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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宸點頭,就不再說什麼了。

福伯在前頭轉過身來笑呵呵的對寧夏說,“丫頭,你連這個都知道,難怪你次次都賭漲,最近你在玉石街可是好大的名氣,誰都知道賭石界新晉了你這樣了不起的後輩。”

寧夏臉上微熱,她不怎麼習慣別人抬高她,受不得別人誇。對福伯說了句,他太抬舉她了,只是恰巧撞到好運氣罷了。

福伯呵呵一笑,說讓他們自己看貨,他這個老頭子熬不起夜,先去眯會兒。

“好的,麻煩福伯了。”寧夏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咕噥這個老頭兒不知道在耍什麼鬼花樣?這麼大晚上的讓她來看貨,想讓她不多想都不可能。再說了,讓她過來看貨,他這個當老闆的安排手下等她也就行了,沒必要自己親自過來的呀,寧夏此時越想越對福伯懷疑。這老頭兒精的跟只老狐狸似的,她可要防範着點。

“跟我客氣啥。”福伯呵呵一笑,然後瞅着蕭宸說,“你這小子,怎麼著見到我這麼半天都沒放一個屁的?大晚上的還戴什麼面具?真弄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

寧夏愣了一下,開始她還誤會福伯是不是和蕭宸認識,但是琢磨了一下後,寧夏認為這不可能,直接對福伯說,“福伯你認錯人了,他不是聶琛。是我的玉匠蕭宸。”

福伯這一下吃驚不小,不過他瞅了蕭宸兩眼後,對寧夏點指一下,“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喜歡惡作劇,別以為戴個面具我就認不得人了。這小子化作灰我也認識他。”

寧夏身子一震,臉色微微變了,肌肉表情都開始僵硬,只是此時光線昏暗,寧夏這沒戴面具的人,也被夜色敷上了一層掩飾,別人都瞧不到她表情的變化。

等福伯走開了,蕭宸才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寧夏道,“我真的和那個人這麼像嗎?”

寧夏呆了一下,才猛地點點頭,說了一聲“是的。”,蕭宸剛想感慨一下,寧夏又突然搖搖頭,“就是有些神似吧,不過,你和他終究是不同的,他……”寧夏不知道準備說些什麼,在看了蕭宸一眼後,話又收回去,不說了。

蕭宸澀澀的苦笑,下意識的摸摸臉上的面具,說道,“是因為他臉上沒有我這樣噁心的……”

寧夏沒等蕭宸說完,忙不迭的搖頭,急急地說道,“不是,不是,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別說了,我還不知道自己嗎?”蕭宸變得極為的落寞,聲音里有說不出的傷感,讓寧夏瞬間不知所措,害怕他太敏感,被她無心的話傷着了。

“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寧夏急急地解釋着,可是似乎越想解釋,她就越解釋不清楚,事實上,不得不說,蕭宸和聶琛真的像極了,如果不是他臉上……,心中嘆息一下,寧夏還是覺得除此之外,聶琛和眼前的蕭宸是不同的,聶琛高高在上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耀眼而讓人感覺遙不可及,而蕭宸則不同,他才是有血有肉的,讓人感覺真實的人。

寧夏也知道,自己很多時候都忍不住將蕭宸當做了聶琛,甚至對他有了一份依賴感,可是這終究是兩個不同的人,她可以將蕭宸當做寄託,然而他無論如何也取代不了聶琛給她心中的感覺。

“不必說了,我自己明白,他像是高貴的天使,而我就是只破爛的木偶……”昏黃的燭光下,此時連蕭宸的影子似乎都拉長的極為落寞。“你自己在這裡選毛料吧,我反正也不懂賭石,去外面透透氣。”

寧夏看着蕭宸充滿孤獨的背影,心中充斥着很多不忍,很想追過去安慰他些什麼,但是她又能說些什麼呢?自卑和孤獨都是比較自我的那種情緒,誰都會有,那是屬於個人內心的城池,如果他不放過自己,敞開城門讓陽光進去,那麼別人的隻字片語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搖搖頭,寧夏長長的嘆了口氣,她對蕭宸有很多的同情,也很願意出一份善良,她也有想過用她空間的泉水幫幫蕭宸,就像她之前也沒有目的性的幫過慕白,可是,這蕭宸不同於慕白,慕白與世隔絕的生活着,跟這個世界完全隔離,也讓他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無知,而蕭宸的背景太複雜了,他身上有刀疤更有紋身,她撞到他的那天晚上,他更是在被人砍死後在逃命,這樣的人充滿太深的危險感,所以,她不可能隨便的對他使用她的泉水。

等再熟悉一點吧,她還不是有兩顆翡翠蛋嗎?唐鏡的那顆翡翠蛋她不會動,她的那顆她可以用到蕭宸身上,到時候,如果那翡翠蛋里的玉髓起不了作用的話,她再使用泉水,那時候蕭宸也不會察覺什麼的。

