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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煽風點火

和劉玄初、汪士榮一起密談到了深夜,又一起吃過晚飯回房休息時,時間已經是夜裡的三更過後,儘管人也是疲倦無比,可盧胖子還是沒有回房休息,只是讓肖二郎去把朱方旦從被窩裡揪了出來,帶到自己房中說話。

“東家,快四更了,你怎麼還沒睡覺?”睡眼惺忪的進到房間里,朱方旦打着呵欠就催促道:“有什麼急事嗎?學生實在太困了,東家有事請直說吧。”

“沒什麼太大的事,只耽擱你休息一小會。”盧胖子也是打着呵欠說道:“就兩件事,一是我明天要秘密去一趟昆明,要離開幾天,我不在曲靖的日子裡,縣衙里的事就拜託你了。”

“哦,那對外怎麼說呢?”朱方旦一個呵欠接着一個呵欠。

“就說我病了,要休息幾天,我已經交代二郎了,誰來都擋着別見。”盧胖子又搖了搖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雲南好象有一種樹叫箭毒樹,樹汁有巨毒,朱師爺你對這種毒了解有多少?”

“箭毒樹?”提到醫學方面的問題,朱方旦總算是來了點精神,不過朱方旦顯然聽不懂盧胖子口中來自後世的名詞,疑惑問道:“東家,什麼是箭毒樹?別又是你在西洋書上看到的西洋名詞吧?你能不能說詳細點,雲南有毒的草木太多了,我一下想不起來。”

“讓我想想。”盧胖子仔細回憶了一下,比划著說道:“好象是一種很高大的樹木,樹汁有劇毒,我們雲南的少數民族喜歡把這種毒塗著箭頭上,用來射殺野獸,再龐大的野獸,只有射中一箭,中不了幾箭就會死。”

“見血封喉!”朱方旦脫口說道:“肯定是見血封喉!這種樹在普洱府有很多,雲南的其他地方也有,只是數量少點,我聽一個專門從普洱來曲靖向我學醫的郎中說,這種樹確實很毒,樹葉、樹榦和樹根都含有劇毒,割破樹身流出來的汁液加上一些藥材熬制後,那更是奇毒無比,那怕是一根塗過這樣毒藥的針扎中了人,那人也必死無疑!唯一的解藥叫紅背竹竿草,但中毒之後必須立即解毒,否則毒血一旦入心,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一根塗過毒針,就能扎死人?”盧胖子眼睛一亮,忙追問道:“那你知道中毒的人是什麼癥狀不?”

“沒親眼見過。”朱方旦搖頭,又說道:“不過我倒是聽那個跑來向我學醫的郎中的女兒說過,這種毒如果扎在身上,傷口除了有些紅腫以外,還有的癥狀就象是心急症一樣,心臟忽然停止跳動,窒息而死。如果不懂這種毒的郎中,很容易誤判為心急病暴死。”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吳六一搞不好就是死於箭毒木的劇毒。”盧胖子心中一喜,又疑惑問道:“等等,你是聽那個普洱郎中的女兒說的?不是那個普洱郎中向你學醫嗎?怎麼變成你向他女兒討教了?”

“東家,你問這麼明白幹什麼?”朱方旦難得有些臉紅,扭捏說道:“那個郎中一家雖然會說漢話,但不是漢人,女孩子性格好熱情好大方的,又真心誠意要向我學中原醫術,然後就……。唉,東家你知道我那點脾氣的,反正那個小姑娘威脅我,如果我不娶她做小,她就讓我嘗嘗見血封喉的厲害,然後我就順便問了一下這見血封喉到底是什麼了。”

“呵,難怪雲貴有句土話‘要想學得會,得跟師傅睡’,你賺到了。”盧胖子笑了起來,“娶小的時候記得對我說一聲,我給你張羅。”

“慢慢再說吧,起碼得等她父親出了師,否則她可能倒不在乎,我這張老臉卻沒地方擱了。”朱方旦更是扭捏害羞,趕緊轉移話題問道:“東家,你大半夜的忽然把我叫來,問這個見血封喉,到底是為了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收到消息,京城的九門提督吳六一忽然暴病而亡。”盧胖子也沒瞞朱方旦,直接就把吳六一遇害的事說了一遍,又解釋道:“我以前也聽說過見血封喉的毒性,中毒之後很象急心病而死,只是時間太長記不太清楚了,所以找你來確認一下,看看吳六一有沒有可能死在這種毒下。”

“是有這個可能,但實在無法肯定。”朱方旦為難說道:“如果有屍格(古代屍檢報告)就好了,只要記載還算詳細,我馬上就能確定吳六一到底是不是死於見血封喉中毒。”

“不需要確認了,這是一個機會,即便猜測錯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盧胖子自言自語一句,又壓低聲音說道:“朱師爺,我離開曲靖之後,你得給我弄上一點見血封喉的毒藥和解藥,派我的表弟秦勇用最快速度送往京城,交給索額圖。還有,再替我寫一封書信,告訴他這種毒藥和解藥的作用,順便告訴他,就說我們從平西王府那裡知道了吳六一遇害的經過,懷疑他是死於這種雲南獨有的毒藥,所以送上毒藥和解藥讓他們自己分辨。”

“東家,你想幫朝廷查出吳六一遇害的真相?”朱方旦好奇問道。

“那是當然,是時候向朝廷表表忠心了。”盧胖子陰笑說道:“這些東西送到索額圖手裡,就算我們猜錯了,也是盡到了心,朝廷照樣得念我們的情。如果我們幸運的猜中了,那不僅立下了一個大功,還有得熱鬧可看了。”

“什麼熱鬧可看?”朱方旦驚奇問道。

“你說呢?”盧胖子微笑反問道:“如果你是皇上,發現你最重要的心腹是被人用毒害死,你會不會暴跳如雷,賭咒發誓找兇手算帳?如果兇手不小心知道了消息,知道了自己們的作案手法已經暴光,會不會垂死掙扎,狗急跳牆一把?”

“明白了,東家想讓他們打得更熱鬧一些。”朱方旦心領神會,奸笑答道:“東家放心,學生明天就去找小青青,讓她把毒藥和解藥交出來。”

“叮囑秦勇千萬要保密,不能讓鰲拜的人發現。”盧胖子叮囑了一句,又在心裡奸笑補充,“還有一點,如果吳六一真是死於見血封喉,我又告訴小麻子說見血封喉是雲南獨有,雲南獨有的毒藥到了鰲老頭手中,小麻子又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吳老漢奸肯定和這個案子有點什麼聯繫?”

安排好了煽陰風點鬼火的毒計,第二天清晨,換穿便服的盧胖子僅是帶上了劉真和劉旭兄弟兩人,與劉玄初、汪士榮幾人就一起趕往了昆明城,一路換馬不換人,僅用了一天半時間就走完了曲靖到昆明的兩百多里路。而到得昆明城後,盧胖子等人也沒有進城,直接就趕往了五華山下,亮牌子上了五華山,為了便於行事,劉玄初又特別交代王府衛士先不要向吳三桂通稟,僅是輕車熟路的領着汪士榮和盧胖子直接領到胡國柱的院子,去做這個吳三桂頭號心腹走狗的工作。

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直接闖進胡國柱書房,正在書房裡批閱公文的胡國柱先是嚇了大跳,剛想張嘴罵人卻又忽然看清楚來人到底是誰,胡國柱不由轉怒為喜,起身說道:“原來是茂遐先生和良臣先生回來了,一峰你也來了,老泰山和我們等你們許久了。快,老泰山現在應該在東院練習弓箭,我這就領你們去見他。來人,去通知延獻先生(方光琛)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