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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後,尚老漢奸馬上一蹦三尺高,破口大罵道:“老子明白個逑!他吳三桂手下有同生共死的手足將士,老子麾下就沒有生死與共的手足將士了?老子要上表請求撤藩了,老子麾下這些將士又怎麼辦?去吃他吳三桂去?”

“正是如此。”盧大縣令鄭重點頭,又說道:“所以平西王爺才派下官前來與王爺商量,究竟該不該上表請求撤藩?藩該怎麼撤,還有撤藩之後兩位王爺你們手下的將士衣食着落問題如何解決?”

說到這,盧大縣令又一拍腦袋,驚叫道:“慢着!王爺,好象你剛才一直沒搞懂下官的話吧?下官只是勸你上表請求撤藩,並沒有勸你現在就上這道表,更沒勸你在沒有解決撤藩善後問題前就上這道表啊!”

“他媽的,你這個死胖子說清楚啊!”尚老漢奸長鬆了一口氣,罵道:“剛才你如果早說清楚這個問題,老子怎麼可能拔刀砍你?”

“盧大人,你早點把這個問題說清楚啊。”金光也鬆了口氣,埋怨道:“早把這點說清楚,怎麼會鬧出這麼多不愉快呢?”

盧大縣令連聲道歉,心裡則在奸笑——門外孔四貞那個眼線聽到這些話,把話傳到孔四貞耳朵里,孔四貞再把這些話傳到康小麻子那幫人耳朵里,自己這個直言進諫的大清忠良形象馬上就豎立了起來,不僅過了孔四貞這一關,還給尚老漢奸戴了一頂捨不得撤藩的高帽子,康小麻子想不猜忌和提防尚老漢奸也難了。

經過了這番折騰,尚老漢奸的火氣小了許多,重新坐回飯桌旁陪女兒吃飯,還大發慈悲的叫人給早已經是又餓又渴的盧大縣令送上一杯茶,倒是尚婉欹心下不忍,低聲說道:“父王,盧大人遠來,天又這麼晚了,肯定已經很餓了,讓他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聽到這話,咱們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的盧大縣令難免感激涕零,對尚婉欹好感更生,又老又丑又摳門的尚老漢奸則凶神惡煞的吼上一句,“讓他餓着!想和老子同桌用飯,他再修十輩子都不格!”末了,尚老漢奸懶洋洋的向盧大縣令說道:“說吧,吳三桂那個老東西到底還有那些異想天開的想法,全說出來,還有,說清楚點。”

“是。”盧大縣令偷偷看了一眼表情冰冷的尚婉欹,,又悄悄咽了一口口水,這才說道:“王爺,平西王爺想要撤藩的理由,下官已經說過就不羅嗦了,但平西王爺認為,大清三藩想要想順利撤藩,就一定得解決三藩將士的善後問題,而這個問題怎麼解決呢,其實就兩個字——銀子!”

“如果你們王爺真有心想要撤藩,直接向朝廷上表要銀子不就行了?”金光插嘴問道。盧大縣令苦笑答道:“金師爺,這點說起來倒是容易,可是要解決三藩撤藩的善後問題,需要的錢財銀兩何等巨大,朝廷一時半會拿得出來嗎?”

金光啞口無言,確實,在生產力落後的古代,一下子解決四萬多軍隊的養老撫恤問題,確實不是鬧着玩的,尤其是這四萬多軍隊還幾乎全是功勛卓著的驕兵悍將,一個處理不好,就更不是鬧着玩的了。

盧大縣令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所以,平西王爺今天派下官叩見平南王爺,就是想商量一下怎麼在不給朝廷增加太多負擔的情況下順利撤藩,解決三藩將士的生計問題。”

“那吳三桂打算怎麼辦呢?”尚老漢奸多少來了一點興趣。

盧大縣令沉聲答道:“平西王爺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一個相當不錯的法子,那就是給三藩將士加軍餉。”

“加軍餉?”尚老漢奸一楞,疑惑問道:“既然吳三桂打算給朝廷減輕負擔,那他為什麼還要加餉?他難道不知道,三藩的軍餉開支佔到了國庫歲入的多少?”

“王爺誤會了,平西王爺這麼做,恰恰是想給朝廷減輕負擔。”盧大縣令一副吳三桂吃了很大虧的模樣,更加振振有辭的說道:“朝廷給三藩將士加了餉後,三藩將士在養家糊口之餘有了點閑錢,自然可以拿去置辦一些產業,或是經商,或是買房買地,這樣一年年的積少存多,將士們也就有了養老的資本。這麼一來,到了真正撤藩的時候,朝廷也就用不着拿出一大筆銀子來安置將士們了,同時朝廷也只需要每年增加一點點開支,用不着一下子就傾家蕩產,豈不是兩全其美?”

“王爺,這就好象是老百姓買房子時的分期付款。”盧大縣令忽悠道:“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想買一套大房子,讓一家人住進去,一下子是肯定拿出這麼多銀子的,這怎麼辦呢?分期付款!一套房子賣一百兩,十年付清,一年付十兩,十年就可以買到,同時也不太影響日常的必須開銷,只要稍微節約一點就行了,如果分成二十年,那就是每年只需要付五兩銀子,這樣負擔不就更輕了?”

