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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南喬聽見動靜,撩起車簾細看,只看見十幾騎人馬飛馳離去,而李言則在她的車窗外露出了讓人溫暖的笑臉。

“怎麼走了?”南喬回報一笑,指了指後面,低聲問道。

“或許是他良心發現,不忍心打擾我們的相聚吧......”李言樂呵呵地看了南喬幾眼,道:“喬喬,你長大了一些呢。”

南喬心中先是一喜,然後又鬱悶地道:“還是太慢了。而且,老太太沒了,我們明年沒戲。”

“着急什麼。”李言玩味地道:“十六歲也還是小的很呢。若要待到你成熟了能食用,怎麼地也要十八成年不是?我一個大男人都不着急,你一個小丫頭整日就是瞎憂慮......”

“我......”南喬聞言真是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微笑,只好悻悻地放下車簾,將李言擋在外面,不再與他說話,只是心中又安定了幾分......

“喬喬,你以前來過保定吧?後世應該沒有了這些古城牆......”

靠近保定城的時候,李言邀請南喬下了馬車步行而入,指點着高達十幾米的城牆道:“這些城牆可都是明代建築。我們現在走的是北門,若是從西門,你就發現細城牆靠南的地方比其他幾面牆向外擴了好幾百米,使得整個城就像是一隻靴子,十分有趣。”

“能親眼看到歷史,確實十分有趣。”南喬仰望城樓上站立的手執長槍的衛兵,縱然見慣了京城的古香古色,她依然會覺得就像是在拍電影一般的不真實。

“而且,”李言稍微湊近了南喬,神秘地道:“雍正日後就葬在那邊的永寧山下,你能想象的到嗎?”

“你是說,清西陵?”南喬想到自己曾經真的參觀過雍正的泰陵,而他本人剛剛還活生生地會說話會蹦躂地出現在她的生活中,頓時覺得有些呼吸艱難。

“淡定些,喬喬。”李言笑了笑,道:“想一想,我們可是知道他們那些人什麼時候會大病,什麼時候會死掉,在什麼時間又有怎麼樣的命運,甚至死後會葬在哪裡,他的陵墓會存在多少年......這樣想一想,你不覺得他們一直是處於戲台上的人物嗎?所以,喬喬,別緊張。”

“緊張倒是沒有多少。”南喬聽明白了李言話中的意味,雙手一攤,道:“只是這樣的身體讓人覺得鬱悶。而且,戲台上上演的,都是大事件。那些與我們生活會有關聯的小事件,誰會知道呢?比如說選秀,後世的人有誰會記得那一年有那些秀女留下了,那些秀女走了呢?”

“別給自己找壓力。”李言不贊同地看了一眼南喬,指着遠處的群山道:“放輕鬆一些,改日咱們一起到原生態的永寧山上去看一看,聽百姓說,山上的獵物不少,貌似還有大型貓科動物的存在呢。”

“老虎?”南喬也撇去自己不太積極的想法,隨口李言後面問道。她已經有所察覺,經過了在海邊悠閑的兩年,李言此時的心態變了很多,似乎更自信更放鬆了些。

“是呀,老虎。”李言引着南喬入了城,道:“既然來了,那就好好地玩一玩。剛剛聽到你受人襲擊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會因為練拳會讓人起疑這個原因而不再堅持練習跆拳道,那今說不定就會沒命......”說到這裡的時候,李言心中一陣後怕,不自覺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道:“所以,喬喬,我真的是覺得以前的我們將自己束縛的太緊了,特別是你。”

“旁人會起疑就讓他起疑去,旁人會議論就讓他議論去”李言停下腳步,認真地看向南喬,道:“所以,喬喬,從現在起,別想的太多。”

南喬聞言不語,從街邊的小攤上挑了一個瓷人,付了錢拿在手中把玩着,一邊隨意地道:“阿瑪和額娘答應我能夠在這裡住上一個月......你這個知府大老爺可有時間陪我?”

其實,在南喬看來,只要有李言存在的地方,別的那些,算不上什麼太需要在意的事情......

......

京城。~四阿哥府。

“四哥,聽說您上午出城,是去找李小子去了?”十三扒拉着桌上的莧菜絲,夾了一口,道:“我說四哥,咱們現在又不缺銀子,您這膳食好歹改善一下吧?”

