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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禹疆存着把木瑕雪雷跑的心思,一路上玩得更加肆無忌憚,基本上逢城必入,有景必看,一行人走得比蝸牛還慢。

每天上車睡覺,下車玩鬧,木瑕雪一肚子話想說,偏偏寧禹疆不是昏睡就是顧左右而言他,說服工作一點進展都沒有。

木瑕雪也是能忍,察覺了寧禹疆的閃避敷衍態度,依然每日言笑晏晏,對她照顧周到。

走了七八天,一行人才走到離仙湖城三百里外羽民城,這座城得名自城外十里的羽民谷,那裡正是鳥族的聚居之地。

這個世界除了神仙妖魔和人類,還有精怪,所謂精怪都是由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等生靈所化成,根據各自的類屬形成不同的小族群,包括之前見過的魚族少女魚歌也是屬於精怪之列。這些精怪生存之本離不開五大仙族,對仙族中人也格外恭敬。

如同春雨節時,花族少女會到水族去選花魁祝賀,水流觴的侍妾中就有蚌族的公主,水向天第二子水雲鱗的生母也是魚族的貴族小姐。

總的來說,各族精怪之於五大仙族,不過是比凡人更高一級的供奉與被供奉關係。

當然,精怪和凡人之中也有一些會投靠妖魔族的,但是數量規模就要少一些。

羽民谷中的鳥族與其他精怪族一樣,都能口吐人言,也能化身為人,但是受各鳥修為高低不同,身體上或多或少會保留鳥族的特徵。

例如修為比較差的,可能是鳥頭上長了一張人臉,修為高一點的化出人形手腳,背後卻還保持着一雙翅膀……鳥人是比較貼切的說法,比較善良夢幻一點的可以說他們像天使。

寧禹疆很有興趣去羽民谷一游,木瑕雪心中不耐,但是轉念一想,便就欣然前往了。還特地吩咐一個僕從先到羽民谷去通傳準備。

羽民谷的地形猶如一個天生的鳥巢,環形的一圈山脈環抱着中間的小小谷地,谷中既有遮天蔽日的樹林也有沼澤和湖泊類的濕地,氣候四季如春,說是世外桃源一點都不為過。

木瑕雪的馬車才到谷外,便見一對仙鶴翩然落在車前,着地即化作一對白衣童子,躬身行禮脆聲道:“恭迎風族長、木小姐!”

寧禹疆“咦”的一聲跳下車道:“你們是仙鶴?”

兩名童子抬頭一笑,眉間兩點鮮紅的圓印襯着雪白的皮膚,是非常可愛的兩個小正太。

其中一個笑眯眯道:“風族長好,我們是丹頂鶴!我叫丹兒、他叫青兒。”

答話之間,一陣密集的翅膀拍打之聲從天上傳來,數百隻白靈、黃鸝以及一些搞不清楚品種的鳥兒成群飛來,落在路旁的樹枝上,此起彼伏的鳥鳴慢慢融成動聽的奏鳴曲,清亮婉轉,直教人心曠神怡。

丹兒青兒一左一右走到寧禹疆身邊,丹兒道:“風族長,這是我們鳥族的兄弟姐妹在歡迎你呢!族長說,鳥族已經有一百多年沒見過風族的來使了,沒想到小族長會親自來,她身體抱恙無法出迎,兩位公子這就來請族長和木小姐到谷中遊玩。”

青兒仰頭看見寧禹疆頸上掛着的隱氣珠,眨着眼睛笑道:“難怪我們一直沒發現族長正往我們谷中來,原來族長帶了這個珠子!族長,你是要躲什麼人嗎?”

這麼大的排場就為了歡迎自己?寧禹疆十分意外,但是這兩個小正太天真可愛,讓人一看就生出親近之意,很難去提放懷疑。

“我怕又招惹到一些有靈性的小動物,所以才戴了這個。”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隱氣珠,寧禹疆不以為意道。

天空中傳來幾聲高亢的長鳴,身邊雀鳥的聲音一下子靜下來。

一陣風聲掠過,兩隻色彩斑斕的孔雀與三隻巨大的白雕俯衝到幾人面前。

孔雀扇尾一展化成兩個俊美的青年公子,樣貌較為年長的一個一身寶藍錦衣,年幼的則是一身翠綠錦衣,兩人上前施禮道:“鳥族雲錦,雲璧見過風族長、木小姐。”

這兩人容貌長得好還是其次的,身上的張揚風華更將本來八十分的樣貌提升到一百八十分,典型的兩個傾國傾城的禍害!

兩雙帶了高壓電的丹鳳眼橫掃過來,連寧禹疆這種見慣了帥哥美女,早已經審美疲勞的小蘿莉也忍不住心跳快了幾拍。

在這個世界見過的超級帥哥中,容貌氣質勝過他們的不少,但是如果“華麗”這個形容詞只能用一次,必是用在他們身上無疑。

“你們……”寧禹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怎麼忽然跑來一大堆人對自己這麼熱情。

藍衣雲錦笑道:“我們是鳥族族長之子,我是大哥,他是二弟。風族長、木小姐,請隨我來!”

