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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喬喬你就是我親妹妹”東澤聞言十分興奮,他不好去抱南喬,轉身狠狠地給了南英一個激烈的熊抱。看小說就到~

南英用力掙脫東澤的懷抱,白眼一翻,道:“想也別想她是我妹妹”

這樣的不做作的友誼,讓南喬心中覺得很溫暖,似乎,外面一直飄灑的細雨,也沒有那麼黏糊難受了。

而那繁花,也許她以往的名字不叫繁花,但現在,那位裹在燦然如朝霞般錦緞中的女子,一直淡然微笑地坐着......

再熱鬧的時間也有道別的時候,東澤雇了頂小轎讓繁花坐了,自己打馬走在雨里,混不在意那紛紛洒洒的雨絲。南英沒有陪她,說是去找李言......

南喬沒有乘車,撐着傘慢慢在雨中前行。剛剛紅綾找了來,稟報說,四阿哥逛進了吉祥鋪子......他那樣的大人物,總不至於閑來無事逛街,恩,也許是在觀察明間疾苦也說不定。只是,觀察的話,不應該去逛有關民生的糧油鋪子嗎?布偶鋪子能有個什麼逛頭?

也許是,常全說的,什麼,讓她打理全國的吉祥鋪子?不至於吧?常全是有些經驗不夠,但他四爺府,十三爺府下,一共那麼多的包衣奴才,難道就扒拉不出一個生意上的人才?

自己家中隨便選一個,還碰上嚴寬那個精明的呢。

一路上,南喬思緒不斷,步子放的很緩,但清風茶樓離自己家的鋪子,實在是......不遠。而且,她也沒有注意,走在她身後的,她名義上的丫鬟紅綾,正不時地看着她,眼中閃爍的複雜難明的光芒。不甘?或是,嫉妒?

沒用南喬多費功夫,她站在鋪子門口的台階上,隨意地一掃,就看下背着手站在一眾各式各樣沙發中的四阿哥,以及,站在那身邊,拿着個本子彙報些什麼的常全。

將傘交給梔子收起,南喬微微吸了一口氣,帶着小姑娘家的天真甜美的笑容,輕輕走了過去,微微福了福身,低聲道:“請四爺安。看小說就到~”

“免了。”四阿哥低頭看向南喬,眉頭微微挑起,目光中帶着些不滿,更多的,像是在期待,道:“我聽說你這兒有個休息室,我能進去歇個腳嗎?”

“當然了。”南喬再次福身,道:“這邊請。”說著引着兩人上了樓梯,心中不停地腹誹,你是大人物,我還能說個“不”字?

南喬印他們去的,是樓東邊的休息室,也就是傳統的,規規矩矩的那個會客室。她認為,四阿哥這樣的強勢男性,待在另一個滿是少女裝飾的房間中,應該會不舒服吧?

但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停下來,準備說請坐的時候,四阿哥卻挑了挑眉,竟然徑直推開通向茶水間的門,然後穿過茶水間,去了自己那個休息室

搞什麼嘛

南喬心中驚愕萬分,又見常全已經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也只好趕緊上前。

“你這地方不錯,比蘭兒那裡布置的舒服。”四阿哥掃了一眼,點頭道。

南喬忙謙虛地道:“都是些普通物件,不敢跟蘭兒格格相比。”蘭兒的閨房啥的,她雖沒見過,但是想來,她那裡隨便掛的一幅畫,擺的一個瓶,絕對能買下自己這一整間屋子了。

四阿哥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口問道:“我聽說,你記賬的方法別具一格,給我看看。”

記賬?難道他是查賬來的?

南喬望向紅綾,目光中滿是詢問。他聽說,也只有從紅綾這兒“聽說的”。

紅綾低頭施禮,道:“小姐,就是您讓梔子謄寫的那一種。看小說就到~”

哦......南喬恍然。

原來是為了那個複式記賬......自己的產業是自己的,他果然沒有那麼無聊查自己的帳。

“回四爺,那些賬本在我家中,請您稍等。”南喬招過梔子,吩咐道:“去將你謄寫的那些賬本都取來,小心別被雨水淋了。並且讓人去通知李大哥,讓他儘快趕來。”

梔子應聲而去。

“那記賬方式,也與李言有關?”四阿哥再次挑眉。

南喬笑道:“當然了,李大哥是我的先生嘛。我會的那些,除了從書中學到了,剩下的,當然都是他教的。”

四阿哥聞言,定定地看着她,懷疑的眼光很有壓迫感。南喬迎着他的目光,很是坦然。她會的,李言自然也是會,根本不怕穿幫。更何況,李言已經在默寫資料,準備編一本《基礎會計學》了,說能掙一件大功老的,她怎麼能搶了去?

