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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過,帶起谷中有些灼熱的氣息撲在舒樂臉上,有那麼一瞬間,她心頭生了些痛意。

不論邑曲多愛她,那些傷害過她的事,都已成事實,讓她再對邑麴生出愛意,那是不可能的,現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恨他。

“好,我去試試,若能將他喚醒,還望帝俊大人遵守承諾。”拿定主意,她沉聲道。

帝俊笑了笑:“這是自然,你若是能將邑曲喚醒,想必他也願意隨你一同攻打天界,他跟黃帝結的怨,可不比你的少。”

舒樂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轉身離開小亭。

亭外,永安正有着失神的站在那兒,而橘藜,見她出來則是撒開腳丫子歡快的迎了上去。

“舒樂舒樂!你真厲害!”橘藜蹦蹦跳跳的繞着她腿穿來穿去,九條大尾巴毛絨絨的散開來,高高昂起,像極了開屏的孔雀。

舒樂心底陰鬱一掃而光,看着不知道為何這般激動的橘藜調侃道:“橘藜,你怎麼說也是個魅惑君王的禍國妖姬,現在我怎麼瞧着你跟個寵物似的?”

橘藜滿不在乎道:“修成人形只是因為人為萬物之靈,人形更容易修鍊而已,若是真打起來,還是得用真身才厲害!”

永安這時才回過神來,斜眸看着橘藜嗤笑一聲:“動物就是動物,始終脫不了本性。”

舒樂揚眉,摸了摸有些炸毛的橘藜,有些不解的看向永安:“你這是怎麼了?總是跟橘藜拌嘴,這可不像你。”

橘藜輕哼了一聲,驕傲的昂着頭,幸災樂禍道:“他這是吃醋呢!醋你跟我比跟他親近!怎麼,我偏要變作狐狸賴在舒樂肩頭,時刻粘着她,你能奈我何?”

永安眸色漸涼,盯着橘藜眯眸冷笑。

橘藜只覺背後一涼,下意識的“呼啦”一下,將九尾盡數抱在懷中,警惕的往舒樂裙擺後躲了躲。

“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哦,舒樂在這裡呢,你可不要亂來!”

舒樂瞧着橘藜這模樣,不由覺得好笑,看來她是被永安欺負得夠嗆的。

永安不置可否,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後,轉目看向舒樂:“小舒兒,你當真要攻打天界?”

舒樂將橘藜抱起,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輕聲道:“天界不是我的目標,我只想把黃帝從天帝之位上拉下來。”

永安眸光不似看橘藜的冰涼,而是溫和中帶着堅定看着舒樂道:“你要做什麼我向來都支持,縱然你要反了這天下,我也依舊站在想你這邊。”

舒樂眼眸晶亮:“永安,你我相識多年,我自是信你的,但此次攻打天界,我不會讓你跟橘藜一起去的。”

橘藜聞言,耳朵一動,“呼啦”一下從舒樂懷中站起來,驚叫道:“為何?我再怎麼說也比那些陰兵厲害吧!”

橘藜頗為激動的在舒樂懷中搖頭晃尾抗議着,惹得舒樂揚眉將她從懷中抓出。

“此行不甚兇險,黃帝那廝陰險虛偽,彼時我怕顧不上你們,難以護你們周全。若是你們出了事,我該怎麼辦?就算屠了整個天界,也無用了。”舒樂淡淡說道。

她留意到,永安的眸光在這一瞬有些暗淡了下去。

嘆了口氣,舒樂走近他,拍拍他的肩頭:“你不必如此給自己加重心理負擔。剛剛亭中的對話,想必你也聽到了,我的前身是迦樓羅,其實力自是強橫,可你是凡人,能有如今修為已然不錯,切不可因此自責,覺得自己太弱保護不了我。”

永安聞言,垂下眼帘,無奈笑道:“你倒是會安慰我。”

舒樂輕聲道:“不是安慰,也沒有嫌棄你會拖後腿的意思。我是想告訴你,無論你是誰,我是誰,你都是我所在意之人,我不想你在此戰中受到任何傷害。所以,你跟橘藜,給我安全的呆在山海之境等我回來就行。”

永安微怔,暖意從胸腔蔓延開來,只是,還不待他說什麼動情之話,橘藜便“噌”的一下蹦上舒樂肩頭,張開爪子將她脖子抱了個結實!

“哇!舒樂居然這麼關心我!我已經在你心裡升到跟永安一個高度了嗎!嗚嗚!我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她抱着舒樂誇張的嚎着,絲毫沒注意到永安那僵在臉上的笑容,以及越來越黑的臉。

舒樂眼角一抽,嗯?橘藜這反應有些過頭了吧?

“你給我鬆開,毛茸茸的好熱。”舒樂有些嫌棄的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橘藜的後頸將她拉了下來。

橘藜被她抓在空中,卻還是滿臉的諂媚之色,相當狗腿的賣力搖着尾巴討好舒樂。

“你不去做狗,真是可惜了。”永安的聲音涼涼的從一旁飄來。

橘藜的狐狸臉有一瞬的石化,之後猙獰的齜了牙,在空中瞪着腿悲憤喊道:“你這臭小子你死定了!死定了!”

舒樂無語,鬆了手,橘藜在空中靈活一撲騰,轉身就朝永安一爪子!

“哼,三腳貓功夫。”永安似是料到橘藜會這般,輕鬆閃過她的攻擊,身形一晃,便已經掠出數米遠。

“喲呵?有本事你別跑啊!給我站住!”橘藜氣呼呼的跟着追了上去。

一人一狐,就這般鬧着跑開了。

舒樂呆了呆,只覺不可思議,這兩人,似乎比百年前更能鬧騰了。

橘藜可是活了幾千年的狐狸,怎麼會被永安這麼個毛頭小子氣成這樣?

永安也不大對勁,以他那涼薄性子,怎麼老是出聲嗆橘藜?

罷了,隨他們鬧吧,兩個人都是有分寸的,不至於傷及性命,她眼下還有事要做,也顧不上太多了。

邑曲沉睡,喚醒他,他便真的能夠跟自己一起攻上天界嗎?他做事諸多顧慮,總是畏手畏腳,總想兩全,到頭來卻是哪邊都是一團糟。

即便喚醒他後,他不願跟着攻打天界也無妨,萬年前她就將他關進過地獄之中,如今更為強橫的她,再將邑曲關一次又如何?

反正她只答應帝俊,將邑曲從沉睡中喚醒,可沒說過要管他死活。

“舒樂。”

她正蹙眉想着,便聽聞有人喚她,抬眸一看,便見魃正向自己走來。

百年未見,魃身上的陰煞之氣淡了不少,人瞧着也是英姿勃發,想來在湯谷之中過得不錯。

“有事?”舒樂問道。

魃的神色有些糾結,最後還是咬牙問道:“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