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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t--> “漓漓!漓漓!”熟悉的聲音不斷地縈繞在耳畔,若即若離,那聲音仿若從九天之外,又仿若是在自己耳邊低語。bxzw

“莫奕!莫奕是你么?你在哪裡?”罌漓漓循聲四下望去,周圍除了寂寥的蒼穹和無邊的黃沙,卻是什麼都沒有。

這是在哪裡?她拚命地奔跑着,呼喊着,可是不管她怎麼呼喊,自己的聲音卻仿若泥牛入海一般,始終無法傳達出去,不管怎麼奔跑,卻依舊逃不脫那漫天地黃沙.....

“漓漓!漓漓!”莫奕的聲音聽起來仿若就在身畔,卻又仿若隔着遙遠的銀河....

“莫奕……”罌漓漓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這才發現,原來又是一場夢境。

她緩緩地起身,眉宇間有些黯然。

莫奕...是他在呼喚着自己么?罌漓漓忽然沒來由地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莫奕手心留下的靈魂印記,是那靈魂印記牽引着他在尋找自己么?

昨日那個關鍵時刻替他秒殺單陽和替她斬斷偷襲她的烏絲的人,必然是莫奕無疑,可是,當時她除了聽到莫奕的聲音之外,卻是一無所獲,後來不管她怎麼用生靈訣探詢,甚至動用了神機簽,也沒有尋到半分莫奕的蹤跡。

莫奕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

而且,除了罌漓漓自己,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沒有感覺到莫奕的存在,後來細細思量才想起,那大概是莫奕的‘鏡花水月’的力量所致吧,之前在離城郊外她孤身奮戰屍靈的時候,也曾經出現過。

思即若此,一股子落寞又湧上心頭,究竟要如何才能回得去呢?

可是,思及莫奕,心中又忽然湧起了希望,既然莫奕的‘鏡花水月’可以穿越時空尋到自己,那麼就一定還有辦法可以與那個世界取得聯繫,她需要的,只是等待,等待他尋到辦法帶她回去的那一天,對此,她有着十足的自信,她相信,莫奕一定會有辦法的,那是她與他之間無可名狀的信任。

在此之前,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就是該不該老老實實遵循瑤姬的命運。

想起今日要去剎墨神殿完成那最後的傳承,罌漓漓的心中便惆悵萬分。

她原本還沒考慮好是否要讓瑤姬坐上那個位置,卻被之前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趕鴨子上架,就這麼給人推着上去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清風師叔一手導演的一場戲,包括單陽最後的魔化,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中。

之前他將瑤姬和烏蘇一同打入‘戒魔窟’,原本是想利用‘戒魔窟’內囚禁的半獸人給瑤姬一點教訓,因為他知道,大多數人都是有去無回,就算能回來,也勢必會重創,這樣便達到去除瑤姬這個妨礙芸初成為剎墨族首席大巫師絆腳石的目的。

卻沒料到,瑤姬非但沒事,卻還誤打誤撞收拾了那半獸人,並且尋到了天玄秘境,讓清塵長老決定提前那剎墨之神的選定儀式,用意很明顯,這分明就是為瑤姬特設的!這讓他心中更加惱羞成怒。

恰好他之前安排在‘戒魔窟’門口放風的弟子悄悄向他稟報,說似乎有魔物從那‘戒魔窟’逃了出去,他立刻就心生一計,暗中派了弟子在出山的必經之路布下‘擒魔陣’,阻止單陽下山。

他原本的目的只是為了要生擒單陽,將它魔化,然後栽贓給瑤姬,說瑤姬被魔物附身,私通魔族,放走魔族同夥,卻沒料到單陽最後會魔化的那麼徹底,竟然四大長老聯手都不是對手,導致場面失控,差點引火**,如今,清風師叔被其他三位長老勒令閉關反思,他畢竟是剎墨一族的長老,自是不好處罰太過。

而芸初就沒那麼好運了,因為偷襲瑤姬,被清頌長老當場揭穿,直接驅逐出了剎墨神山。

照理說,一切發展到此,就很圓滿了,可惜的是,世界上終究沒有那麼多圓滿的事情,那清塵長老卻是當眾宣布--

“鐮邑大人已經做出了抉擇--瑤姬,便是我剎墨族第十九代首席大巫師!”

便是這句話,把罌漓漓徹底推上了那個原本下意識想迴避的位置,看來,宿命這回事,果然是上天註定,怎麼躲都躲不掉的。

而清塵長老如是說的憑據,更讓罌漓漓無語哽噎,因為,他只用手指一點,罌漓漓額間的印記便出現了,那個剎墨族歷代首席大巫師用以傳承的金色鐮刀型印記。

雖是若隱若現,但是在那一刻,的確是出現了!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人都看見了!

