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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工坊的事情,還要探嗎?”馬三小心地問道。yzuu看小說就到~

“不必了,爺自有主張。”九阿哥道。

兩人退去後,他翻開畫冊,慢慢看了起來......八哥說過,現在不是和四哥對上的時候......這一點小利,有點兒不划算吶......

......

九福晉瞄了一眼正在努力學習規矩的粉黛,皺眉道:“既然進了爺的府上,怎麼還是在外的打扮?那就是什麼吉祥鋪子的夥計統一服裝吧?”

“福晉記性真好。”

九福晉微微一笑。這個雖說是爺親自帶回來的,乖巧看起來也挺乖巧的,但這相貌......她真是不該來這一趟,平白掉了身份。九福晉再次看了粉黛一眼,問身邊的丫鬟道:“爺呢?”

“在書房裡。”

“端一碗甜品,咱們給爺送去。”九福晉不再關注粉黛,轉身離開了。

......

“見過小姐。”

“咦,杏花,額娘不是給了你一個月的假期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南喬正想去瞧兩個弟弟,卻見杏花站在走廊上,微微吃驚了一下。

杏花是董鄂府上所有丫鬟中最年長的一個,買進來的時候就有十七歲,過了這幾年已經有二十,於是陳氏做主給她指了人,前些日子剛完的婚。而且,男方是她工坊中的一個管事......

“奴婢閑了兩日,只覺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只好提前回來,感覺跟在夫人身邊,心中才踏實。”杏花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簪着一朵喜慶的大紅珠花,說話時候,臉上露出點兒紅暈。

“杏花姐這是怕我們搶了她在夫人身邊的地位呢”香葉笑着打趣,口中嚷嚷着還要吃喜糖。

“啐,你這丫頭......”杏花眼珠一轉,笑道:“你這丫頭也不小了,待我這就稟了夫人,給你也配個小子,看你還鬧不鬧”

“我若也配了小子,你的喜糖管夠”香葉臉上微紅,口中卻不服輸。

南喬笑着繞過鬥嘴的兩個人,進了西廂書房。這個書房,原本是她用的過,她搬走以後,如今就歸南齊南林兩個小娃了。

“姐姐姐姐”

南喬才一推開門,就見兩個弟弟蹬蹬地衝過來,很有默契地一人抱住她的一條腿,當下讓她動彈不得。

“乖......姐姐有給你們帶了糖喲......”南喬從荷包中取出準備好的糖果一個分了兩粒,趁機掰開兩人的小手牽着,走到含笑坐在窗前做針線的陳氏面前,行了個禮,道:“額娘,我回來了。”

“你們兩個猴兒,別總纏着你姐姐,那邊玩兒去......你姐姐才從外面回來,累着呢”陳氏放下針線,輕輕拍了兩個孩子一下,讓他們自己去耍。“剛剛杏花和香葉的話你也聽到了,咱們家中沒有幾個大丫頭,但後面的工坊里,你那幾個鋪子里,可是一批批地都長起來了,你這做主子的,總得為她們想周全才是......”

“額娘,這個......要怎麼弄?”南喬感覺有些頭大。

“呵呵......”陳氏笑了笑,道:“一邊是你的丫鬟,一邊是你的奴才,你只管給他們指了一對就是,難道他們還能不識趣地拒絕不成?咱們家是底子淺了,下人不多,但好在你那工坊人手有不少......”

南喬聞言有些僵住了。

就這麼讓她胡亂地點?那麼,在康熙眼中,她的婚姻也將是這麼胡亂地點就的?

“其實沒什麼難的。”陳氏以為南喬很為難,笑道:“兩個年紀品性差不多的,各自的地位也是差不多的,也就是一對兒了過了。比方說,秋兒姑娘這樣的大掌柜,指給嚴寬同樣是大掌柜的,也就**不離十了。”

“額娘,秋兒不是我家的奴才。”南喬憋了許久,才憋出這樣一句話來。是不是在上位者眼中,下面的,都不是一個會思想的活生生的人,而是被標註了幾種數據的卡片?所謂的恩賞,就是將兩張般配的卡片綁在一起?完全不必過問他們的意見?

可是,如果不這麼指配,這麼多人的婚姻問題,難道要讓她開一個相親大會?

“額娘也是這麼一比方。”陳氏樂呵呵地道:“另外,你也可以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比如說,向嚴寬這樣得用的,你可以問問他有沒有相中的人,然後成全了他,這就是主子的體恤。”

那就不必過問那個被相中的人的意見了嗎?就像五貝勒相中了李言,所以康熙就愉快地進行了指婚?

