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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看寧夏去扇那些蒼蠅,知道這丫頭愛乾淨,也就不讓着她吃西瓜了,轉而呵呵笑着問寧夏,“我聽說,前幾天,你又在我店裡賭漲了,小丫頭總是那麼多好運氣,羨慕死我老頭子了。”

寧夏拿着蒲扇扇了兩下桌子上的蒼蠅,不回答福伯的問題,反而關心這些西瓜來,對福伯說,“福伯買的西瓜太甜了,蒼蠅蚊子的都跑到這裡來聚餐來了。”寧夏是故意裝傻不回答福伯的問題,這老頭兒既然知道她從這裡賭漲,也自然會知道寧遠因為同一塊翡翠毛料而賭垮,知道寧遠就是她的父親,才故意提這茬笑話她的吧。

反正不管福伯是不是這樣的意圖的,寧夏自己個兒就心虛了,誰讓她坑誰不行,就偏偏坑了自己的父親呢?

福伯嘴角灑出一抹笑意,笑得跟只老狐狸似的,他剛想着對寧夏說什麼,倉庫裡面傳來一聲男人的喊價聲,“一千萬!”

不但福伯,連寧夏的眼神都立即被吸引過去,猜度着一定是出了好翠了,不然不會喊出這麼高的價格。

寧夏將蒲扇還給福伯,笑着對他說,“我瞧瞧熱鬧去。”

福伯呵呵一笑,說,“去吧。今天我這裡已經賭出好幾塊高翠了。”一邊說,一邊拿着那蒲扇的扇面,用帶柄的那邊探進他的後背上,蹭痒痒。

寧夏笑道,“看來福伯真是財運高照,我等會兒,也看看我自己會往福伯的兜里扔掉多少銀子吧。”

福伯拿着蒲扇指指寧夏,笑呵呵的說,“這丫頭,竟說反話。趕緊去瞧瞧吧。”

寧夏對福伯點點頭,然後走進倉庫,這會兒看着有幾十個人圍着成一個厚厚實實的圈,圈裡面聽的到解石機的響聲,寧夏雖然也有一米六七的個頭,這個頭兒在女人中算是高個的數了,在男人面前就顯擺不着她了,她此刻踮着腳尖都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只聽此起彼伏的喊價聲。

“一千三十萬……”

“我出一千五十萬……”

“三千萬,程先生,這塊毛料我要了!”

寧夏就在人群外面聽着不斷有人報價,價格也是越報越高,不知道開出了什麼好翠。她擠不進去,也就不往裡面擠了,正要走開去看毛料,福伯在外面對人群這邊喊了一嗓子,“讓我們家丫頭進去瞧瞧!”

福伯這麼開口,立即有人回頭看見寧夏,並為寧夏讓開了路。

寧夏本來沒什麼興趣去看別人解出什麼來,瞧着有人讓開路,也就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態走進人群中。

等寧夏看到那塊已經解出翠面來的翡翠毛料,一眼就認出那塊如拳頭大小的翡翠毛料,就是典型的黑烏沙皮,不過沒有蠟皮,而且顏色也不像老帕敢廠的那樣黑黢黢的如煤炭,想着這應該是麻蒙廠的,再看那已經解出來的玉肉,竟然是玻璃種帝王綠。

解石的是個年輕男子,此時背對着寧夏,看不到他的樣子,不過瞧着衣着打扮的,不像是一般人。

有個三十露頭的男人,不去看那已經解出來的翠肉,反而將目光落到寧夏身上,嘖嘖的說,“都說是美人如玉,不過這會兒美玉當前,我還是覺得美人才是賞心悅目。”

一句話惹得其他人也對寧夏投注過目光來,讓寧夏臉蛋一下子紅了,不至於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那樣羞怯,卻也躲不開那幾分的不好意思。

一個蓄着小鬍子的男人,更是拿着寧夏打趣,問她是不是走過地方了,這裡可不是化妝品店。

另個身材有些發福的男人,更是笑話着寧夏,說她懂什麼是翡翠嗎?

寧夏全當是沒聽見。

那個解石的男子,這時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可惜了,還不是我要找的祖母綠。”

寧夏聽着那男子說話說得有趣,難不成他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嗎?在他眼前兒的,已經解出來的那大片的翠肉,明擺這就是帝王綠,而帝王綠不就是祖母綠色翡翠嗎?她心裡這麼疑問着,嘴上也忍不住說了出來,“這不就是玻璃種的祖母綠嗎?”

她的話一落地,那個男子立即回頭望向寧夏,一張俊美的面孔上,那雙狹長的鳳眼裡,充滿了嘲笑,他輕哼了一聲,指着那解出來的翠面說,“就這個也配叫祖母綠嗎?只不過是一般的帝王綠罷了。”

寧夏頓時忍不住失笑,說,“帝王綠和祖母綠不是一回事兒嗎?”

那俊美男子扭頭鄙視的望了寧夏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冰刀似的,划到寧夏的臉上,讓寧夏瞬間就有點被冰敷的感覺,之後,俊美男子冷笑着反問,“那麼,我問你,帝王綠和祖母綠怎麼就是一回兒事兒呢?”

