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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請注意你的言辭,不要讓我們琛少爺丟臉。”胡德壓低聲音對寧夏惡感的說。

那邊是鳩佔鵲巢,這邊是仆大蓋主。寧夏對這胡德也沒好印象,這個管家當的太大了。

“怎麼說?在你們聶家說真話會讓人很丟臉嗎?那要怎麼樣?說假話騙人嗎?”寧夏淺笑着望向胡德,言語卻暗透犀利。

胡德被寧夏這麼一嗆,頓時無語,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甚是尷尬。

一直冰山似的聶琛,清俊的臉依舊冷漠,但是凝望寧夏的眼神里,卻多了幾分光亮,似乎突然有了什麼發現似的驚奇。

“哈哈,說的好,有性格!”司棠一定是被寧夏刺激傻了,這會兒竟然大笑着對她豎起大拇指。

寧夏對着司棠翻翻白眼,這人,還能分清他是哪一邊的嗎?

“丫頭,我就是讓你心服口服。要是我輸了,我就拜你為師;倘若我贏了,那麼你就當我的老婆得了,省的被某人耽誤大好青春。”司棠極為張狂的說著,最後一句未必就是真心的,真心的想刺激聶琛和胡德才是。

“司棠!”胡德首先動怒對司棠直呼名字的粗吼,一張撲克臉扭曲着,很嚇人,很難看。

那邊司棠的眉毛也倒豎起來了,滿眼殺氣的對胡德吼着,“胡德!別給臉不要臉,好歹我也是乾爹的義子,這裡輪不到你直呼我的名字!”

胡德還想回嗆過去,卻被聶琛低聲阻止,“胡叔叔,止了。”

胡德滿腔的惱火,礙於聶琛不想他同司棠爭執下去,表情扭曲着,好半天才生硬的將那一口悶氣咽到肚子里。站到聶琛身後不再說什麼了。

別的話怎麼過分,寧夏都不會在意,司棠剛才有調戲之嫌的話,真是惹惱了寧夏。對司棠的印象更是直落千丈。君子是不會隨便調戲女人的,更別說她的身份還是他未來的弟妹,這個司棠太沒道德底線了。寧夏心裡冷哼,這口氣她先忍着,等着看他出糗吧。可是他自己說得,要是他輸了,就伏地拜她為師!

司棠開始指揮他的那些手下們,幫他將寧夏先前看過的那整塊毛料抬到解石機上固定好,他在毛料上畫上線,然後喊着那個叫吳振的人用手動磨光機,開始擦石。

賭石解石不外乎三種方法,擦石、切石、磨石。擦石的這種方式,是賭漲的最安全的方式了。還是那句話,神仙難斷寸玉,即使面對有極高出翠的毛料,綠頭在哪一邊,如何解石才不會綠色“解跑”,都是有說道的。找不準部位,就下刀猛切,是賭石中最忌諱的,一是會將本來穩賺的毛料切垮,另一個是可能裡面本來有上等的翠,被胡亂的一切,將料切廢了。

而現在司棠已經將翡翠毛料運到自己家裡來了,賭漲或者賭垮,都是要他自己收單。若是還有其他的賭石買家,只要是擦出綠來,就可以等待其他賭石買家叫漲了。賭石之中,並不是擦出綠來,就是絕對看漲了。擦漲不算漲,切漲才是漲。這是賭石這行的老俗話。切石是賭石最關鍵的步驟,畢竟只有把石頭剖開之後,乾坤分明了,才能穩定輸贏。擦石的原則就是保穩。

磨光機開始轉動,吳振雙手穩持磨光機,按着司棠畫的線,在刺耳的噪音中開始擦石。擦石的順序是:一擦顢,二擦枯,三擦癬,四擦松花。這第一位的顢是最重要的,要是找不對色顢,是很難擦出綠來的。

看着司棠的指揮的架勢,似乎真是個行家似的。寧夏瞟了司棠一眼,心中諷刺的笑,就像很多偽君子同樣道貌岸然一樣,很多假行家會比真行家更像行家的哦。

吳振小心翼翼的操作着,色顢慢慢被他擦開了,露出裡面白花花的石頭。吳振臉白了,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已經分不清熱汗還是冷汗。他抬胳膊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對司棠喊了一聲,“少爺!”

