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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月亮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儘管是初五的上弦月,可他那該死的月光仍然把地面照得通明,任何人都難以在空曠地帶藏身,更何況朕身邊還帶着七八百騎兵?朕可以肯定,今天晚上的月亮姓盧,和那個落第秀才是親戚!——蟎清最高酋長兔子終結者康麻子語就象康麻子痛恨的一樣,晴朗的月夜給康麻子的逃亡帶來了巨大的困難和煩勞,月光下,康麻子身邊最後的七八百騎兵簡直就象天皇巨星一樣的醒目,一里之內用肉眼都能清楚看到這支隊伍的影子,所以不管康麻子的隊伍如何的衝鋒奔逃,如何的想方設法隱藏形跡,都始終無法擺脫胖子軍騎兵的追擊,大隊的胖子軍騎兵仍然在康麻子的屁股背後緊追不捨,活捉康麻子的口號聲,也從未停歇片刻。

更糟糕的是戰馬的體力,和戰場經驗豐富的胖子軍騎兵不同,胖子軍騎兵是能有機會就讓戰馬休息喂料,那怕是在行軍的時候,也要抽空雙手捧着精馬料喂馬,儘可能讓戰馬保持耐力,這個道理騎射起家的蟎清軍隊當然懂,可問題是他們的輜重全部丟光了,又上那裡去找精馬料餵養戰馬?而這個隱患在剛開始時還不容易發現,但是隨着戰馬長時間的奔跑和衝鋒,這個隱患也就逐漸的暴lu無遺了。【..】

追擊戰中,清軍騎兵一個接一個的因為戰馬體力耗盡而落單,被蜂擁而上的胖子軍騎兵砍成碎片,一個接一個清軍騎兵的戰馬力竭倒地,馬上騎兵甚至連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不是被胖子軍追上砍死捅死。就是被友軍的戰馬馬蹄踩死,光是康麻子胯下那匹汗血寶馬,就踩死了兩個落馬shi衛,戰馬力竭的慘嘶與清軍士兵慘死的嚎叫聲此起彼伏,慘不忍聞,康麻子身邊的清軍騎兵越來越少,胖子軍卻越追越近。

亡命奔跑間。四更時分,康麻子的隊伍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隱約的光帶。沙場經驗幾乎等於零的康麻子和shi衛繼續前沖,珠滿卻一把拉住了康麻子,大叫道:“主子,不能沖了,前面是河。還是大河,小心掉進河裡!”

康麻子拿起望遠鏡仔細一看,發現正如珠滿所言,前方確實是一條河流,隱約的光帶正是河面反射的月光星光,康麻子趕緊叫隊伍停住腳步。衝著旁邊的shi衛、官員和善撲營士兵吼叫問道:“前面是什麼河?有多寬有多深?上下游通向那裡,誰知道?”

包括周培公在內的清軍眾人全都啞口無言,倒是珠滿說道:“主子,如果奴才沒有記錯的話。前面應該是窯頭河,南接射陽湖,北進黃河,正好擋住了我們的道路。還有,奴才還記得在窯頭河的北面河口,有一個可以渡過黃河的渡口,但是奴才不識字,已經記不得那個渡口的名字了。”

“珠將軍不識字。怎麼能把這一帶的地形記這麼清楚?”猜到珠滿就是害死岳樂幫凶的周培公狐疑問道。

“這些都是彰王爺告訴奴才的,奴才不識字。但記心還不怕,能過耳不望。”珠滿老實答道:“彰王爺有一個習慣。開戰前要先研究地圖,這次奴才和他到揚州時也不例外,他也研究過淮揚一帶的地圖,當時奴才就在他身邊,就問了一些地圖上的主要河流湖泊名字,所以記得。”

周培公有些驚訝,這才知道彰王爺草包歸草包,運氣卻不是蓋的,胡亂提拔竟然都能碰到這麼一個人才。康麻子則又沖珠滿喝道:“你確認北面有一個渡。?有沒有記錯?”