“喬喬,”陳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自小就聰慧,這些瑣碎的家務事,額娘覺得你一定能做的很好,是不是?”

“額娘,我知道了。”不管她心中有沒有疙瘩,在陳氏面前,南喬還是應了下來。

“恩。”陳氏重新拿起針線,邊做邊道:“老宅里傳了話,說是你祖母身體大不好了......我估摸着,老太太這回應該病的很重,有可能撐不下去了。不然,你大伯母也不會使了人來通知我們。”

祖母?對於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老太太,南喬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特別的惡感,過年的時候遇見,也會十分尊重她的年紀。“過年的時候看起來不挺硬朗的嗎?一下子會這樣嚴重了?”

“說是這一兩年都是時好時壞的,過年的時候應該是大病初癒......你或許沒有印象了,老太太以前可是十分富態的人。而且,聽說她有在吸食神仙膏。吸過神仙膏後,人就會變得很有精神,就像沒有生病一樣。”

“神仙膏?那是什麼?”南喬微微皺眉,直覺上覺得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說是從西洋進口的一種藥膏,吸食之後能讓人忘記病痛,感覺自己成了神仙一樣。”

“鴉......鴉片?”南喬猛地站了起來,驚駭地張大了嘴巴。這個時候,就有鴉片進來了嗎?

“咦?喬喬你也知道這東西?”陳氏稍微吃驚了一下,回想了一下,點頭道:“恩,好像聽說就是叫鴉片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那麼神奇,竟是比白銀還要貴......”

“額娘,您要答應女兒,千萬不能去碰那鬼東西好不好?”南喬一見陳氏好奇,忙抓住陳氏的手臂,緊張地道:“額娘,您不知道,那東西吸食了要上癮的上癮之後,人就會變成了惡魔,六親不認的比賭上癮的人還要可怕,真的”

“你那裡聽說的?”陳氏奇怪地道。

“約翰牧師跟我說起過。他說,這種東西在西方國家都是禁止種植生產的,抓住一個賣的,就送進監獄關一輩子。他們賣給咱們的,都是在殖民地上種出來的。”南喬慎重地道:“我也有讓人帶話問過李大哥,他說沿海有吸食這個的,最後人根本不能算人他有看過一個,不僅萬貫家產賣個精光,而且將妻子女兒都賣去了青樓,最後整日跪在醫館門口,求別人讓他聞一口鴉片......額娘,我沒有誇張,真的您一定不能好奇地碰”

“放心吧。”陳氏示意南喬坐下,道:“那種藥膏,一兩就要賣十兩銀子,額娘才捨不得這樣花錢......”

她雖然沒有真的認為這神仙膏會如南喬說的那般恐怖駭人,但她也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在這上面花錢......“我聽說你大伯父有在變賣田產......唉。我跟阿瑪商量着,去看看,然後送上一點心意......”

“那我也要去。”南喬連忙道。

“恩,你去看看也好。”陳氏想了一會兒,又道:“老太太也有七十的高壽了......若......若真是病的厲害,你哥哥的婚事,最好能提前辦了......”

“去看看再說吧。”老太太不過是一個不大想乾的人,南喬倒沒覺得陳氏的這種打算有什麼薄涼的地方。“給老太太看診的大夫是哪位?要不,額娘,咱們請興醫哥哥去瞧瞧?”

“這個......”陳氏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鴉片......鴉片......

告別了陳氏之後,南喬回到自己的小院,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就算她曾經告訴自己不必為古人操心,最壞的歷史也不過是那樣了,但真的在她的身邊出現鴉片之時,她還是忍不住心生恐慌——

現如今只是老太太在吸食鴉片,看起來是為了減輕病痛,誰知道哪一日,她的大伯父不會好奇地嘗一口?她阿瑪額娘不會好奇地嘗一口?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她有什麼辦法......有什麼辦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南喬使勁地揪着自己的頭髮,頭痛不已。

“如果李言在就好了......不,就算是李言在,恐怕也沒有任何辦法......”南喬緩緩地搖頭道。

“算了,還是明日去看看老太太再說吧......”南喬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也許可以讓四阿哥意識到鴉片的恐怖......對了,歷史上是康熙朝還是雍正乾隆頒布了禁煙法令來着?她記得有一個歷史名人叫林則徐,可卻完全不記得他是那個時期的人......

“要是李言在就好了......”

南喬抱過一個布偶,再次呢喃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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