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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妖魔的打攪,水族嫡系子弟的額頭大賽被打斷,大家的心思都被剛才妖魔出場的聲勢所懾,三公子的實力反倒沒太多人關心了。

直到四公子華麗登場,大家的注意力才稍稍拉回來一點。

公平地說,四公子水成壁長得也是十分英俊,完全可以與水流觴媲美的,只是氣質完全不同。

水流觴像碧水深潭,清澈幽靜又深不見底,寒氣逼人,水成壁則像雪山下流淌的河流,同樣給人一種冷意,卻是激昂不羈,美麗中暗藏着危險——落入普通河流里,喝兩口水運氣好的救上岸來也沒什麼大問題,雪水河流雖然美麗,但是掉進去,幾分鐘之內,人就凍僵了,就算再如何善泳也是死路一條。

此刻他一樣是跪在聖泉之前,但是整個人的姿態卻讓人感覺不出來半絲恭敬,反而處處透出桀驁不馴的偏激風格。

水向天和大長老顯然已經很習慣他這一套,只是挑挑眉頭,便按程序替他點額。

水成壁的圖騰是一種詭異的灰色,像沒有光澤的水銀,看上去竟然有點流動的感覺,殿上各人見了,驚嘆之聲此起彼伏,似乎看到了什麼離奇的東西。

寧禹疆疑惑地看向白靈,這算什麼程度啊?

白靈輕輕呼口氣道:“這是冰凌境界的中層了,四公子的法力修為進展好快呢,估計再過幾年也要達到上層了!”言下之意,跟水流觴還是有段距離。

果然水向天似乎對兒子的進展頗為滿意:“成壁進展很快,為父甚感安慰,日後戒驕戒躁,定可有一番成就。”

寧禹疆看了一眼殿上驚奇讚歎的人們,又看了一眼被表揚的水成壁。

他的臉上毫無得色,反而眼中帶着幾分不甘抑鬱,唇邊的笑容似是譏諷似是苦澀,完全不像一個成績表現良好的優等生該有的表情,更像是名落孫山的倒霉鬼。

聽了父親的讚賞,也沒有令他展顏開懷,默然地低頭敷衍行禮,起身退到一旁。

水向天微微搖頭,卻沒有開口責怪他,這個兒子向來以長兄水流觴為競爭目標,卻從小到大在法力修為上都輸了一頭,難免心中鬱結,這個心結只能等他自己想通。

寧禹疆耐着性子又看了兩個公子的點額,發現來去也就那樣了,據說都不如四公子的,慢慢也沒了興趣,拉着一心想繼續八卦的白靈到別處去看熱鬧。

雲夢澤的水上宮殿只有水族的人與他們的僕從方可踏足,所以雖然剛剛妖魔才來搗亂了一陣,這些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們,轉眼之間又恢復了平靜,寧禹疆的心卻為剛才看到的一幕興奮不已。

“白靈,剛才二長老說的仙魔百年一戰是怎麼回事?”剛剛出場就這麼震撼,真打起來肯定比好萊塢“災難片”更有看頭!

白靈一說起這個也興奮了:“傳說是幾千年前留下的規矩了,我們五大族的仙人與妖魔族經常互有爭鬥,後來雙方達成協議,每隔百年,各派五個代表進行比試,輸的一方百年之內不得踏出領地一步,不得干預對方行事。妖魔族行事乖張,經常為禍人間,上上次他們使詭計贏了,我們五大族被迫困守在各自的領地之內,結果當初依附土族和金族的凡界百姓被妖魔族屠戮過半,血流成河,族裡的人說起這件事都很愧疚呢。”

“咦?妖魔跟這兩族的人有仇?另外三族的人就沒事呢?你們又不能出門,怎麼保護他們啊。”寧禹疆奇怪道。妖魔族的看來都不像善類啊,動不了五大族的就去動一些沒有反抗能力的凡人,真沒品!

“聽說……聽說哦!是因為魔主喜歡小姐你的母親,也就是當初的風族族長,風族與水族火族的交情都很好,所以魔主約束手下,沒有去找我們三族的麻煩……”白靈一臉八卦道,一邊說還一邊打量左右,唯恐有旁人聽到自己的話。

“魔主?是剛剛那個叫夜漪影的魔女說的叫人回家吃飯的魔君嗎?”說實話,寧禹疆對這個魔君還是頗有好感的,難得一個懂得無厘頭語言藝術的人啊!讓她產生了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覺。

“魔君是魔主的手下啦,魔主手下有四大魔君,今天派使者來的是排行第一的黯日魔君。”

嘖嘖!連手下都一副這麼牛的模樣,這魔主恐怕就是終極大一名了。

寧禹疆忽然心念一閃,停住了腳步。

白靈以為發生了什麼狀況,連忙四下張望,結果……什麼都沒發生嘛!回頭再看寧禹疆一眼,終於確定,這位小姐是偶然性發獃!

正待開口問究竟怎麼了,忽然聽見寧禹疆喃喃道:“不會這麼狗血吧……仙魔戀?”

說著說著,忽然頭也不回地往靜風院跑:“白靈,我有些事先回去,你一邊玩去吧!”

寧禹疆想到一件大事!

大家都說風族上一任族長風靜語是她的母親,可是從來沒有人提及過她父親是誰!!!

換了任何一個正常的孩子,撞上寧禹疆這種情況,早就會好奇這個問題,偏偏寧禹疆從小就對父親這個名詞沒什麼概念,直接導致她到現在聽白靈說起母親的緋聞,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父親不會就是那個終極大吧!

根據她所了解到的“常識”,這個世界的仙人雖然天生有法力根基,但是不經修鍊是不能使用法術的,甚至必須像常人一樣吃喝拉撒,可是自己偏偏跟他們不一樣。

明明從來沒有修鍊過,卻彷彿在幾歲大懂事時就能夠不必畫符念咒而隨心所欲地施展法術,駕馭風暴,莫非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是魔主?!

兩大種族的強大基因組合,所以成就了現在的自己?!

寧禹疆天馬行空地想象可能的身世,飛快回到靜風院拿出無字天書,翻到第二頁,也就是記述族長生平的一頁,仔細看了起來。

這一看,一直看到日暮西山、華燈初上。

主持典禮忙了整整一天的風聆語回到靜風院,看見的就是寧禹疆對着無字天書咬牙切齒的有趣畫面。

“小薑糖,這是怎麼了?我還以為你會到處去湊熱鬧,怎麼一個人待在院子里看書?還看得……嗯,這麼激動?”風聆語微笑道。

自從寧禹疆某次漏嘴說在那個世界,家裡人都稱呼她作“小薑糖”後,風聆語也開始習慣用這個昵稱稱呼她,而不再提風映慈這個名字。

寧禹疆抬頭苦惱道:“阿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的父親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