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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線索

“庄親王?”南喬低頭沉吟,道:“我好像哪裡聽過?”

當然,一個北京城住了幾年,對於京城的權貴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她疑惑的是,她似乎曾經聽說過不同的信息?而什麼老管事之類,則被南喬自動忽略了。一個下人,又是銀子多的沒用砸了,至於去十幾年去維持一家虧損的鋪子?

“董虎,有仔細點的消息沒有?關於這庄親王的家庭成員及子女的?”南喬再次問道。

“庄親王年約六旬,府上一一位側福晉,大概有三位侍妾。這個......”董虎有些猶豫,只不知道下面的話該不該向一個姑娘家說出口。

“怎麼?”南喬正驚訝於庄親王妻子人數這麼少,見董虎吞吞吐吐的,不禁皺眉。這個董虎說是送給了李言,但一直都是在京城的時間佔大多數,唯一的任務就是關注京城的消息內幕,幾年下來,倒是門清的很。

他的小姐是與別家的不一樣......董虎抿了抿嘴,用自己最平常的聲音道:“庄親王好男風,不曾留下血脈。”

往年的時候總與男人混在一起,當然生不齣兒子,近幾年倒是因為子嗣焦急了,收了幾個侍妾,但焦急有什麼用?到底是老了,力不從心......當然,這些個,若是對着李少爺,董虎自然說的出口,但對面是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姐,叫他如何敢說?若他真說出口了,少不得挨老爺夫人的一頓板子......

好在......小姐是不同的......董虎偷偷瞧見南喬緩緩點頭,面色並沒有其他變化,暗自擦了一把汗,鬆了一口氣。

“當真沒有子嗣?”南喬看了一眼梔子,道:“一個都沒有?比如說沒有長成就壞了的?丟了的?”

董鄂聞言有些訝然。~但作為下人,他所作的,是回答主子的問題,而是關心主子提問的原因。他略一思索,答道:“關於這個,奴才倒是聽說有個傳聞,說是庄親王府曾經有過一個小格格,但似乎才半歲大的時候,被奶娘帶走,不知所蹤......”

梔子立即身子一僵。

聽到這裡,南喬終於想起她什麼時候對這個庄親王有印象了。

很多年前,她才到這大清不久,跟隨陳氏到人市去,問起那裡的為何有武裝巡邏之時,那個車把式就賣弄地說起庄親王府在那附近丟了個小格格,而因為這個話題,那個車把式還被突然出現的十七訓斥過......

“關於這個小格格,你再去打聽一下......”南喬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和一張畫紙放在桌子上推給董虎,道:“我要確切的消息,比如說小格格的生辰,什麼時候走丟的,她的額娘是誰,那奶娘又是何人,以及庄親王府眾人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反應等等,所以有關的消息,都要盡最大努力收集,時間上沒有限制,也別太引人注意了。這些銀子你拿去用,不夠再回來支......這張紙上畫的,是一個玉佩的圖案,你打聽一下,看看她與那丟了的小格格有沒有關聯......”

“是,奴才明白。”董虎將畫紙和銀票分別收起,再次行禮之後,離開了休息室。五百兩銀子,作為打聽一個消息的費用......莫非?

打住......打住......主子的心思用意,做奴才的,還是不要猜想的好......

“小姐......”董虎走後,梔子眼神迷茫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地喊了南喬一聲。但喊過這兩個字之後,她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望着南喬,半張着小嘴,十分的迷惘、無助。

“來,坐一會兒。”南喬輕輕將梔子拉下來,挨着她坐在一起,安靜地拍着她的後背,沒有多說什麼。

梔子......雖然查到了庄親王府那裡,但若說梔子就是那個丟了的小格格,顯然結論過早......沒有真切的證據,誰也不敢去冒充一個格格......而南喬也相信,梔子能夠明白這一點,然後平靜下來......

牆上的花紋精緻的掛鐘的咔咔作響,似乎有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分針走過兩格,梔子掙脫南喬的安撫的手臂,站起身恭敬地道:“小姐,奴婢......奴婢僭越了。”若是被韓嬤嬤瞧見,定要批評她不知規矩。

“行了,你該知道,我從沒當你是奴婢。”南喬不在意地擺擺手。

“但是,小姐,韓嬤嬤說——”

“韓嬤嬤也不一定都是對的......”南喬打斷了梔子說話,心道,如果梔子是個貨真價實的格格,事兒似乎也不好處理啊。若是被人知道她曾經做過奴婢......幸好,她從未去官府給梔子定籍......

