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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笑道:“他是一個剛正的人,撈髒錢肯定是不屑的。看小說就到~但還是那句話,如果銀子來的清清白白,他為什麼會不要?畢竟,銀子的作用絕對不小,至少能將他的暗探擴充擴充不是么?而他突然對銀錢上了心,我猜,該是與朝堂上馬上要發生的一件大事相關吧。”

“大事?是什麼?”南喬好奇地問道。

李言抽出一張白紙,食指在上面緩緩划過一道曲線,彷彿正在閱讀上面內容,道:“鑒於國庫已經到了無米下鍋的境地,老爺子將會命太子、四四、十三清理戶部積欠。要知道,國庫不是沒銀子,而是銀子都被借出去了。”

南喬懶懶地趴在書桌上,“哦”了一聲表示知曉,抬眼問道:“你是說,四四欠了國庫的錢?”

額......李言頓時有些苦笑不得,無奈地解釋道:“四四或許沒欠,但他的那些手下呢?那些欠債的,雖然有拿着國庫的銀子去做生意或者揮霍的多,但也有不少清廉的官員,他們無奈借了錢,但是換不起。不過這樣的都是小數目,不算什麼。”

李言雖然十分想給南喬上一課,但見南喬懶洋洋一副事不關己不想弄明白的樣子,最後只好抓個典型,道:“知道上次跟你說過的,曹雪芹他祖父曹寅吧,也就是現在江寧織造,虧空了幾百萬兩的銀子。而這些銀子,都是他數次接駕虧空的,就算他全部家財散盡,怕也還不起。而這個曹寅又是康熙的奶兄,那情分決不一般,與四阿哥也頗為友好。歷史上,曹寅因為積債難還,死了。”

曹雪芹......《紅樓夢》?

想起比較熟悉的《紅樓夢》,南喬有些瞭然地點了點頭,玩弄着手指,若有所思地道:“因而四阿哥需要錢,好資助那些值得幫忙的官員,藉機收買人心?”

李言含笑點了點頭。看小說就到~他的喬喬不笨的,只是懶得在這上面花心思......

“唔。幾百萬,他們拿不出那麼多錢吧?”南喬道。

李言點頭,道:“的確。以四四和十三名下產業的產出,他們根本出不起這筆錢。而吉祥的盈利雖不錯,但時間還是短了。如果吉祥早做十年二十年,那倒是有點兒希望的。”說道這兒,李言沉吟許久,才繼續道:“現如今是四十五年。四十七年的時候,太子將會第一次被廢,而十三不知為何原因牽連其中,雖沒有明言,但康熙不再傳他進宮,不再命他做事,形同被圈禁,直至雍正上台,才重新啟用。”

“你是說,十三後年就要倒霉?”南喬坐直了些,關切地問道。她關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家和十三因為吉祥緊密相連,而且因為南喬一直對十三的印象很不錯。“你不知道原因?”

李言搖搖頭,道:“這好像一直是個謎團,史料中沒有任何記載。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小心勸解,爭取不讓事情再次發生。比如說,清繳欠款,完全可以以一種更溫和的方式,而那曹寅或許不用死,至少不用背着‘被錢逼死’這樣的名頭。”

“如今四四和十三都是聽從太子號令的,至少明面上是。而十三的話,他忠於四四絕對比忠於太子多一些,因此,我想,如果四四能夠掌握更多的籌碼,事情會不一樣。”李言微微一嘆,道:“喬喬,來到這裡我才發現,我認為自己知道的那些歷史,很多都是扭曲不實的。那些電視上的,小說里寫到的,很少是真的。比如說,二月河中有一個叫魏東亭的人,是康熙的近臣,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所以,我一點兒都不能大意,不能主觀地憑着印象做判斷。”

南喬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電視也好,小說也好,可都是經過藝術加工的。”

李言點頭,道:“不過,喬喬,你哥哥如今也已十五,可以參軍了。如果等到下一次武舉,說不定會有什麼變化。我打聽到兵部有筆帖式的空缺,塞上幾千兩銀子,再與四四或者十三借個話,十有能成。”

“銀子我倒是有,只是不知道南英心中作何想。朝堂上的事情,他們自己去談吧,我這裡約能挪出一萬兩銀子給你們打點,多了就難以周轉了。”南喬估算道。

李言應了聲。

南喬掏出懷錶看了一眼,粗短的時針指向五點方向,南英說不定在又在跟哪個朋友一起遊盪。聽着指針的咔咔聲,南喬心中一動,突然道:“那個,李言,你剛剛說,讓四四有更多的籌碼,是什麼意思?這一次清繳欠款,你有了主意了?如果他缺錢的話,你以前不是說知道如何製作鐘錶么?這個東西,那比布偶賺錢容易多了吧?”

