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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樂看着她:“你當真想知道?”

魃的眸光暗了暗,握了拳,點頭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對自己的身世耿耿於懷,黃帝那般對我,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舒樂嘆息一聲:“你可知道,為何你的魂魄會有所缺失?”

魃微怔:“不是因為大巫族的陣法所致?”

舒樂輕輕搖了搖頭,眸中掛上了些惋惜之色:“與大巫族無關,你的魂魄,本就不全,嚴格來說,你的魂魄,是被人用秘法凝聚的。”

魃眸光一緊:“此話怎講?”

“你本無魂魄,是器靈。有人毀了所承載你的神器,又將你拘了,強行凝成魂魄。會魂魄不全,是因他毀掉神器時,未能將你完全剝離,你有部分靈識,隨着神器一起毀了,所以,你沒了之前的記憶。”

魃怔愣的望着舒樂,自己,是神器?

“那我是何神器?為何會被毀掉?”魃有些激動的道。

舒樂看着她,認真說道:“之前我為恢復全部實力,所以判斷有所偏差,如今我能看透你的原身了,反倒是不太想讓你知道了。魃,作為你的朋友,我並不想你難過,你如今過得不好嗎?若是知曉了身世,怕是再也沒有安樂日子可過了。”

魃的神色異常的堅定:“我想知道。舒樂,你就告訴我吧,也許知道了我的身世,我就會對黃帝徹底死了那份心,也能放下過去,一心救蚩尤出來。”

舒樂默了默,伸出手來,她的手心裡有一片碎片,上面的氣息讓魃覺得異常熟悉。

魃目光中帶着遲疑,還是將舒樂手中的碎片拿起。

“這是你的本體,最後的一塊碎片。”舒樂說道。

魃拿着碎片,神色有些茫然:“這是什麼?”

舒樂輕聲道:“造世鼎。”

魃疑聲道:“造世鼎是什麼?”

舒樂道:“說來話長,造世鼎便是神農鼎。上古時期,神農氏造出一鼎,能自燃神奇火焰,助神農氏煉製百葯。千萬年下來,這鼎便聚集了無數靈藥之氣。後有傳聞,這鼎能煉出天界諸神亦無法輕得之的曠世神葯,黃帝便起了歹心,後來的,不用我說,你也應該能猜到了。”

“你說吧,說詳細些,我只猜得到大致。”魃握緊了手中碎片,瞳孔變得猩紅。

舒樂冷笑道:“他想讓神農氏交出神葯給他,好使他的功力大進,壓過帝俊,成為天界唯一主宰。可是神農氏本性善良,不願生出事端,且帝俊的天帝之位是女媧給的,他們神農氏哪兒能幫助黃帝獨大?所以神農氏拒絕了他。”

“然後呢?”一道好奇的聲音,從一旁花叢中傳來。

舒樂一愣,看着不知何時跑回來湊熱鬧的橘藜,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是追着永安跑了嗎,怎麼回來了?

有些無奈的掃了橘藜一眼,舒樂接着道:“黃帝找了個由頭,拿下了神農氏,逼他們煉藥,他們不從,便被滅了族。神農氏一族突然消失於世,神農鼎也不知所蹤。世人都以為,是神農氏不堪旁人一再叨擾糾纏求葯,便隱世了,卻不知,是被黃帝滅了族。”

“那神農鼎呢?被黃帝搶走了?他又不會煉藥,拿鼎來也沒用啊。”橘藜想了想,又好奇問道。

“黃帝準備搶走神農鼎,帶回天界交給太上老君,卻不曾想神農鼎生了器靈,拚命反抗。最後,神農鼎被毀,神農一族怒了,拚死反抗,所以,被黃帝滅了族。而神農鼎殘缺的器靈,也是魃,被黃帝用秘術凝成魂魄,注入一仙胎之中誕生。”

橘藜聽後,尤為震驚:“我的天?竟然是這樣?可是舒樂,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的?”

舒樂漫不經心道:“神農氏死後,有兩個人一心向佛的人去了佛界,此事,整個佛界都知道。”

舒樂說罷,看向魃,只見她的臉上帶着凄涼之色,眸中帶着恨意,心下瞭然。

“心頭滋味可是很難受?一定充滿了負罪感吧?整個神農一族因為而滅族,你卻認賊作父了那麼久,還親手將自己所愛之人陷入困境。現在,你可是恨極了黃帝?”

“他這般將神農氏全族輕易抹滅,卻無人知曉,蒼天不公!如今我就算不能讓他的整個天界覆滅,也要將他從天帝之位上拉下來!為整個神農氏償命!”

魃的聲音很是平穩,聽不出情緒,但她臉色冰寒,目光銳利帶了殺氣。

像是早就知道她的答案一樣,舒樂神色依舊是淡淡的:“既然你已做了決定,那到時,便跟我一起去天界吧。”

魃蹙眉:“何時去天界?你又為何要去?”

舒樂勾唇:“我跟黃帝之間的恩怨,不比你的小多少,既然我已經恢復實力,自是要去討回他欠我的。冥界已經跟我結盟,待我喚醒邑曲,帝俊便也會跟我一同去到天界。咱們,都是黃帝結了不少的怨,屆時,便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

說罷,她瞧着魃,嘆了口氣,將橘藜抱起離開。

經過魃身旁時,她垂了眼帘,掩下眸中淡淡傷感之色:“我本不想告訴你,就是不願你心頭充滿了恨意。魃,即便你報了仇,神農一族也回不來了,神農鼎也沒有了,一切已成事實,無法改變。我希望在拿下黃帝,處理好一切後,你能敞開心扉,放下心中愧疚,你已經是新生的一個新生命,不再是神農鼎的器魂,沒有必要給自己背上枷鎖。”

魃轉身,看着舒樂離去的背影,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滋味。

她不曾想,舒樂會跟她說這麼一段話,她一直都以為,她在舒樂那裡,存在感極低,兩人也沒有什麼太深的交情。

舒樂聰敏冷漠,殺伐果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她在舒樂身邊總有一種自己所有心思都像被洞穿的感覺。

她不像橘藜那般沒心沒肺,從一開始她跟舒樂同路,便是存了要找帝俊的心思,再到後來,她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呆在舒樂身旁目的性太強了,平時少有言語,甚至連場交心的話都沒有,可以說跟舒樂的關係是清淡如水了。

現今,她不但如約告訴了自己的身世,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跟自己索取過什麼,若是她不做點什麼,怕是自己心裡真的過不去......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