寧夏轉身將手中的蠟燭固定到一塊翡翠原石上,打開手中拿着的手電,去看毛料。

連看了幾塊毛料後,寧夏覺得這一次福伯新進的這批毛料,應該多是老帕敢的。她不得不佩服福伯的能力,經常性的能進到這些翡翠名坑的毛料,福伯的手腕和背景是可見一斑的。

只是這翡翠賭石,經常性的都是十賭九輸,名坑不代表那裡出產的所有毛料都是頂級之品,不過就是提高些賭漲的概率罷了。

眼前寧夏就看到一塊黃褐色的毛料,在手電的光芒照耀下,仍能清楚的分辨出上面的松花,莽帶也很明顯,但是當寧夏用綠蔓透視進去,剛入眼的一層的確讓寧夏驚喜不已,出綠了,那片綠色瑩瑩雨潤,嫩綠的顏色宛如是春天被雨水洗禮過的小草,但是慢慢的整塊毛料都盡然展現在寧夏的眼前後,她才搖頭嘆息一聲,竟然是該死的靠皮綠。多少個翡翠賭石的名家都栽在這樣的毛料上了,若不是她有異能,瞧着塊毛料的體積,買下來後會讓她賠掉的錢,也夠她吐一碗血的了。

寧夏搖頭嘆息一聲,轉而去看旁邊的另一塊毛料,這塊透視之後,倒是比剛才那塊靠皮綠好些,也出綠了,還是大塊的綠,那綠色夠得上滿綠的,可惜,竟然是俗稱的狗屎地,整塊翡翠看起來乾巴巴的,讓寧夏看一眼都覺得噁心,還真有些像是以前在農村草地上所見,晒乾了的狗屎……

雖然俗話說狗屎地出高綠,但這樣的翡翠種水都很差,縱然有綠也就是比鐵龍生稍微有點看頭,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價值了。反正寧夏是真沒心買下這塊毛料。這類狗屎地和鐵龍生,以及干青種,都是色彩比較濃艷的翡翠,但是透光性很差,有色無水,反而不如那些色差卻水頭兒飽滿的翡翠值錢了。

寧夏又細選了幾塊翡翠毛料,發現這批毛料是老帕敢的毛料又怎麼樣?照樣坑死人不償命。其實這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在翡翠礦坑被開採的頭一步,那些開採翡翠礦的人都是翡翠行家裡手的,看到表現好的翡翠毛料,自然要先一步過濾留存,到了銷售商那裡再挑走一部分,挑來挑去,一層層扒皮,最後流到世面上的,自然都是最差的翡翠毛料,而所有的翡翠賭家們,在這樣的毛料中再碰運氣撿漏。

所以說到底,運氣這東西真的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尤其在這樣的大晚上,寧夏緊緊憑着一隻手電筒,當真的費儘力氣了,如是白天表現不好的毛料,一眼就能看得大概,但現在不行,每塊都要認真仔細的瞅了才行。

一連看了數塊毛料,寧夏彎腰低頭的,腰也酸了,脖子也痛了,站直身子,她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後不肯放棄的又去看毛料。現在離五月份的珠寶展時間越來越近了,她還沒找到什麼讓她足夠有底氣參加珠寶展的翡翠,必須抓緊機會了,若不然下一次珠寶展就要等半年以後了,機會這玩意兒失去了,就很難抓到了,再等個大半年,她可不甘心。

寧夏粗略的又看了幾塊毛料,然後在一塊幾十公斤左右的毛料前停下來,細細的觀看了下,這塊毛料的表現也是非常不錯的,表皮是灰白色,中間一帶,松花很是密集,但是卻沒有看到莽帶,表皮倒也不厚,皮很薄的樣子,透過手電筒,她都可以隱約見着綠。

再用綠蔓透視,這次倒沒讓寧夏失望,裡面不但出綠了,還是不小的一塊,是僅次於冰地的化地,這樣的化地,其質地正如“果凍”之半透明狀,比不及冰地的乾淨,有肉眼可見的細微小石花、棉絮等,不過還是表現不錯的,寧夏用手中的筆在翡翠原石上做了個標記,決定要了這塊翡翠毛料。

雖然她的目的是來找翡翠中的極品,但是哪裡來的那麼純粹的好運氣?能遇到這樣品相的翡翠,較之別的翡翠賭石玩家,她已經算是夠幸運的了,尤其將來的屬於自己的珠寶公司,普通的中高檔翡翠明料,她也一樣要當寶貝收着。多多益善,何況眼前這樣的翡翠毛料又不是不賺錢。

那些極品無暇,富有浪漫傳奇氣息的翡翠,是她渴望擁有的目標,但未必就是生錢之道,極品翡翠雖然奇貨可居,但是畢竟價格太過昂貴,不是什麼人都能買的了,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營銷之道,只適合翡翠收藏者,或者小類門店,絕對不適用於一個珠寶公司的經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