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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稍縱即逝,一百年的光陰過去,焉諾稍有進展,但還不夠。

鳳欺和她的相處還是同以前沒太多區別,儘管焉諾清楚岫寒和玄黛都很想問他們怎麼還不成親,但看他們之間沒什麼事,依舊說說笑笑,在一起玩鬧,也就沒有開口。

岫寒和玄黛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很漂亮的小男孩。真身皮毛同岫寒一般,熠熠生輝,且摸上去柔順無比。焉諾時不時去逗逗侄子。偶爾想起自己的小小白,心頭會有那麼些許難過,但她已能很好處理自己的心情。

這一百年來,焉諾和天后的關係近了不少。當然這份“近”僅僅是因為焉諾去月息宮送葯。只是一來二去少不得聊上幾句,焉諾逐漸發現,天后沅心和自己的母后以前關係挺好的。

到了天后生辰當天,天帝難得想為天后慶祝,但天后卻拒絕。她的身子還是單薄得很,經不起太累太折騰,如此一來,天后當天只要邀請了幾位老友,和她欣賞的仙神。

焉諾是必然在其中的,天后怕她一個晚輩局促,順便也邀來鳳欺。鳳欺心知肚明自己的作用,對焉諾打趣道:“現在你可是天后眼前的紅人,前來吃頓飯我還要沾你的光了。”

焉諾笑着夾了他愛吃的菜,塞到他口中。

午宴過後,仙神大部分都回去了,焉諾留下來替天后診脈,鳳欺坐在前廳等她出來。

不多久焉諾過來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回靈丘取點東西,然後我們再一起去殷都看侄子。”

只是焉諾萬萬沒有料到,自己這一去,再折返時,一切都變了。

回到前廳她沒有發現鳳欺,聽仙婢說天后有事情傳鳳欺過去,她覺得奇怪,也朝裡面走去。

月息宮的院子九折廊回,皆用鏤空雕花的黃木做長牆。焉諾向天后的房間行走,還沒完全到,在一個拐彎的地方她看到天后正背對着自己,同鳳欺說著什麼。

距離有些遠她聽不清,不過鳳欺臉色卻越來越陰沉,到最後他從天后手裡拿過一封信,取出來看了半晌,臉色難看到極點,把信又塞回去,轉身就走。

怎麼回事……

焉諾疑惑不已。

鳳欺教養極好,不是那隨便給長輩甩臉色的脾性,天后究竟對他說了什麼?讓他如此反常?還有那封信……

奎麒從天后身畔的折廊里走出來,焉諾小心靠近,總算到了能聽到他們說話的範圍。

奎麒問道:“母后,鳳君怎麼?”顯然他也不知情。

天后嘆了口氣,道:“今日一早,本宮想着焉諾那小丫頭要過來,而以前纖言留有個木盒在本宮這裡,便想把木盒給她。畢竟過了一萬多年了,盒子給她之前,本宮想檢查一下裡面的東西是否還在,打開就發現裡面是這封信,上面寫着‘沅心親啟’。”把信遞給奎麒:“唉,麒兒,你自己看吧。”

奎麒接過信,把信紙抽出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臉色也變了。

他難以置信,斷斷續續道:“怎,怎麼可能……先狐後她,她真的,是她殺了鳳君的母后……”

焉諾大吃一驚,手裡的藥盒險些脫手。

天后又是嘆氣,道:“事實如此,本宮也不能扭曲啊。可憐了鳳君和焉諾兩個孩子,原本一段好姻緣,現在看上去,倒成了孽緣。”

“母后,您是想?”

天后搖頭:“麒兒,不是本宮想,而是本宮只能這樣做。本宮不知這樣的信,纖言離開時還有沒有給過其他仙神,就算本宮銷毀這一封,也銷毀不去真相。只要真相有公布的一天,就會傷害到鳳君和焉諾。現在趁他們還沒成親,一切都還來得及,否則……”

奎麒捏緊信紙,把它塞回信封,道:“誰能想得到?原來婚約是假,報仇才是真。”

“是啊,當年神魔大戰,本宮也同纖言她們並肩作戰,哪曾想背後竟然有這樣的事……鳳凰族急功近利,迫得纖言夫君獨自應戰,雖然當時沒出什麼大亂,但纖言夫君早亡,也算是被鳳凰族間接害死。唉,本宮委實沒有料到纖言那麼柔弱的狐女,會謀劃許久,甚至以婚約去迷惑鳳凰族……若本宮早些看到這信該多好,焉諾那麼好的丫頭也不至於現在還要面對真相。唉,這叫本宮怎麼說得出口呢?!”

聽到這裡,焉諾的手已經不聽使喚,把手中藥盒捏得很緊。

指甲在藥盒上划出幾條痕迹,細碎的聲音引起天后和奎麒的注意,他們循聲走來,待見到是焉諾後,皆是心頭一震。

“焉諾上神,你……”奎麒欲言又止。

天后也不知該說什麼,連安慰都無從開口。

焉諾咬住唇,努力平穩心緒,把手中藥盒遞給奎麒。

看向天后,聲音細小:“天后娘娘,我能……能看看信嗎?”

信還在天后手中捏着,聽到焉諾的請求,她猶豫躊躇,往後抽手。可沉默一陣,她還是把信遞了過去。

該知道的,始終會知道。

焉諾自是認得自己母后的字跡,她雙手顫抖地撫平信紙,小心翼翼捧在掌心。

“沅心吾友,見字如晤。”

“汝見此信時,吾大抵已神寂,不過吾並無太多遺憾。當年神魔大戰,襲掖因鳳凰族夫妻所害,累得重傷,久不得愈時,吾便心死。奈何有兒女一雙,女焉諾尚且年幼,還需多多照拂,所幸岫寒懂事,頗有其父之風,故此吾終究決定計劃行事。”

“此刻,吾願汝乃吾之密友,而非天后,聽吾一述心中愁怨。”

“襲掖昏迷多年,吾知他隨時可能神寂,雖然鳳凰族君王自食其果,已先斃命,但鳳凰族王后身體康健,未見神寂跡象。吾知有味仙草,短暫服用能強身健體,增進修為,留住容貌,而長期服用便會積毒於體內,一朝身亡。襲掖之死是吾心結,吾終不能放下,遂借用婚約之名,一直同鳳凰族王后交往。時機成熟,與她同服仙草……”

一滴淚順着焉諾臉頰滑落,大段的文字她無法繼續看下去,而信的最末尾只有聊聊一行:

“吾事成之前無法同吾女解釋婚約一事,如今身故,只能留書。望沅心看在當年情分,替吾阻止婚約履行,將他們徹底分開,不得一起。”

“焉諾丫頭……”沅心輕輕拍了拍焉諾的肩。

焉諾久久沒有回神,她的腦子很亂,亂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良久,她深深吸了口氣,把信重新疊好塞回信封,放到奎麒端着的藥盒之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