着......啊......無恥的活着!”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蘇琳的思緒被麻痹了,放鬆了,飛起來了,隨着夜風,飛散在凌冽的深秋的空氣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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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帶着黑色尖頂帽子的小鬼走在前面,“姑娘您這邊走,我們爺在等着您呢。”說罷,引了兀自發獃的蘇琳往前走去。渾渾噩噩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一彎清澈的河水,淙淙的淌着。河水被兩岸的紅色沿着河岸怒放的曼陀羅襯得血紅。

“都說忘川是黑色的,不想,如此清澈啊!”她回過神,微笑笑着對前面引路的小鬼說道。

小鬼回頭看了看她,笑道:“真是服了姑娘了。到了地府這種地方,居然你如散心一般,來觀賞景緻?我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引了這麼多魂魄,你這樣的,還是頭一遭呢!不過......”小鬼偷眼看看她:“您這會兒比剛見到您的時候好多了,至少會笑了。”他指着忘川,解釋道:“其實,這忘川啊,只是多情人的眼淚罷了。世間多情人不絕,忘川水也就絕不了了啊!”

她沉默了。原來這忘川居然都是世人的眼淚?那裡面是不是還有自己不久前滴下來的?

親身來過一趟,看過才知道,這和小說里寫的完全不一樣。“我有點好奇,這地府為何沒有其他魂魄呢?我怎麼一個都沒看見呢?”

小鬼忽然有些得意的說:“姑娘有所不知了。您現在走的道,不是去亡魂碼頭啊!”

“亡魂碼頭?”她好奇了。“那是什麼地方?”

“姑娘有所不知了吧!所有亡魂都要先到碼頭審判。是轉世,還是處刑,都是在碼頭見分曉。然後分船,分路,去到不同的地方。”小鬼看了看一臉疑惑的她,繼續說:“您可是我們爺的客人!我們爺吩咐過我,讓我在入口等着您。您一到,便接您到他那兒去。所以,姑娘您當然不用去擠那鬧哄哄的地方了。”

“你們爺?”小鬼前面也提過,她沒注意,現在又聽小鬼提起了,不由問道:“你們爺要見我?為什麼呢?”

“我們爺啊!”小鬼的背挺的更直了,唾沫星子橫飛道:“我們爺可是這地府的這個!”說完,比出大拇指:“他要見您,我們做下人的只有領命的份兒,至於為何要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在地府當差一百多年了,爺指名要見的,您還是頭一個呢!”

蘇琳更詫異了。地府的頭兒?那不是閻王么?他要見自己?一百多年頭一遭?蘇琳越發疑惑了。但是,看下來,這小鬼好像也不知道什麼內情。罷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見到閻王之後,就一切都明白了。她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從那個自己不願意麵對的世界裡解脫出來了。雖然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着自己,至少,下意識的覺得,不會比以前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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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了很久,還是覺得在新年以後發出來把!畢竟那勞什子的大綱已經磨了一年多了~

謝謝大家的督促和鞭撻。我覺得......我會在保持質量的基礎上,更新的慢一些。我需要存稿。為了質量,急需存稿!

今兒正月初七~給大家拜個晚年!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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