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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藝的眼淚“刷”的一下便出來了,她捂着被打紅的臉,帶着哭腔嚷道:“反正我是不會把錢拿出來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她委屈的跺了下腳,轉身賭氣的哭着跑開了。

見鬧成這樣,那個男人用胳膊抵了抵身旁的媳婦兒,她會過意,連忙說道:“爸,你別急,消消火,我跟王剛得回去看看孩子,孩子一個人在家裡呢!我們先走了啊!”說完,二人也不等王德全同意,急匆匆的就離開了。

王德全看着自己的子女跟兒媳就這麼離開了,竟然直接不管他了,氣得老淚縱橫,坐在花園的長椅上氣喘吁吁的。

“妹夫,你也別著急,這兩孩子其實沒什麼壞心眼,就是,就是”灰衣老漢想勸勸王德全,話說到一半,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圓下去了。

“行了,老代你也別勸我了,他們是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嗎?”王德全扯起衣袖擦擦臉,眼眶紅紅的望着遠處出神。

王德全家沒什麼錢,世世代代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直到他這一代,才養出了王茹這麼一個大學生。這孩子出息了,在臨近幾個市裡最好的一所學校當了老師,薪水相當可觀。

他的老伴,代素芬,三個月前在地里干農活的時候,突然就栽倒在了田裡。

說起來,那天割麥子的活兒本來該自己兒子王剛來做的,哪兒想王剛前些天連着割了幾天麥子嫌累,竟然說什麼也不下田了。代素芬捨不得好好的麥子在田裡曬着,便下了田。

她都快六十的歲數了,在田裡暴晒着幹活哪兒能行?這不,出事了。

家人急忙把她送到鎮上醫院,哪知鎮上的醫院說器械不足無法搶救,又叫了車殺到市醫院來,這麼一陣折騰耽擱,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間。

市醫院的醫生告知,老人年紀大了,在烈日下暴晒,埋着頭幹活,造成了大腦供血不足,出現腦梗賽癥狀。現在勉強保住了命,但老人陷入了昏迷,無法確定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建議轉入重症病房觀察。

本來,王德全的子女是不同意的,說拿不出這麼多錢,最後還是王茹一咬牙,拿出了自己的積蓄,交了住院費。王剛和王藝自然是不好再說什麼了,便得了空就來照顧代素芬。

這所市醫院的重症病房,一天得花費掉5000來塊錢。

病人睡的床,是可以調溫度的,要收費;病人用的示波器,醫院說是進口的,多功能,其實那也就是就一塊屏幕,上面顯示一些起伏的波,還有人體的正常指標、體溫等,要收費;打吊針,換藥,要收費;輸氧要收費;化驗要收費,醫生給病人用的一次性耗材要收費。

可以說是,只要你人躺在裡面,所有的都要收費,物價局批准,樣樣合理的收費!

只要病人人住進了重症病房,錢肯定是要花,可以這麼說,凡是裡面用到的東西,都比普通病房相對而言要先進一點,收的費都是服務性收費。

其實,最主要起做用的是氧氣和藥物,其他一點也不重要,大多數身體病人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是在使用儀器來檢查,高額的都是儀器的費用。

但這有什麼辦法,只要有利於母親康復,王茹都捨得去做。然而,不過是短短三個月,她男朋友死了,工作的學校出事了,自己也背上了殺人犯的罪名進了監獄。

沒了王茹的經濟支撐,王家的人再也負擔不起醫藥費。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搶救室內,空氣突然被撕裂,阿梧憑空出現在了房中。但,房裡的監視器中並沒有她的身影。

阿梧看着躺在床上的代素芬挑了眉,閉目意念一動,進入了她的意識海。

代素芬的意識海中昏黃一片,她正佝僂着身體蹲在角落裡,怔怔的看着忽然出現的阿梧。

“你想活着嗎?”阿梧開口詢問。

“誰會不想活着呢。”代素芬的眼珠渾濁無神,喃喃的答道,聲音滄桑。

雖然她不能動,不能睜眼,但,她能清晰得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她的兒女在她床邊的那些要放棄為她治療的話,甚至想拔掉她的搶救管子引發的一場鬧劇,她都清楚的聽在耳中。

“喝了這個,你便能活着。”阿梧走近她俯低身子,伸出手將一個裝着粉色液體的瓶子放在她跟前。

“你是誰?這是什麼?”代素芬木訥的拾起瓶子,盯着裡面流動的粉色液體出了神。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活下去,我就是來帶給你活下去希望的人。但是,作為代價,之後我會從你身上取走一件東西。你願意嗎?”阿梧說道,同時她在心中暗自覺得乏味,這樣的台詞也不知道舒樂是怎麼說出口的,真是無聊得緊。

“只要不傷到我的子女,我就願意。”代素芬猶豫了下,抬起渾濁的眼眸看向阿梧。

阿梧一愣,隨即道:“不會,你喝下吧。”

代素芬這才點點頭,將手中東西一飲而盡,阿梧看着她,眸色不明,退出她的意識海後便往回趕。她覺得好生奇怪,這人的子女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了,為什麼她還要在意他們?人類真的好難懂!

阿梧回到住處,便將事情跟等着她歸來的舒樂說了。舒樂蹙着眉聽她說完,半晌都沒有開口。

“美人兒,你不是後悔了吧?”阿梧挑眉道。

“她本就活不久了,我不會後悔。再說,這種子女護來何用?她的執念,是求生的執念,必然力量強大,我要定了。”舒樂唇角一勾,眸光堅定的看向阿梧。

“你呀,慣常的刀子嘴豆腐!當初你遇到陳慧的魂魄,便決定幫她出一口惡氣,才允了她在你眼皮下挖了付右生的心,卻偏要告訴那潘路爾是你挖的。鮫人之事,本就是你不忍看她們被人活活取肉受苦,才告訴摩華華瑟的身世。元志校園欺凌一事,不也是你看不下去唐楨胰被人欺負才幫她出氣的嗎?你知她本性善良,所以製造出了意識海,而不是讓她真的殺人,她跟宋歌還有那個流浪漢化形為鹿,也是因為他們都是本性善良之人,你心軟有意留她一命,她卻還是因着自身執念喪了命。”

“夠了。”舒樂面色一僵,打斷她的話。

“之後你引得潘路爾來,故意將王茹的事賣了個關子,讓他放棄了對那姓蕭的維護,才讓陳慧的事沉冤得雪。若是王茹沒有入獄,也不會引得她的母親現在是這個樣子了。你呀,每一步都算好了,卻獨獨算漏了動物園的事。這也不能怪你,畢竟動物園的事,是那人從中計劃,只是交代你去完成而已。我的小美人兒,你看起非善類,但實則心底善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