梔子的事情只能慢慢地來,南喬不急。

她有想過直接去找四阿哥問一下關於那塊玉佩的信息,但想想還是不便求見——人家一個政事繁忙的貝勒爺,接見一個她一個小丫頭算什麼?她可不認為自己在四阿哥眼中是特殊的......

或者她可以請求蘭兒格格轉達,但就目前來說,她又不想讓其他人知曉什麼,於是只得暫時作罷。

轉眼即是中秋。

這一日,韓嬤嬤請她換上了一件銀白色印有淡粉色蘇錦旗袍,耳朵上兩對由米粒大小的粉色珍珠拼成的花朵型耳釘,恩,沒有錯,就是兩對。十幾日前她還僅有一邊一個耳洞,但自那格格的封號下來,別的改變尚沒有發現,就由韓嬤嬤幫她多扎了兩個洞。

那可是......真疼啊......南喬甚至不用回想,依然能感覺到耳朵上那種糾纏的疼痛從未離開過。前世的南喬當然有打過耳洞,但那種由機器“啪”的一下立即能成功的打法,比起......比起用銀針一分一毫生生扎出一個洞來,那簡直是天堂和地獄

“別家的小姐,想要兩對耳洞還不能呢,這可是你格格身份的象徵......”

象徵嗎?

閉着眼將她在清朝的第一次化妝交給韓嬤嬤打理,用時倒沒有想象中的久,只不過十來分鐘,就感覺到韓嬤嬤收了手,彎身替她穿上一個花盤底。

“格格請起身。”韓嬤嬤看着南喬,相當滿意。一開始她得知南喬從未穿過花盆底還有些着急,想着十來日內能練習到走的平穩就滿意了,但沒想到南喬根本不需要多少練習,就能走的非常自在、優雅了......

南喬“恩”了一聲站起來,走到穿衣鏡前,看着鏡中的自己,突然間有些恍惚。

她一直不怎麼照鏡子,所以對於在這個朝代沒有半身鏡全身靜什麼的也沒覺得有多少不方便。這面半人高的穿衣鏡,還是韓嬤嬤新定購的。

今日,咋一看鏡中的自己,與前世一模一樣的面容,恍惚間覺得,是時間倒退了。

十二歲,當年,十二歲的她,不是如此模樣嗎?她看見,那個時候,她穿一身潔白的裙子,在偌大的房間中,對着通明的落地窗外盛開的花朵,一遍一遍地彈奏着《致愛麗絲》......那樣安靜孤單的時光,原來,也是能讓人懷念的。

“小姐真美。”

梔子的讚歎打碎了鏡中的幻象,南喬眨動一下眼睛,回了神。

“嬤嬤,這樣,會不會有些過了?”南喬看着鏡中她此時的形象,有些皺眉。

銀白色蘇錦輕柔地貼着她略微纖細的身體,粉紅色的花朵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注目;用炭筆描繪過的眼線加上長長的睫毛,襯得眼睛越發的清晰明亮;兩頰淡淡一抹暈紅,水潤的粉唇......再加上有花盆底拔高了她的身量......眼前的她,就算是安靜地站立着,也無一處不透露出少女娉婷的風姿......

“怎麼過了?”韓嬤嬤笑眯眯地道:“老奴知道格格心中不想招搖,但是,御宴上一個一個的,可都是貴人,咱們不招搖,但也不能被人瞧不起不是?老奴只可惜您身上有孝,穿不得大紅大紫的鮮亮顏色,也不能戴許許多多的珠寶首飾,讓老奴有勁兒都使不上......”

“就是啊,喬喬,”陳氏含笑進來,看見南喬一陣驚訝之後,眼中就是掩飾不住的欣喜驕傲,道:“你現在可是格格了。”

南喬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大約說不動陳氏和韓嬤嬤,也就作罷。

想一想,若是一個高級酒會上,大大都穿着性感迷人的晚禮服,而突然一個人卻穿着t恤仔褲出現,看似隨意了,卻只會更惹人注目。

她這一身打扮,應該算不上什麼。

只可惜,南喬忘記了,在一眾五顏六色奼紫嫣紅中,亮銀色將會是多麼的搶人眼球......

目送着南喬安然地被內監引進那個她曾經生活了四十年的皇宮,韓嬤嬤輕輕一嘆,隨即微笑起來。嘆的是她溘然逝去的歲月,微笑則是因為......

她的這個小主子,真的是讓人出乎意料啊。據她所知,董鄂那個家曾經多年窮困,窮困到一個家沒有一個僕人伺候的地步,只是這幾年才寬裕起來......按理說,這樣家庭養大的姑娘,多多少少都會帶着寒酸或者怯懦諸如此類的小家子氣質,哪怕就是不錯的富貴人家的女兒,知道去的皇宮,有幾個能夠淡定從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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