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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似乎越來越大了,寧夏都能感覺到水花濺到身上。

蚱蜢更是在大叫着說,“我的娘啊,這麼大的傢伙。”

唐鏡緊喊着,“快划船。將這些鬼東西引開點,要不然虎爺上來了,也難逃毒口的。”

寧夏就感覺此時的小船真的像是被重浪襲擊,水如傾盆的灑進船艙里來,她的身子下都是水了。

船被唐鏡和蚱蜢使勁兒的划著,可是在寧夏的感覺里,這船似乎是在打旋,一圈圈的轉着。

“娘了個屁,遇到鬼打牆了。”蚱蜢粗聲的大罵著。唐鏡火氣也竄上來了,狠狠的罵了一句髒話之後,罵蚱蜢,“你娘的,沒見過世面的東西,瞎咋呼什麼?老子還以為你眼界多寬呢,連這個你都不懂?充什麼大頭蒜?”

寧夏趴在船艙根本不知道兩個大男人看到了什麼,只是從他們驚慌的聲音里,已經聽出他們也在害怕。

“娘哎,怎麼引來這個大個的東西,這下咱們都歇菜吧。”蚱蜢的聲音都變調了。

寧夏再也無法在船艙里繼續趴下去了,不但是她好奇,更是船艙里的浸入的水太多了,她再那麼趴下去,指定得淹着她。

唐鏡看寧夏坐起來,對她喊一聲,“坐好,不要亂動,要不然我們全都翻到湖裡喂那些東西去。”

連唐鏡都害怕的時候,寧夏自然也就了解事態到底有多嚴重了。她也就不往好處想了,心想着今兒個,難不成還要和這兩男人一起葬身湖底嗎?並且她還不甘心的想着,要是下了地獄,她在地獄裡,也要狠狠的踹唐鏡幾腳去,這個就知道利用她的混蛋,可太缺德了。

船身像是撞到什麼石頭上似的,劇烈的震動了一下,蚱蜢本來坐在船舷上的,這會兒嚇得屁股趕緊挪到船中間。

“娘的,這下子可開眼了,原來那傳說是真的。”蚱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聲音都發抖了。

寧夏老聽他們咋呼了,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害怕,她的恐懼是從蚱蜢和唐鏡上轉嫁而來的,因為不知道真相,想象的空間變得很大,她的恐懼也就放大的很多。

“沒事!等會兒他們就老實了。”嘴裡這麼說,唐鏡心裡也沒底,緊抓着船槳,一邊擔心水裡那些危險的東西,一邊擔心在水下的虎爺,這麼半天了,都沒見他露出個頭來,不知道會不會……,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唐鏡馬上就“呸呸”兩聲,嫌棄自己說了不吉利的話,虎爺一定會沒事的。

這時,船身又劇烈的震動一下,唐鏡喊着,“趕緊背靠背坐到一起。”三個人急忙緊貼着背坐到船中央,儘力的保持船的平衡。

又是一陣激烈的撞擊,之後有嘩嘩的水聲傳來,蚱蜢大喊,“壞了,船被撞壞了,娘哎,這下子咱們非要喂那個東西了。”

唐鏡半回頭問寧夏,“寧夏你會不會游泳?”

這會兒才問她會不會游泳,早晚半年了。寧夏心裡大罵唐鏡,嘴裡說著實話,“我是旱鴨子。”

唐鏡聽了馬上大罵,“你個傻丫頭,怎麼早不說呢?”

寧夏更氣,心裡大罵,你啥時候問我來着?我可是被你糊裡糊塗的拉上賊船的。

“別讓船沉了,蚱蜢,咱們兩個下到水裡去,兩老爺們餵了那髒東西也就算了,這丫頭細皮嫩肉的,被吃了可忒可惜了的。”唐鏡為了寧夏相當仗義的說著。

那蚱蜢一聽說為了寧夏如何如何的,都不帶眨巴眼睛的,嘴裡喊着,“娘的,我跟那個東西拼了。”說完直起身,“噗通”一聲跳下水。

可他跳下去了,一起約跳的唐鏡,卻留在船上,食言了。不但如此,他還抓起船槳,使勁兒的划著。

寧夏立即臉變色了,她知道唐鏡挺缺德的,但是並沒料到他缺德到這樣的地步,竟然騙蚱蜢去送死。寧夏故意將身子來回的晃着,讓船身無法平衡,在水面上搖蕩着。

唐鏡大叫,“死丫頭,你幹什麼呢?”