對於十三每次留飯都會有的必然抱怨,四阿哥自然不會回答,只是細細地咀嚼着口中的飯粒。

“咦?沒有收穫?”十三詫異地揚了揚眉,嘀咕道:“不該啊,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那小子腦子確實好使,是個聰明人。”

“吃飯。”

四阿哥重重擱了一下碗,表示了自己的不悅,才讓十三停止了喋喋不休,快速地扒拉着飯菜。

“李言他說了不少,很多內容我都覺得很有用。”飯後,四阿哥抿了一口茶水,看向十三道:“有一點關於你的,很是提醒了我。”

“我?”十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為人直爽耿直,很多時候說話做事全陷入一時衝動......現在朝堂上十分敏感,你一句話衝動了,很可能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所以,十三弟,你切記得,說話的時候,一定要先在頭腦中想上三遍才出口。若是你因為與人爭吵而丟了份兒,別怪做哥哥的我不管你。”

關於十三,李言似乎在話里話外反覆強調過......難道十三會真的會被太子連累?四阿哥敲打着桌面,心頭有些疑惑。若說十三挺的是太子,實際上倒不如說十三是挺他的。十三他聲稱支持太子,基本上只是因為他聲稱支持太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十三如何會被牽連?

“如果您情報上的那件事情被聖上知曉,那絕對會是引火線。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在那樣的情形下,無論是替太子說好話抱不平,還是上去落井下石幸災樂禍,都同樣是引火燒身......”

類似的話李言強調了不少遍,不能不讓他印象深刻。

“......我記得就是,用的着說的那麼嚴重。”十三不甚在意地道:“我好歹也是個體面的阿哥,誰還能將我怎麼著不成”

“那若是皇阿瑪呢?”四阿哥責怪道。

十三聞言一窒,尷尬地道:“四哥您唬我不是?我這幾年可是沒少得到皇阿哥誇讚的。”

“你若是不聽我的,也成,當我沒說。”四阿哥陰起了臉。

“別別,我聽您的,我聽您的還不成嗎?”十三連連討饒,見四阿哥不會理會,眼珠一轉,轉變話題道:“四哥,十七今晨應該是跟您一起的吧?您知道他遇上什麼了,竟然回來後跑去皇阿瑪那裡說要去從軍”

“皇阿瑪應了?”四阿哥抬起了頭。

“應了”十三一拍桌面,贊道:“那小子也是有種想當年我和十四從軍的時候可都是十四歲他多大?他才不過十二跑去驍騎營隱姓埋名當個小兵蛋子,真有他的”

十七跑去從軍......

四阿哥低頭抿了一口茶,眯了眯眼。

為了那個丫頭?憑着她那一擊斃命的狠勁兒,確實是不同於別的小姑娘,值得十七喜歡......

......

“哥,你是說十七阿哥他從軍了?而且還是隱瞞身份入的軍隊,當的是一個小兵?”南喬驚訝地站起身。

“可不是?”南英也是感嘆不已,道:“就在東澤所在的驍騎營。若不是東澤因為辦那個培訓班得事碰巧認識十七阿哥,他們一整個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誰。你說,他貌似比你還小几個月吧?真的就在裡面熬過了半個月一聲苦也沒吱哎,喬喬你說,他身為皇子,完全沒有必要折騰自己嘛,是不是?”

見南喬恍然,依然她不敢興趣,於是轉向李言問道:“李大哥,你說呢?”

“就是因為是皇子,所以才有自己的驕傲,想要證明自己吧?”南喬緩緩坐下,像是這才回過神一般,給了南英一個解釋。

關於十七的感情苗頭,南喬一直沒有對誰說起,就是如今待在保定府近半個月了,她明明有很多機會跟李言商討,她心中也明明想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卻總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又被莫名其妙地迴避了過去......

李言看了南喬一眼,點了點頭道:“喬喬說的有道理。不過,皇子阿哥的事兒,跟咱們沒多大關係......南英你呢?你最近還順利不?”

“挺順利的吧。”南英摸了摸腦門,道:“二等侍衛日常訓練的更苦一些,但是真正站班的時候並不多。我年紀小,什麼好差事啊,陞官加薪啊之類的,一時都輪不上我,所有與別人都沒有什麼衝突,也不用糾結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挺不錯的。”

“像咱們這樣根底薄又特別年輕的官兒,穩着點兒最重要。”李言欣慰地拍了拍南英的肩膀,道:“反正咱們日後有的是時間不是?單憑着資歷熬,也能壓死大半的人其實吧,我覺得就當個四品很不錯,說是大官,也不能算是掌管一方,引人妒忌眼熱;說是小官吧,還真沒人敢忽視,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