寧夏啞然,被俊美男子這麼反問,她掌握的那些翡翠知識瞬間就像不及格了似的,下意識的望望周圍的人,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在笑話她,是不是她真的將這兩種翡翠的綠色弄得混淆了。

那個身材有些發福的男人,看着寧夏就一個水靈靈的姑娘,身上還猶存着那種學生妹的清純氣質,那身上的男人胸懷,讓他不願看着這個女孩子被取笑,呵呵笑着說,“帝王綠就是祖母綠,其實這麼說也沒錯,現在市面上的人,都是將這兩種綠混淆了的。”

寧夏立即詫異,她一直都是認為帝王綠就是祖母綠的。那些專業的翡翠資料上不都是說帝王綠色:綠色色正,色濃,與祖母綠一樣,所以又稱祖母綠色嗎?

“什麼也不懂的毛丫頭!”俊美男子再次鄙夷的望了寧夏一眼,那眼神含着的貶低成分,讓寧夏還真有些抬不起頭的來的感覺,瞬間覺得自己當真的是不懂裝懂的那類人了。

其他有的失聲笑了出來,讓寧夏覺得更加尷尬,臉徹底紅了。

那個身材發福的男人,好心的給寧夏解釋,“其實你說的也沒錯,一般來說,認識翡翠的人,都是這麼認定的,帝王綠就是祖母綠。殊不知,其實在帝王綠之上,有真正跟祖母寶石一樣色澤的祖母綠色翡翠,只是帝王綠已經很珍稀罕見,這王中帝王的祖母綠色翡翠,能見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跟傳說一樣。”

寧夏聽到身材發福的男人這麼解釋,臉更加紅了,生長翡翠世家,並不代表對翡翠就真得能做到瞭若指掌。寧夏微微搖頭苦笑,看來在翡翠這行里,她要學習的東西還真的太多。

本來夾在一堆大男人中央,她就像是個稀有動物似的,這一下因為她的多話,成了焦點,寧夏也不敢呆在人群里了,趕緊得離開。身後繼續傳來別人同那個俊美男子的對話,商量着要買下那塊帝王綠的翡翠毛料。那些寧夏已經不感興趣。

按照她自己的習慣,寧夏還是在倉庫里轉了一圈,然後找她瞧着最順眼的。

有異能,也要看賭運的,至少今天寧夏的運氣不怎麼好,即使用綠蔓幫她,也只是找到一塊翠絲種,一塊飄花,並且裡面一個有白棉,另一個還是豆種的,寧夏掂量了半天后,還是覺得空手而歸比較不錯,這兩塊毛料,解了也不會賣出什麼高價,自己回去加工,也都不夠付加工費的,她可不想白費那勁兒。尤其綠蔓不適宜用太多次,要不然消耗太多能量,會拖累她自己的身體也吃不消,這綠蔓不是她天生就有的,現在卻已經融成她身體的一部分,和她密不可分,她必須愛護着點。

正打算就此罷手,她的眼睛無意之間飄過一塊並不見特別的翡翠毛料,卻意外的看到一道淡淡的瑩光,一閃即逝。

寧夏一下子愣住了,起瑩了?那塊毛料竟然有瑩光透出來,她還記得她上一次看到這樣的熒光的毛料,解出了極品的血翡。寧夏的心一下子興奮起來,立即走向那塊褐色皮的毛料,卻不料,有個人影搶先到她的前面,並且彎下腰,跟拍西瓜似的拍着那塊翡翠原石說,“嗯,這塊毛料熟了。”

寧夏聽了忍俊不禁,“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心裡想着這人真有趣,不演小品什麼的,真浪費了,說話這麼逗死人。

不過當她看清那個人的樣子時,臉色微微的變了,她沒想到這人就是那個總喜歡用給她白眼珠子的俊美男子。對他也選中這塊她瞧見熒光的毛料,寧夏心裡還是挺不舒坦的,自打她進來這倉庫後,就一直的聽到他賭漲的聲音,今天他是賺翻不說,這會兒還跟她搶她好不容易相中的毛料來了。

那俊美男子聽見寧夏笑了一聲,扭過臉來,沒什麼好臉色的瞪了寧夏一眼,然後喊着倉庫里的夥計說,“算賬,這塊毛料我買了。”

寧夏撇撇嘴,只能失望的作罷,她可沒想到有人能比她這會作弊的人,更有本事,雖然還沒用綠蔓看那塊毛料倒是會出什麼高翠,但是憑她剛才看見的那道玉瑩,就能猜到這塊毛料賭漲一定是沒問題的了。

她嘆了口氣,嘟囔自己今天忘記在佛祖面前燒高香了,沒那個運氣。

失望着,寧夏直直腰,要離開了,這時一條牧羊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晃到寧夏眼前兒,她沒個防備,就被那條狗雙腿跳起攀到她的肩上,對着她伸出舌頭猛/舔了臉蛋一下。

寧夏根本都預料到她會被狗輕薄的,見那狗伸着大舌頭還想/舔她,嚇得臉色大變,哇哇大叫。

那個俊美男子看見了寧夏被一條狗揩油,立即皺起眉頭對着那條狗低咒一聲,“泥鰍,少給我惹事!”

泥鰍?

這不是那誰的那條狗嗎?

寧夏的臉色一霎時變得跟鬼似的嚇人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