錦袍廣袖輕輕一揚,將寧禹疆三人引到巨大的白雕背上。坐定後白雕長鳴一聲,展開足有兩三米長的巨翅,一飛衝天。

坐白雕比坐飛機拉風好玩多了,如果不是雕背上空間有限,寧禹疆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太好玩太刺激了!

大群雀鳥跟着白雕飛起,幾乎遮天蔽日,甚是壯觀。

白雕飛了不過一陣,就俯衝停在谷中的一個廣場之上,廣場兩側密密麻麻站滿了怪鳥、鳥人和不少不知是人是鳥的人形生物。

他們才降落,場中便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如果不是寧禹疆天生膽子大,怕已經被嚇倒了,正常人都想象不出幾千幾百隻各種品種的鳥類一起尖叫是怎樣的聲勢,不是吵雜可以形容的,簡直就是魔音穿腦。

剛才百靈黃鸝的叫聲都整齊動聽啊!明明都是鳥,怎麼這些鳥的組織紀律性就差這麼遠?!

寧禹疆心中對毓秀童子道:“他們幹嘛這麼激動?我明明都不認識他們啊!”

毓秀童子是真的被嚇到了,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縮到了她的身後,心中回道:“風族是鳥族的最大靠山,你是風族的小族長,他們看見你當然激動了。”

相比之下,木瑕雪就淡定得很了,微笑着伸手挽了寧禹疆,在兩名美男的帶路和眾鳥圍觀追隨中施施然向廣場東邊的巨大榕樹走去。

那一棵榕樹已經生長了不知多少年了,隨着氣根的着地再生,一點一點向周圍延伸,樹冠濃密的枝葉覆蓋範圍足有上千平方米,已經成為一個小型的宮殿一般。

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投射下來,榕樹樹蔭之下的碧綠色空間變得有幾分夢幻迷離。

走了一陣終於走到大榕樹主幹之前,一個足有兩人高的巨大樹洞出現在面前,雲錦和雲璧引着兩人走入樹洞。

本來看着黑漆漆的樹洞,一步踏入眼前的情景卻換成了明亮寬敞的廳堂,當中一名白衣婦人閉目斜靠在躺椅上,神色憔悴蒼白,減了幾分她本來的明艷光彩。

雲錦雲璧向她躬身一禮道:“母親,孩兒已將風族長和木小姐迎接來了。”

白衣婦人,眼皮動了動,張開眼睛看向寧、木二人的方向,眼光落在寧禹疆身上便定住了,口中顫聲道:“靜語?!真的是你?”

已經被錯認很多次,寧禹疆也懶得鬱悶了,走上前去問道:“這位阿姨,你認得我母親?”

“你……你不是靜語?!怎麼可能?明明一模一樣的!”婦人很堅持,一雙鳳眼中水光瀲灧,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激動的暈紅。

“人有相似,何況是母女?我據說才剛過百歲,阿姨你看清楚一點?”心道面前的婦人與母親的關係似乎不錯的樣子。

婦人定定看了寧禹疆一陣,忽然目光一閃,輕聲道:“興許是我病糊塗了……”

她身體似乎真的十分虛弱,說不到兩句話便開始頭暈氣喘,雲璧與雲錦相視一眼,雲璧吩咐人來將婦人抬入後堂休息,雲錦留在廳上招待他們。

雲錦不但人長得好,而且也是個長袖善舞的社交人才,說話風趣,客氣恭敬之餘絲毫不顯卑微怯弱。

鳥族本來就喜歡雲遊八方,雲錦此時說起旅途中見識的種種趣聞,氣氛活絡,連木瑕雪這樣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女子,都不由得歡笑連連。

精怪族並不像仙魔兩族一樣,餐風飲露就能解決肚皮問題,不過今日想到會有仙族的貴客來,總是不便晾着貴客,自己去大吃大喝的,所以準備了不少以水果、堅果製作的點心,與客人共用。

點心做得精緻,寧禹疆大快朵頤,吃得眉開眼笑,木瑕雪也受了誘惑,吃了幾個鮮果製作的小甜品。

對寧禹疆而言,這幾天吃得最開心的要數今日了,既不用對着木瑕雪假惺惺的笑臉拌飯,更有知情識趣的美男相伴,餐點味道也非常不錯。

只是一時顧着吃,沒提防被木瑕雪算計了一把。

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雲錦提起安排客人住宿一事的時候,木瑕雪搶先要求與寧禹疆連床夜話,共住一房。寧禹疆嘴巴里塞滿東西,反駁無力,加上也不好在主人面前削了她的臉面,只得默許作罷。

嘖嘖!也好,就看她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吧!讓她忍了這麼些天,再忍下去估計她就要內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