珠滿稍一回憶,很快點頭,斬釘截鐵答道:“奴才敢拿腦袋擔保,彰王爺的地圖上,窯頭河北面確實有一個渡口,只是名字不知道。”

“全部向北,到渡口去!”康麻子選擇了相信珠滿,命令全軍順河北上,到那個不知名的渡口去尋機渡河。

已經只剩下不到四百人的康麻子隊伍又動了起來,順着窯頭河全速北上,去尋找那個不知名的渡口,但說是全速,其實速度最多也只能趕上平時的小跑了,清軍騎兵無論如何的揮鞭夾馬,戰馬都已經跑不起來了,好在胖子軍的追兵似乎已經失去了目標,沒有向著這邊快步追來,人喊馬嘶聲逐漸遠去。

康麻子的竊喜沒能持續多久,走了還不到三里,北面忽然迎面撞來一隊打着火把的胖子軍騎兵,康麻子再想隱蔽身形時卻已經來不及了,胖子軍將士卻歡呼起來“滿狗皇帝!滿狗皇帝在這裡!果然想往蘇家咀渡口逃命!弟兄們,殺啊!”

“活捉康麻子!”如雷的口號聲再度傳來,大驚失sè的康麻子趕緊掉轉馬頭,領着隊伍向南逃命,但是沒有逃得多遠,南面卻又出現了無數火把,又有一隊胖子軍騎兵迎面殺來,很明顯,狡猾的胖子軍料定了康麻子不敢舍馬渡河,只會向著窯頭河的北面渡口逃命,便索xing兵分兩路,沿着窯頭河的河岸南北夾擊,果然把康麻子前後堵了一個正着。

前有攔路後有追兵,往西面來路逃命又是自投羅網,康麻子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連天亡朕也的口號都喊了出來,倒是珠滿一拉康麻子的戰馬,叫道:“主子,渡河逃命,淌過窯頭河!”

“朕不會水!”康麻子號哭起來。

“奴才會,還能帶人游!”珠滿回答得更是乾脆,拉着康麻子的戰馬就往河中走,其他的清軍shi衛士兵全部跟上,胖子軍騎兵大呼小叫着兩面殺來。

窯頭河的河水比康麻子的隊伍想象的要深得多,河水嘩嘩,還沒淌到三分之一,河水就已經淹到了戰馬的脖子,戰馬慘嘶不肯向前,還有不少的清軍士兵失足摔進深水區,慘叫號哭着被遄急的河水捲走,康麻子的戰馬也是如此。淹到馬嘴時,戰馬便說什麼都不肯向前,只是揚頭長嘶。與此同時,胖子軍騎兵也已經追到了岸邊,亂箭齊發來射河中清軍,清軍士兵慘叫不斷,死者無數。

“主子。奴才得罪了!”始終守侯在康麻子身邊的珠滿大喝一聲,把康麻子一把拉下戰馬。背在自己身上,衝著周圍的清軍士兵吼叫道:“能游水的就游過去,不會水的,回身死戰,為主子盡忠吧!”

說罷。珠滿背着康麻子就往對岸游去,康麻子不會水,心驚膽戰間死死抱住珠滿的xiong膛還尿了ku子,好在珠滿水xing極好,馱着康麻子仍然鳧得飛快,轉眼就已經鳧到窯頭河的〖中〗央。後面的清軍士兵會水的游水過河。不會水的回身死戰,阻攔胖子軍追兵,但也有許多不會水又不肯給康麻子陪葬的清軍士兵繼續強淌過河,被河水捲走無數。河水中慘叫號哭求救聲回dàng,凄慘得難以形容。

好不容易游過了窯頭河,康麻子的隊伍已經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其中大半帶傷,還只剩下了周培公一個文官——在荊門出生長大的周培公自然水xing精熟,素倫和狼覃幾個康麻子的心腹shi衛也跟了過來。見河水攔住追兵,驚hun稍定的康麻子正要鬆一口氣,珠滿卻又背起了他。說道:“主子,吳狗的隊伍里肯定有會水的。也肯定會渡河追來,這裡不能久呆。我們必須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