李言沒有回答,而是手指點擊桌面,靜靜地沉思起來。欠款方面,他算是早有了點腹案,但是製作鐘錶......這樣一個作坊絕對會暴利是沒錯......

李言緩緩地道:“我注意京城有修理鐘錶的匠人,我也可以以這些人為基礎,訓練一些工匠來,但是喬喬,我沒有精力去做這個。如果將來,我們成親之後,我定是願意去建作坊,建學校,讓蒸汽機在東方出現......這些都是我夢寐以求的。近代史上,我們為什麼落後挨打?”

李言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掩飾地一笑,道:“不說這個了,雍正會是一個不錯的領導者,咱們得一步一步的。”推翻這個正處於鼎盛時期的龐大國家顯然是妄想,那麼,掌握更多的權利,改變能改變的一切,才是可行的。反正,不會更壞了。

李言眼中的那一絲痛苦,南喬看在了眼裡,也知道他在痛苦什麼,但對於這樣沉重的,讓人無法呼吸的話題,她不知道怎麼去開口——開口也沒有用,就如同李言選擇掩飾住一般。她的眼前突然閃過四四那日在工坊問起“飛機”、“火車”時那種嚮往的眼光......

“這樣,你依舊只給張圖紙,其他的,讓別人去處理?”南齊猶豫地道:“或許,我也可以幫忙。技術上的事情我不懂,但生意管理上,還是有那麼一點本事的。”

李言笑了笑,道:“這件事情,先緩一緩吧。”

他還想解釋點兒什麼,但見南英正好回來,路過書房這兒,見南喬也在,也就走了進來。

李言笑道:“正好,我們正說起你。南英,我真羨慕你有個這麼好的妹妹,甩給你一萬兩銀子,竟是丁點都不心疼的。”

南英有些迷糊,拉了把椅子坐下,問道:“什麼一萬兩?給我做什麼?”然後有饞着臉問南喬道:“唉,妹妹,你原來有這麼多錢啊借哥兩個花花......”

南喬鼻孔一抬,微哼道:“嚴寬可是跟我說,你一個月連一次工坊都不去了......你的那十兩銀子的工錢,是不是不想要了?”

南英一窒,賠笑道:“那個,妹妹,哥哥這不是課業繁重嗎?我明兒就去,明兒一準去”

李言微笑着看着這兩兄妹扮了會兒嘴,才開口道:“南英,你也滿十五了,想過走什麼路沒有?還是要參加武舉嗎?那可還要等待兩年多......”

談及正事,南英收起笑容,點頭道:“恩,我想,武舉的話,至少是一項榮譽,以後路也能順一點兒。怎麼,李大哥,你有什麼建議?”

李言笑道:“但是書院中,猶如花在溫室,也浪費了光陰。我的意見呢,你現在就入伍鍛煉,或者入兵部。兵部筆帖式,花錢疏通一下,再請十三爺打個招呼,沒問題的。”

“筆帖式?”南英眼睛亮了一下,道:“要花多少?”

李言道:“三五千兩吧。你放心,這點錢,喬喬出的起。”

“這麼多......”南英猶豫了很久之後,將南喬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喬喬,你還有錢沒有?”

“怎麼了?”南喬道:“如果有正當理由,我倒還有一些,但你要想着去胡花,那對不起,妹妹我很窮的。”

南英撓頭道:“不是。是東澤。”

原來,東澤家人發現錢多多不見了,心中惶恐,又怕太子責難,就悄悄瞞了起來。但這也不是長久的辦法,東澤就和他父親商量,反正府中眾人都認為那“繁花”是個女子,又整日里濃妝艷抹的,太子也沒見過,就想着買一個煙花女子入府替代繁花,李代桃僵。只是,一個資質上好的清倌人,價錢都不低。東澤倒是找到一個乍一看與繁花臉盤身形相似的女子,不過,她的身價是六千兩。

而東澤家收入不多,但花銷不少,一時間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若是買個便宜的,連府上的下人都能看出不對,如何騙的了別人?東澤的朋友中,知道繁花底細的,也就南英一人,因而才跟他抱怨牢騷。

“喬喬,那個繁花,怎麼說也是我們惹出來的,東澤又是我朋友,你這兒若有錢,就幫襯點兒。我來找你,也是為了這個。我買官疏通,以後也還有機會,但東澤那裡,卻拖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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