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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員身上的試講進行的很不錯,而有了陳興醫特供的藥茶支持之後,預計每天的一個課時變成了三個課時,南喬花費每日口乾舌燥的代價之後,終於在李言的書籍拿去刊印的前一天,將整個課程囫圇着講完,而對應的,她的預計培訓時間,也由十五個課時濃縮為十個課時。yzuu看小說就到~

之所以說囫圇,那是因為,一共聽講的十一人中,只有梔子因而多日的實踐而完全掌握了這門基礎學科,其次是陳興醫,他掌握的很不錯,但難免不夠熟練需要實踐,剩下的,都是有些懵,似乎每一處都懂了,但連起來就不那麼通,需要長時間的鞏固消化......

對於這個成果,南喬非常滿意,有一種為人師的自豪感。同時,對於即將到來的拋頭露面,也沒有那麼排斥了,反倒隱隱有了一絲期待。

親自騰出設備工人優先印刷《基礎會計》,李言拍了拍南喬的頭,笑道:“走吧,今日好好放鬆一下,一起去下館子聽說書去。”

“說書?”南喬很驚奇,問道:“說相聲的?”

“聽戲也不錯。但你應該不耐煩聽吧。”李言微笑地,邊走邊道:“這個時代,茶館說書還是很不錯,都是各地的小故事、奇聞雜談什麼的,聽起來挺有趣。算是相聲的起源吧,不過沒那麼逗樂而已。”

聽着挺有趣的,只是......南喬悶聲道:“可是,李言,我還要去給你的同事們講課的,若是弄砸了,四阿哥還不憤怒死?你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這還沒開始呢。”

“別那麼拚命,喬喬。”李言心疼地道:“聽聽你自個兒的聲音,啊?若是因為這個,卻把你這一把嫩嗓子給毀了,那我不是要心疼死?就當是個遊戲......你那些店員們都教好了,那些老賬房還是搞不定?”

雖然有陳興醫的藥茶保駕護航,但南喬還是察覺到自己嗓子很累了,不好好歇一歇,怕真要受大影響,那樣就得不償失了......“那成,這老北京我還沒有好好逛過呢。”南喬興緻勃勃地道。

雨水初歇,天空湛藍。

四月底的陽光已經明媚的有些熱烈,但那點兒燥意隨着清風拂過,伴着滿城宜人的槐花香,立即又消失不見,讓人心情愉悅,忍不住地要哼起歌。

南喬張了張嘴,想起需要休息的嗓子,還是算了。南喬踢散一地的槐花瓣,突然問道:“對了,李言,你三年孝期快滿了吧?”

“兩個月後。”李言頓了頓,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南喬應道:“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儀式風俗,或者忌諱之類的。”

實際上,她是突然記起李言的那個便宜舅舅似乎就住在這附近,順帶着記起那豐腴的少女孕婦來。雖然近日沒有見到她在店鋪中徘徊,但南喬心中認定,那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

“這個......倒不是很清楚。”李言凝眉想了想,道:“只知道到時候需要再次隆重地祭墳。如果朝堂上不忙的話,我十有會回蘇州一趟。”

“恩。”南喬點了點頭。

兩人漫步走過了幾個胡同口,找到一個很是熱鬧地茶樓坐了下來。

這茶樓倒真與南喬去過的清風茶樓很是不同,裡面說書的、叫賣乾果的,混着茶客們的叫好聲,夥計的殷勤招待聲,十分喧鬧,讓南喬眼界大開......

......

“爹爹,您找到李家表哥沒有?”孫紫芸一上門,就關切地問道。之所以這樣問,那是篤定李言不會主動上門的。

孫守財長嘆一聲,懊惱地道:“別提了。你說他是五品官,穿着白鷳補服,我想着,他既然是官,那總要出入衙門的,於是就在六部前門的路口堵着,可是,一連五日,倒是見了不少五品穿白鷳的官兒,但沒一個是那小子”

“不可能吧”孫紫芸不相信地道:“我絕不會看錯的爹爹,你死守着有什麼用?不能找人打聽打聽?姓李名言,十七八歲,五品,這樣年輕的官兒,該很好打聽吧?”

提起這個,孫守財臉色更黑,他悶悶地道:“打聽怎麼沒有打聽?我先是找了個下衙的守衛,塞了一百兩銀子,結果那個丘八,看着是個老油條了,可他竟然告訴我他是才從外地調回京城的,對六部的官兒不熟,揣着銀子,甩甩手走了”

一百兩銀子啊,丟進水裡還能聽個響聲呢,給了他,卻是連個毛都沒撈到,白瞎孫守財嘴角只抽抽,十分的肉痛。

“就這,您就放棄了?”孫紫芸清楚地知道父親財迷的性子,語帶鄙夷地道。

孫守財恨道:“這一百兩打了水漂了,我當然不甘心。觀察了很久,才瞄上一個鬍子花花,同樣穿五品補服的老官兒,你說,他這樣的年紀,對於一個跟他孫子差不多大,卻跟他一個品秩的官兒,該是印象深刻吧?可是結果呢?”