看到沒出綠,司棠原本閃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指揮着吳振按照他筆劃的地方擦石。

看着司棠指揮着吳振,在那裡瞎費勁兒,寧夏在旁邊火上澆油,諷刺的說,“別那麼小心翼翼了,告訴你,裡面全是白花花的石頭。你若不信,直接將毛料切開,如果裡面出了翠,哪怕是花牌料,我也算是輸了,這塊料,我當高翠賠給你。”

“少奶奶……”胡德為寧夏的話表示極為的不滿。

寧夏對他撇一下嘴角,冷哼,“胡叔,你要記得你是聶家的管家,而我只是你們家未來的少奶奶,你這個管家再大,也當不到寧家裡去吧。”人善被人欺,倒不是寧夏故意同胡德作對,她未來要進聶家門的,前面有這冷若冰霜的聶琛,以及那絕非善類的聶氏夫婦要對付,要是先讓一個傭人將氣勢壓下去,那麼以後她還怎麼同聶家的人那些抗衡?

胡德被寧夏噎得臉都漲紅了,估計着除了眼前兒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司棠,他在聶家還沒受過這樣的嗆口吧。

司棠這會兒不知道哪兒根筋不對了,聽到寧夏微斥胡德的話,哈哈大笑。他這麼一笑,讓胡德更有些無地自容了,胡德眼神陰狠的瞪了寧夏一下,看看聶琛,見他一貫冷漠的臉上,依舊什麼表情也沒有,猜不透他是縱容這個未來的老婆,還是根本就覺得無所謂,他如鯁在喉,這一口悶氣好難咽的吞下去。

“是你說的。我要是切出翠來,你就輸了。到時候你可別說你賠不起!”司棠回到正題上,眼神冷蔑的望了聶琛一眼,眼前的毛料會出什麼樣的翠色,反而成了次要的,如果今天的事兒能讓聶琛很難看,他就是意外收穫了。司棠的嘴角微翹,又對着寧夏掃了一眼,除了看到她那漂亮的下巴,花瓣一樣芳澤的唇,以及挺俏的鼻子,依舊看不到她的眼睛,不過,這又什麼關係呢?他要的就是讓聶琛難堪,即使她丑的像只老母豬,他今天也跟聶琛搶了。一想到聶琛會很沒臉,他的那個老娘葉芳華更會氣的跳腳發瘋,他心裡就爽透了。

“君子一言——”寧夏微微挺直脊背,昂着頭倨傲的說。

“駟馬難追!”司棠在那邊接了下句,然後拍手喊了一聲好。“弟妹,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弟妹。等我切出翠來,就要改口喊你作老婆啦,哈哈哈……”司棠肆意囂張的大聲,回蕩在整座房子里。

寧夏在心裡對着司棠呸了一聲,臉上毫不在意的微笑,“一切等剖了玉再說吧,笑到最後的那個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好!那麼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司棠也較上勁兒了,這丫頭比他還張狂,那麼她的味道一定也夠勁辣的了?哈哈,他一定要好好嘗嘗。對着寧夏曖昧的眨了個媚眼,司棠擼袖子,一把扯開吳振,要親自上陣。

所有的人興趣都被提了起來。這聶家的義子司少爺和聶家的準兒媳要鬥法較勁兒,而且賭碼還那麼特別,居然要以身相許,大伯子要搶弟媳婦?這也太刺激了吧。要是賭輸了,最丟臉的人,不是這個寧家的千金大小姐,而是他們這位琛少爺啊。到時候,他要是怎麼自處呢?馬上將過門的媳婦,突然變成他的大嫂,這樣刺激的事兒,換作誰都受不了啊,還有臉活着嗎?非扎糞坑死了不可啊。

一時間那些圍觀的傭人,都有些摩拳擦掌的昂奮感,全都將目光落到仍如冰山般冷漠平靜的聶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