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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裡出來,沈傲真不知是喜是憂,不過有了孩,終歸是好事,原想去看看淼兒,可惜李乾順卻是板起臉,說是天色不早,打發他出去。

想起婚禮將近,還是讓淼兒好好歇一歇是,沈傲也沒說什麼,只是突然冒出個小東西,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要有父愛,要積陰德了。”沈傲深吸了口氣,有一句話在他心裡一直耿耿於懷,叫生兒沒屁眼。

“咳咳......”沈傲想到這個,覺得有點難為情,好像自己似乎做的好事並不多,又一次提醒自己:“要積陰德啊。”

接着便是傻樂,有個小東西也不錯,喜滋滋地騎上馬,幾個校尉見王爺這個樣,都圍上來,問:“王爺,出了什麼事?”

沈傲笑嘻嘻地道:“要和西夏公主成婚了,把消息放出去,再找幾個帳房來,準備記賬。”

沈傲痛下決心,以後不再貪污受賄,不過收禮應當不在那個範疇,議政王成婚,對象還是公主殿下,那些漢官總得扒一層皮出來,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打馬回到鴻臚寺,詔令也隨之到了,無非是敕封議政王,責令督辦明武學堂,此外敕李清為明武學堂教頭,驍騎衛軍使,其餘人等,也各有封賞。

接了詔令,李清不禁地瞪大了眼睛,他這個軍使倒也罷了,只是王茶......,...

大宋的蓬萊郡王,西夏的議政王,這算是怎麼回事?

沈傲和他對視一眼,道:“看着本王做什麼?”

“王爺打算留在西夏............”李清期期艾艾地問。

沈傲正色道:“本王身為漢臣,死為漢鬼,自然還是宋臣。”

“耳去......,......

沈傲苦笑道:“人家要封賞,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權當是兼職吧。”

李清也不再說什麼,沈傲與李清交談了半個時辰,無非是明武學堂的事,其實這件事辦起來也簡單”按着武備學堂的章程去辦就是,反正西夏這邊已經沒有了阻礙,也無人敢和沈傲硬碰,需要什麼,下一個條自然各方給予方便。

眼下這時正在風口浪尖上,沈傲說誰是反賊,誰就是反賊,手握這天大的權柄,巴結都來不及,誰敢駁他的面?

一連下了幾張條去,一面是讓兵部拿五官的huā名冊來”一面是讓禮部曉諭四方,招募生源,除此之外,龍興府衙門那邊也下了條,叫他們選好學堂地址,這明武學堂建起來,將來就是沈傲未出世的孩所掌握的力量,凡事沾親帶故了,自然就要賣力一些”況且天知道李乾順能活多少時候,到時候他一駕崩,孩又還小,沈傲這個議政王八成要晉級成攝政王,要操心勞力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沈傲愜意地端着茶盞,時不時發出感嘆,讓下頭那些跑得累死累活的李清等人”聽了之後臉都要抽搐起來。

這可憐的爹倒走過得舒服,有什麼事吩咐就是,可憐的還是他們,什麼事都要親歷親為,上午去了驍騎衛那邊布置校尉的操練課業”下午還要為明武學堂的事上下奔跑,夜裡也不見閑,還要處置白日抄家的事,一樁樁,一件件辦下來,夜能睡”可是拂曉不到就要起來督促驍騎衛的操練。

兩三天不到,幾個教頭,博士明顯消瘦了幾分”再加上沈傲的婚事,雖說宮裡大多已經料理,可是身為男方,總得要有點準備,這些事沈傲雙手一攤:“大宋的婚禮禮儀,我都不懂,遑論是西夏,李老兄是西夏人,這件事就由你來主張。”

是主張,其實就是叫李清跑腿,李清睜着一雙熊貓眼睛,這雄赳赳的漢,一副萎靡不振的樣,痛苦地應下來。

沈傲吩咐之後,一雙清澈的眼眸霧水騰騰地眺望着窗外,唏噓一陣,又嘆了口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打了個哈欠:“本王累了,先睡一會,待會還有許多事要做。”

公主的婚禮,實在來得太,原本以為是要拖延到年後,畢竟這婚禮非比尋常,不管是宮裡還有各部,都有東西要準備,再者這時候城內的血腥還未過去,實在不宜成婚。可是當消息放出去,所有人知道,來得竟是這樣地。

抄家仍在進行,街面上依然冷清,完全看不到喜慶的氣氛,國族惶惶不安,自身不保,生怕被人攀咬上,沒有這個心思。倒是相對於大多數漢民來說,這場婚禮頗有些鮮,雖然李乾順收服了漢民的心,使得他雖然不為國族支持,卻得到了漢人的擁護,可是誰都知道,漢人終究還是漢人,身上的血液任何人都不能改變。從前的公主都是嫁給國族,今日倒是頭一遭,嫁給了一個漢人。

再加上沈傲被敕議政王,許多人心裡就有了計較,宗王都如豬狗一樣的殺了,這西夏的江山莫不是要落入漢人的血脈手裡?可若是這樣,這西夏還是党項人的西夏嗎?豈不要變成第二個大宋?

這件事議論很多,且越這樣猜測越是蹊蹺,有人從婚禮的倉促中,猜測出公主八成是有喜了,否則又如何會這般倉促的行事?選定的日雖然也算是吉日,卻不是大吉,而且按照國禮,婚前的一個月,六禮就該送上去,可是據說六禮還是詔令出來之後,沈傲急匆匆送過去的,送完六禮三日之後就成婚,換作尋常百姓家倒也罷了,可是換作了公主下嫁,就有點異常了。再者當今天是什麼人?重視的就是國禮,一切都以禮為先,怎麼會犯這個糊塗?

看來真有龍了,據說宮裡的御醫,只要診斷一下脈象便可得出肚裡孩的性別,若是猜測得不錯的話,這孩一出生,便是未來的儲君。

漢人突然發覺,轉眼之間,整個西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前不可一世的國族,一下惶惶如喪家之犬,漢官日益增多,據說要興辦的武備學堂,大多也是招募漢人弟,雖說也有治下回鶻,吐蕃人以及党項人也可以加入,只是其中緊要的一條卻讓所有人望而生畏功名。

若說經商,或許漢人比不過回鶻人,比不過西域的番商,若說勇武,只怕也比不過吐蕃和党項人,可是說起讀書”各族只怕是望塵不及了,只這一條,便幾乎斷絕了許多人的希望。

到了臨近婚禮的時候,街面上總算有了幾分人氣,其中以漢人多,江山都是漢人的,西夏將來若改個國號也該是小宋,膽戰心驚了這麼久,也不見有漢人遭殃,怕個什麼?

沈傲則是在這個時候的黃昏打馬到了一處巍峨的府邸...“越王府。

如今這座宅院已經布置一,金漆牌匾上寫着議政王三個大切的使喚奴僕和護衛也都換了一茬,如今這裡,已經是沈傲的產業了。

要成婚,總不能把公主接到鴻臚寺去,沈傲不要這個臉”李乾順還要,如今越王府空置下來,自然就順手賞給了沈傲。

這越王府佔地極大,是宮城以外大的建築,沈傲由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主事迎進去”一路上不知過了多少道儀門和長廊,終於到了正殿,沈傲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之餘,也就安心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