“結果怎麼樣?”孫紫芸追問道。

孫守財狠狠一拍桌子,道:“結果那個老頭斜着眼聽我說了半天,然後叫來一大班守衛,說我擅自打聽國家機密,居心叵測幾個人愣是看了我一整天,水都不給一口,你母親打點了一千兩銀子才將我撈回來我說,芸兒,我反正覺得這事兒透着邪乎,我反正是不去費勁了,那李言是五品也好,三品也好,不關咱家的事兒免得家底都被掏空”

孫紫芸聞言,不以為然地道:“爹爹瞧你那點兒出息不過是你沒問對人罷了,有什麼邪乎不邪乎的”

“你知道什麼”孫守財心口憋了一口火,道:“咱家趕走的那個門房,前一刻還在半死不活地討飯,下一刻就再沒見着人了”說罷站起身,道:“這事兒我反正不沾了你母親在後院,你自個兒尋她去”然後邁步走了。

孫守芸坐在那裡,修的整齊的柳葉彎眉皺成一個怪異的弧線。聽爹爹這麼一說,這事倒真是透着蹊蹺,難道真是見了鬼?守了幾日沒見人,難道表哥不是京官,已經離京上任了?上次遇見的時候,他看起來一派悠閑的摸樣,不像是要離京的樣子呀?而且,他也沒有提起......

“姐姐。”

孫紫芸正在思索那裡不對,見自家妹妹過來,也沒有在意,正是“嗯”了一聲。

孫紫芳咬唇,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姐姐,剛剛爹爹說的......你說,表哥他是不是......是不是找不到了?”

這個小妮子......孫紫芸似笑非笑地看了孫紫芸一眼,道:“這還沒見着呢,就惦記上了?”

“姐姐”孫紫芳紅雲滿臉,咬牙切齒地瞪着孫紫芸。

“恩恩,知道了。”孫紫芸笑道:“只要有這麼個人,姐姐就不信找不到妹妹你就安心等着吧”

如果爹爹沒有悔婚,那麼自己......想想自家的夫君,竟然真的將蔥兒收了房,興匆匆地張羅着擺酒抬姨娘......想到這裡,孫紫芸心中煩躁起來,起身道:“妹妹,扶姐姐去找娘吧。幾日沒見了,怪想的。”

聽了幾個諸如“狐女報恩”、“孤兒遭難史”之類的故事,恩,雖然故事十分老套沒有新意,但是面對面得氣氛,倒也讓南喬聽的津津有味的。李言安靜地陪着她,看着她開懷放鬆的笑顏,也是十分滿足。

伸手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南喬往盤子里一瞧,發現不小的一盤核桃仁竟然不知不覺地被自己吃光了,頓時有些汗顏,拍拍有些鼓的小肚子,煩惱地道:“這下慘了,晚上吃不下飯,又要挨額娘罵了。”

“哪裡有那麼嚴重。”李言含笑道:“一點兒果仁而已,出去溜個彎,不就削下去了?前面不遠就是琉璃廠,古董字畫很多,咱們去見識見識去。”

“哦。”南喬下了椅子,突然指着盛放乾果的盤子,道:“你說,咱們將這盤子埋起來,三百年再挖出來,不也成了古董?”

“恩,當然。有空咱們埋一點兒,然後畫幾張藏寶圖傳給後人......”

......

工坊的動作很快,第二日一早,散着油墨香的《基礎會計》已經送到南喬面前,薄薄的只有百十頁不到,拿起來,卻覺得沉甸甸的。

南喬翻了一遍之後,微微一嘆,將自己做的教學計劃交給李言,道:“這份計劃,你帶給四阿哥,看他怎麼安排吧。李言你說,康熙怎麼會同意四阿哥這麼荒謬的建議呢?雖然地點不在六部,但那些人學生......這個時候的人,不是都看不起女人的嗎?”

李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將南喬的計劃夾在一本書中,道:“誰知道呢。也許康熙就是一時心情很好,等着看四阿哥的笑話也說不定。不過,喬喬,咱們可是有真材實料的,絕不能讓人笑話了去。”

“哼哼。”這個問題想不通,但是,想看姐兒的笑話,門都沒有南喬揚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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