再說,她搶去有用嗎?

終於,四阿哥收回目光,轉頭對常全道:“常全,你不是有事情請教她的嗎?”

“是,是。”常全哈着腰,也不敢坐下,將他手中的本子恭敬地遞給南喬,道:“這是我照着小姐您那本章程,重新整理出來的,您看可合用?”

南喬接過,仔細翻看起來。因為不想與四阿哥飆眼神對戲,她正好藉著這個躲他,因而看的很仔細。坦白說,章程沒有太大的問題,有些是南喬沒有想到的細節,裡面也列了出來,只是,南喬看的很吃力。

她合上本子,讚歎道:“沒想到常全大哥你的學問那麼深,這之乎者也的,看的真讓人頭暈,太深奧了。”

“這個......”常全尷尬地道:“奴才哪有那麼深的學問,這是奴才專門找府上的師爺編的,奴才字寫的丑,不敢拿出來見人的。”

南喬笑道:“常全大哥,你這條條款款都很不錯,只是,你認為我們的店員有幾個能看的懂,讀的通的?反正,我看起來很費勁,當然,這也許是我不愛讀書的緣故。”

“呃......”常全臉色發紅,訕訕地收回冊子,道:“小姐教訓的是,是奴才想當然了。”

南喬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問了常全將幾個新掌柜派向哪兒,各地鋪子的收益情況等等。這不問不知道,一問還真讓南喬駭了一下,蘇州的一個鋪子,除了開業的那一個月,其他月份的生意竟然只有區區三五百兩,要知道,蘇州的富庶程度絕不比京城差

那些店員們的服務態度,到底差到什麼程度?

南喬心中只犯嘀咕,雖然說沒有第二家賣布偶,那你也禁止不了別人自個兒住吧。那些人真是,真是......

沒等南喬感慨許久,梔子就帶着一個包裹趕到,躬身在桌子上解開。

南喬一看,好嘛,吉祥鋪子所有的賬冊幾乎都在這兒了,這梔子可真夠實在的。不過,沒有工坊的賬冊,她也算是機靈。

四阿哥拿起一本賬本,神色迷茫了一下,隨即又泛出一道精光,對着賬冊,凝眉思索很久,開口道:“請你講解一遍。”

南喬點頭應下,道:“這種記賬方式,李大哥稱之為‘複式記賬’。它是對每一筆帳都以相等的金額,在來龍與去脈兩個方面的賬戶中進行登記,從而在兩個方面的賬戶之間形成了一種數字上的對應平衡關係,如果記賬發生錯誤,這種平衡將被打破,因此可以通過試算平衡的方法來檢查賬戶記錄的正確性。......”

“你說,它能反映出賬目的正確性?就不會再有做假賬的可能?”四阿哥問道。

“不是絕對的。”南喬道:“只要是一種方法,總有人能找到它的漏洞進行利用。人的頭腦,永遠比死物更聰明。”

通過南喬的講解,常全也終於看懂這種賬冊,他不可置信地道:“喬喬小姐,您們,您們的鋪子,一個月竟然有上千兩的盈利?天啊如果外地的鋪子都能有這樣的利潤,那我們每個月......四爺,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四阿哥皺眉道:“鋪子的事情,你們之後再討論。”

這個時候,李言匆匆趕了過來,施禮行禮,道:“請四爺安。”

四阿哥有些惱怒地將手中的賬冊甩到李言懷裡,冷冷地道:“李言,這複式記賬法,可是你教給她的?”

怎麼惱了?南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李言沉聲道:“正是。”

四阿哥臉色一沉,指着李言痛聲道:“子默啊子默,你在戶部日久,難道不知道這樣一套記賬方法,對於戶部是怎樣一個意義?對我大清的吏治,又是一個怎樣的意義?啊?如果不是我知曉,你是不是打算永遠地敝帚自珍下去李言,你怎地如此自私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回四爺話,”李言靜靜地聽完四阿哥的責罵,一揖到地,沉靜地道:“不敢隱瞞四爺,這一套記賬法,本是我少時琢磨出的一套方法,還不曾在家族生意上實踐,卻已是家毀人亡。待喬喬的鋪子開業時,她抱怨掌柜們的記賬看的糊塗,我一時興起,就教給她這套方法。承蒙四爺關照,讓我得以進入戶部,不敢有絲毫馬虎。那記賬法,我也不敢輕易呈上,只想等全部撰寫完畢,再送與四爺查閱。”

“這麼說,你已經有準備了?”四阿哥臉色好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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