“有點道理,那吳三桂具體打算怎麼做呢?”尚老漢奸興趣更濃——畢竟,給三藩軍隊加餉加糧,尚老漢奸也能撈到不少好處不是?

“具體怎麼做,這就是平西王爺派下官來和王爺商量的問題了。”盧大縣令微笑答道:“平西王爺是這麼想的,如果朝廷能給三藩加餉一倍,連續加上六七年,那朝廷再撤起藩來就輕鬆多了,同時經過這六七年的積累,三藩的將士們的養老問題也就沒多大問題了,到了這個時候,時機也就完全成熟,王爺和平西王爺也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撤藩了。——當然了,這只是平西王爺的一家之見,具體怎麼加,還可以商量。”

“加餉一倍?!”尚老漢奸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如果朝廷真的同意了吳三桂的這個要求,那麼八旗將士們可就有得苦日子過了,尤其是北京城裡那些吃鐵杆莊稼的滿人旗人,今後能不能按月領到糧米恐怕都懸!想到這裡,尚老漢奸趕緊把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一樣,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加得太多了,朝廷不可能同意的。”

“王爺,你又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朝廷不可能同意呢?”盧大縣令臉上微笑着、心裡奸笑着問道。尚老漢奸還是搖頭,又說道:“不可能,試都不用試,朝廷絕對不會同意的。”

“那王爺希望加多少軍餉?”已經成功偷換概念的盧大縣令追問道。

“這個……。”尚老漢奸考慮了許久,終於說道:“這件事情影響太大,得容本王仔細考慮一下。這樣吧,你先回驛館去休息,等本王仔細考慮了再給你答覆。”

“是,那下官告退了。”盧大縣令也知道很難一下子就把尚可喜這個鐵杆老漢奸給忽悠得去和康小麻子做對,畢恭畢敬的行禮告辭。

盧大縣令滾蛋,尚老漢奸和尚婉欹當然不可能親自出來給盧大縣令送行——七品芝麻官盧大縣令還沒那資格,只有金光象徵性的把盧大縣令送到廂房門口,淡淡說道:“學生就不遠送了,盧大人回去耐心等王爺的答覆吧,如果飲食起居上有什麼需要,儘管向驛館的官員開口,他們會儘力滿足你。”

“我想讓尚婉欹服侍我的飲食起居,你們能答應嗎?”盧大縣令恬不知恥的心中冷哼,回頭看見之前向自己發出警告的那個平南王府侍衛——同時也是孔四貞的眼線,盧大縣令忽然心中一動,忙從懷裡掏出孔四貞那封介紹信,塞進金光手裡,壓低聲音說道:“金先生,下官這裡還有一封信請交給王爺,王爺看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四格格的信!”金光一眼認出孔四貞的筆跡,臉色不由為之一變,心中驚叫道:“難道說,這個盧胖子的背後還站着朝廷?這個盧胖子勸說王爺要求加餉撤藩,也是來自朝廷的意思?”

“小子,嚇傻了吧?”盧大縣令察言觀色,發現金光臉色大變,心中不由一樂,在心底奸笑道:“想不到孔四貞那個女漢奸的介紹信還有這樣的作用,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尚老漢奸想不懷疑是康小麻子讓他上表加餉緩緩撤藩也難了。哈,尚老漢奸今天晚上,怕是沒辦法睡着覺了。”

尚老漢奸這個晚上究竟有沒有順利入睡,咱們先不用去管他,但咱們盧大縣令這個晚上在尚老漢奸面前慷慨陳詞,冒着被尚老漢奸碎屍萬段的危險勸說尚老漢奸主動請求撤藩,這段談話的大概內容,始終還是通過某些渠道迅速送到了廣西,送到了孔四貞面前,又通過孔四貞的渠道,用最快速度送到了北京城裡一個自稱在一天之中射死三百一十八隻兔子而被譽為兔子終結者的小麻子面前…………

“姓盧的死胖子還真沒騙奴家,真是害奴家擔心死了,差點都以為被他給耍了。”孔四貞讚譽道:“不錯,總算沒辜負奴家對他的期望,等有機會再見他,一定得好好獎勵獎勵這個死胖子。決定了,奴家的雲南第一次,就留給這個雲南死胖子了。”

“很好,想不到雲南邊陲之地,竟然還出了一個盧一峰這樣的人才。”兔子終結者小麻子大笑說道:“等這個盧一峰進了京城,朕一定要單獨接見於他,獎勵他的忠心正直,對朕的忠心耿耿。”

大笑過後,小麻子又麻臉一沉,憤怒說道:“倒是那個尚可喜狗奴才,虧朕對他這麼信任,盧一峰這麼苦口婆心的勸他撤藩,他不但不立即答應給三藩樹立一個帶頭榜樣,還要拔刀砍盧愛卿——如果他一口答應,吳三桂那個老東西還用得着實施什麼狗屁緩緩撤藩的方略?看來朕真是看錯他了!這個尚可喜和吳三桂一樣,都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