寧夏馬上喊出她的不滿,吼道,“你太狠毒了吧,竟然騙蚱蜢去送死!”

唐鏡被寧夏罵了,不但沒半分愧疚,還指着寧夏鼻子大罵,“說你笨,還真是誇獎你了。”他還差點說出些別的髒話來,可轉念一想,寧夏畢竟是個姑娘家,不能罵的太難聽了,才止了口,將船槳交到寧夏的手裡,“丫頭,你抓好船槳,能劃點,你就化點,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是哥哥對不住你了,將你帶到這裡來冒險送死,要是你能逃過這一劫,明年的今日,記得給哥哥燒柱香。”這些話說的寧夏差點淚奔了,怎麼突然變成這麼慘了呢?

不等寧夏再說什麼,唐鏡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也跳進水裡了。

“唐鏡……”寧夏的淚水還是掉下來了,彷彿唐鏡這一跳下水,就再也不能活着回來了。

在水裡好幾條人命呢,如果他們都上不來,寧夏真覺得冤死了,唐鏡和那虎爺至少知道他們到到這裡冒險是為了啥,那蚱蜢可真是冤死了,死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死的。

此刻的天色早就暗黑了,其他的黑漆漆的都看不清楚,但是水面卻泛着淡淡的晦暗的光,寧夏時不時的看到似乎有人頭從水裡冒出來,好像還聽到幾句蚱蜢的怒罵聲,然後就看這麼風平浪靜的湖面,突然到泛起的水浪。

船艙里也已經灌進不少的水來了,寧夏自覺生還無望了,不知道這船會不會就在下一刻就沉了。

她腦子飛快的掠影着,很多值得她最後眷戀的事,聶琛和遲瑾風的樣子,竟然都同時從她的腦海里閃過。這時候,算是死亡來臨前,最後的懷念吧。寧夏蹙緊眉頭,將那隻之前被唐鏡割破的手指放到嘴邊,對着傷口狠狠的咬了一口,唐鏡說的,她的血能將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引過來……

一陣鑽心的疼,寧夏咬牙忍住,然後擠着傷口,讓血滴到湖水裡去。越多越好,寧夏心裡祈願着,希望自己多流點血,讓那些唐鏡他們說的那些不幹凈的東西,都被她的血吸引過來。

果然,多時,一道道水線就對着寧夏這邊飛快的划過來。

有什麼東西還直接從水裡躍起來,對着寧夏衝撞過來,撞到她的胸口,之後掉落到她的腿上。那東西上閃着白光,細長細長的,就像一條蛇一樣,寧夏的恐懼放大到極點,抓起那個蛇一樣的東西,然後就扔到湖水裡。

一條被她扔下去,第二條又對着她衝過來,第三條,第四天,似乎真的有無數條這樣的東西,源源不斷的對着她衝過來。想要將她吞噬一樣。

寧夏從開始的恐懼到為了活命而瘋狂的求生慾望,揮舞着船槳打着那些襲擊她的水蛇。而這時候,像是人騎着水上摩托對着寧夏這邊衝過來,正好撞到寧夏的船,船猛地打橫飛起,而寧夏也被這股重力帶着離開水面,然後垂直落向湖水裡。

完蛋了,寧夏心裡悲呼,然後喊出一個名字,但是她自己處在極度驚嚇之下,自個兒都不知道喊得是誰的名字。

“寧夏……”唐鏡的聲音響起,這是寧夏在落到水裡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聲音。

之後她被湖水淹溺,開始她還是知道緊閉着嘴,不讓湖水灌進她的嘴裡,但是後面她根本就無法控制了,那湖水哪裡會管她樂不樂意,不斷的往她的嘴裡灌着,這個時候,寧夏還有心臭罵,這湖水太難喝了。

就在她越沉越深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她的頭髮,然後她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拖拽着向水面上游去。

沒多會兒,她的頭就順利的露出水面。重新獲得空氣的寧夏,大口大口的喘着,多一口空氣,吸進她的肺里,她就多了一分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