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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被隨之趕到的潘路爾看到了，他大驚之下，竟是想衝過去扶起地上的華瑟，被眼疾手快的玄元攔了下來。

“掌門，您怎麼來了？師妹她”潘路爾看清攔住自己的人，先是一愣，隨後急色道。

“這兒沒有你師妹。來，拜見摩華仙君。”玄元道看着潘路爾不悅道。他萬萬沒想到，鮫人王—摩華，可以對剛找到的失散多年的女兒眼都不眨下這樣的狠手。

“可”潘路爾看着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華瑟皺着眉，心下難受，再看向一旁立着的摩華。這個鮫人一族的散仙，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在這裡做什麼？華瑟怎麼會在他腳下痛苦成那樣掌門都不過問？這跟舒樂對他講的，什麼華瑟丟給了一群男人可不一樣。再看這滿地的血水屍體，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按捺下心中諸多問題，朝摩華一拜，潘路爾開口道：“摩華仙君，久仰大名。”

摩華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了，撈起地上的華瑟，看向玄元：“本仙已經將小女金丹攪碎，崑崙功法現已全無，以後她也無法再修鍊你山門功法了，現在可以走了嗎？莫非，你崑崙當真以為有西王母撐腰，就可以硬取小女性命不成？”

玄元目光在華瑟身上掃過，最後淡然道：“仙君要帶走愛女團聚，享人倫之樂，貧道自是不會攔着，請便。”

摩華重重的冷眼瞪了玄元一眼，大袖一揮，一道水幕憑空出現，他撈着華瑟朝水幕走去，終是心有不甘，回頭看向玄元：“玄元，你且等着。”

“勞仙君惦記，榮幸之極。”玄元也不惱，捻起了下巴的花白鬍須理了理，微笑道，頗有些得道高人的風範。

摩華重重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衣袖一甩沒入水幕中。就在他身影完全沒入那一刻，水幕頃刻間瓦解，化作一灘清水在地上蔓延開來。

“掌門，發生什麼事了？師妹她”

“華瑟是摩華之女，路爾，你與她最為親近，這麼多年就沒發覺一點異常嗎？”玄元無力捂額，有些頭疼道。

“什麼？華瑟是摩華仙君的女兒？那她不是鮫人？這怎麼可能！”潘路爾很是震驚。

“且不說華瑟的事。路爾，我聽她說，舒樂出現了，你可見着了？”

“我，我，掌門，弟子犯下大罪了！請掌門責罰！”潘路爾想起在海邊華瑟和舒樂的對話，心中終是憋不住了，哽咽着大聲說道，“砰”的一聲用力跪在了一片血漬的地上。

“你又做下什麼敗壞門風的事了？”玄元現在真的是腦殼疼，明日要去蓬萊赴宴的悠然心情此刻全無。他就不該來這裡，這都是些什麼糟心事啊！

“他做下的事，這輩子也別想把罪贖完。”一道清亮帶着冷意的聲音出現。

隨着聲音出現的，是一個身姿挺拔，冷峻面容帶着些恨惱之色的男子。

玄元在看見他後，明顯一愣，恍惚間就把他跟記憶中的人重疊了。天下間，竟然有那麼相似的人。一時間，他竟然有些眼眶發熱，眼前的場景都有些模糊了。

潘路爾在第一次看到上官伽越的時候，也是如同玄元的反應一樣，只是，他的心裡更多的事慌亂和愧疚。

“孩子”玄元的眼中含着淚，走到上官伽越身邊，伸出手想觸碰到他的臉，卻在半空停住了手。他害怕，這是幻覺，害怕自己一但觸碰，這個幻影就消失了。

上官伽越劍眉微皺，往後退了兩步，眼神淡漠的看向玄元。得道高人又如何？崑崙掌門又如何？當初頒發追殺令的就是這個老頭吧，要不是他，舒樂怎麼會滿手沾染同門的鮮血，又怎麼會傷的那麼重？但想到舒樂的交代，他還是伸出手，將手上的文件袋塞進了玄元的手中。

看着手中突然多出的牛皮紙袋，玄元一愣。自己失態了，就算再如何相似，也不是他已經逝去的兒子，這，袋子里又裝的什麼？

“袋子里，是華瑟這些年在這裡的所作所為。還有一根錄音筆，裡面有十年前的事的真相，”打量了下玄元的裝扮，上官伽越又道：“你如果不會，就叫潘路爾放給你聽。”

十年前的真相？他怎麼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玄元神色一緊，沉聲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我門中密事？”

“我以前聽說，修仙之人什麼都能看得透徹，看來是被傳說誇大了，你跟我公司中的那些老頑固也沒什麼區別。這些東西，是舒樂讓我交給你的。你別問我她在哪裡，我不會跟你講的。她讓我跟你帶句話，她敬你曾經最疼她，也恨你最後那樣對她，十年前的真相她現在給你，就當還了你當初的各種恩情，你們，兩清了。”上官伽越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就走，絲毫不給玄元開口的機會。

玄元此刻哪裡還說得出話，他表面倒是波瀾不驚的目送着上官伽越離開，有些顫抖的手已經出賣了他的情緒。舒樂自小就被他養在身邊，他是真的把她當自己孩子一樣寵愛。當年之事，如今細想，疑點頗多，現在，這袋中便是真相，可他此刻，為何心中如此忐忑不安？

終是內心難安，玄元還是打開了紙袋。那厚厚的一摞資料，詳細記載着華瑟這些年如何興風作浪，與鬼怪勾結謀算別人，又是如何做上了買賣鮫人的生意。玄元越看臉色越黑，最後將資料狠狠摔進潘路爾懷中，怒聲道：“當初下山，我就告誡過你，看好華瑟，她桀驁難馴，就你的話還聽得進去些。你是怎麼看着她的？發生了這麼多事，你居然一點都不知情，你真是太讓本尊失望了！”

潘路爾慌忙抱穩懷中紙張，映入眼中的字眼令他實在難以置信，他一直覺得華瑟本性不壞，只是脾氣壞而已，但這些記載詳細的事件，無一在打他的臉，告訴他他從未看清過華瑟！

玄元看着手中的錄音筆，按下按鈕，舒樂，華瑟，潘路爾三人的對話，完整的出現在這空曠的大廳中，聲音清晰得，如重錘般狠狠砸中玄元的心。舒樂受的那些苦他竟然沒有一件是知情的，最後遭了華瑟的道，親自下了追殺令。他，都對舒樂做了些什麼！

玄元一陣恍惚，身形晃了晃，搖搖欲墜。潘路爾連忙上前扶住：“掌門，你沒事吧？”

玄元堪堪穩住身形，反手就給了潘路爾一耳光，痛心疾首道：“你，你，你闖下如此大禍，竟然還瞞了本尊這麼久，你可真是有出息！你可知將本尊的樂兒陷入了何種境地，還有本尊的易兒！你，你，待本尊殺了你，再去東海讓摩華交出華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