對此,罌漓漓只能無語問蒼天,這老天爺,果然是故意玩她的。不,應該說鐮邑是存心玩她的,為何她之前從未感受過鐮邑的存在,額間卻會突兀地出現那個金色印記?

或者說,難道是清塵長老做了什麼,讓鐮邑瞬間蘇醒了?

關於這一點,罌漓漓至今仍未想通,下意識地又將靈識探入識海,卻依然一無所獲,並沒有感受到一絲鐮邑的蹤跡,這究竟是為何呢?

就在罌漓漓正在房中長吁短嘆的時候,她的房門忽然被輕輕地叩響。

那一長三短有節奏的叩門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烏蘇師兄?他來做什麼?他之前的傷已經好了么?昨日一戰,烏蘇的背部受了極重的創傷,還好師叔們及時出手替他療傷,否則罌漓漓怕是要內疚很久。

躊躇着還是打開了房門,卻詫異地瞧着烏蘇竟然手捧着一堆花哨的物什,欸,這是什麼?他要做什麼?

烏蘇手中,竟是一套明艷動人的艷紅色鑲金邊蓮花長裙,若是罌漓漓沒有記錯的話,這花紋和夢中所見瑤姬的元神所穿的服飾幾乎一模一樣,難道....

她疑惑地望着烏蘇,卻見烏蘇一臉坦然地將那長裙交到她手裡,神色肅然:“師妹,今天是個大日子,還是稍微打扮一下的好,你這樣子,太樸素了。”

罌漓漓微微一怔,心道是,自己今日是要去完成剎墨族的首席大巫師的傳承,又不是去選美,打扮那麼漂亮做什麼?再說了,本來就不是什麼美女,再打扮還能變成天仙不成?只是,瞧着烏蘇一臉誠懇,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反正就是換套衣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接過那長裙,笑意盈盈:“有勞師兄費心了,師兄你的傷怎麼樣了?”

烏蘇並沒有接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這讓罌漓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臉,難道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沒有洗乾淨?她疑惑地抬頭回視着烏蘇的目光:“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么?”

烏蘇倏然拉回了視線,慌亂地扔下一句:“沒什麼,等你換完再說,我在外廂等你,你快點。”話音未落,人已經閃出了門外,順便還把門一起給帶上了,搞得罌漓漓一頭霧水,不知道他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三下五除二將衣服換好,這才重新打開房門,卻見此時守在房門外的烏蘇手中又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個精巧的梳妝盒,正在疑惑間,烏蘇已經自顧自地走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沖罌漓漓發號施令道:“坐下。”

他要做什麼?罌漓漓心下一寒,似乎猜到了什麼,他,他不會是....

很遺憾的是,她的預感向來都是靈驗的,特別是不妙的預感。當烏蘇紅着臉打開手中的那梳妝盒的時候,罌漓漓在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頓時有種想要逃之夭夭的衝動。

她先聲奪人道:“師兄,你饒了我吧,我又不是美女,再弄也不會美到哪裡去,而且我也不會弄這些玩意兒,萬一搞砸了就貽笑大方了,叫我以後可怎麼見人!”

烏蘇卻如同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地打開那梳妝盒,將裡面的胭脂水粉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擺在桌上,然後不容置疑地對罌漓漓甩出乾脆的兩個字:“坐下!”

當看到烏蘇手中握着的炭筆時,罌漓漓終於徹底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大爺這是打算親自動手替自己梳妝呢?

這時,罌漓漓忽然沒來由地想起言錚來,想起了言錚曾經說過的話--咱們剎墨巫師都有一雙巧手....

烏蘇師兄的實力她早就見識過千百回了,也一直都覺得看烏蘇師兄結印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可是,罌漓漓卻是如何都沒想到,他那雙手除了會結印能使出萬千巫術,竟是還會替人梳妝,這些剎墨族的男兒,可真真是居家生活打家劫舍的必備啊,上得廟堂,下得閨房....

相形之下,罌漓漓覺得自個兒就是廢材一枚。

而且,讓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為自己梳妝,這情形,說不出的曖昧和古怪,那種仿若一支紅杏出牆來的罪惡感讓罌漓漓頓時冷汗如雨。

可是,看着烏蘇面上的肅然之色,她知道,自己怕是說什麼都沒用了,除非她此時再出手把他打暈,否則,想要逃離他的魔爪基本沒戲。烏蘇師兄一旦執拗起來,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為了不浪費時間和精力,她聰明地直接放棄了掙扎,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坐了下來,把心一橫,眼睛一閉,化就化吧,大不了再催眠自己一次,罌漓漓在心中迅速默念了一百次“這是瑤姬的身體,與我無關”之後,勉強讓自己淡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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