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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喬聞言心中微松。~

若是康熙不先開這個口,提及這個問題,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切入,探聽一下他的打算呢。

“芊芊么?”南喬神色間毫不作偽,輕笑道:“她在我家裡住的還算可以吧,不用動手做活了,正跟着我學習畫畫兒,又跟了額娘學針線,可比我還像個大家閨秀呢長的又好看的很......額娘說,若是她入了我家的族譜,以後一定能賺好多好多彩禮錢”

“以朕看,你家就你這個財迷才算計這個吧?”聽到芊芊不鬧不燥,康熙心中略鬆了些,心情不錯地小小揶揄了南喬一下。他大概也知道了,那芊芊怕是有十分美貌,但若僅有美貌,德工全無,哪怕她是庄親王的女兒,也當不起皇子福晉

年齡合適的,只有老十六和老十七。兩個兒子都不錯,只是......康熙探了探身,看着正被自己說的略微不自在地捏着小手絹的南喬,目光閃爍地問道:“丫頭,你想不想做福晉?”

呃......啥?

手絹兒沒有捏住,被南風吹着正貼在康熙手臂上。南喬慌張地站起告罪,看着自己的手絹兒被康熙拿到手中,臉上猛地騰上了紅雲,一時間愣在那裡。

“哈,小丫頭害羞什麼。”康熙將手絹還給南喬,笑眯眯地道:“不怕,你就跟朕一個人說說心裡話,你有沒有想到當福晉?老十六性子很好,頗有才情,吹的一手好蕭;老十七的脾氣雖倔了點兒,朕瞧他對你卻是——”

“皇上”急急地一嗓子之後,南喬又趕緊為自己的失禮而道歉,臉色憋的更紅。

她哪裡是害羞,她只是急的明明在說芊芊,怎麼突然間繞到她自己想不想做福晉上面來對面的是什麼人?那是大清的皇上是康熙

若萬一她哪個表情哪句話引了康熙的誤會,金口玉言一開,她就只能哭死

她做什麼福晉她費勁饒這一圈子,還不是要離福晉那該死的位置遠一點兒

南喬深吸一口氣,甩帕跪地道:“回萬歲爺話,奴婢自打懂了事,就從來不曾想過要做福晉”

這種要命時候,拼着惹了這位爺不高興,她也要將自己的意思清晰明白地表達出來。不然,誰知道這老爺子會不會認為她是謙遜,是害羞,或是其他別的什麼而會錯了意

也許康熙是在試探......可這種要命的時候,南喬哪還能顧的上他是不是試探?

“哦?”

南喬這種認真拒絕的態度,實是讓康熙有些意外了。

在旗人眼中,福晉這個詞,一直代表着高貴的地位,精緻的生活......就算皇帝還年輕力強,福晉這個詞依然比起貴人娘娘更勝一籌——宮中生活費心費神,一個牽扯便是萬劫不復;但福晉呢?這大清,就沒休了嫡福晉的說法

而作為上三旗很有資格成為一個嫡福晉的小姑娘,又得了自己的眼緣......他認為,南喬丫頭一直很聰明,所以大概不會興奮的忘乎所以,而是會模糊應對一番,將決斷的權利再回給他......“丫頭,你為什麼不想做福晉呢?看你這樣子,也不是害羞......難道是看不上老十六和老十七?”

真不管他們的事兒......是因為她有了李言......

可這樣的理由,能說么?只要她敢開口說自己有了心上人,私定了終身,眼前這位估計會立時拂袖而去,並要將她送去寺廟守上幾年青燈不可再說,就算沒有李言,她也不會想做什麼福晉——

正妻的位置是很穩固了,但面對宮中像賞花瓶似的往家裡賞小老婆,她一定會抓狂之極而沒有那點兒福晉的俸祿,她南喬又不是養不活自己了

眼下,南喬心中幾乎要哭了,面上卻要慎重再慎重,看着咬着唇很害羞很為難很難以啟齒,其實是在飛速地想個說的過去的、不太突兀的理由......“奴婢,奴婢是想像阿瑪和額娘那樣,兩人之間沒有別的人,和和滿滿的......”

寶柱和陳氏之間,與其他夫妻不同之處,自然是他們夫妻恩愛,一雙一對......康熙微微點頭。~女人總會有這樣幼稚的想法,他也是知曉的,而作為皇子福晉顯然就不能夠如此,是這個原因的話......那倒也說的過去。“丫頭,你起來吧,弄的像是朕多可怕是的。”

南喬順從地謝恩起身,緩緩呼出一口氣。心道,難怪書上總說“伴君如伴虎”,她一個逗樂的,都要橫生波折......今天這關算是過去了,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心中有沒有放棄替她點鴛鴦譜的想法......

“呵呵,朕還以為丫頭你看上了那家的少年郎呢。”

康熙這漫不經心的一聲,差點讓南喬又一次腿軟跪下她滿面通紅,吶吶難言,最後只得半是撒嬌地跺腳喊了一聲“皇上”,聲音拉的嬌媚悠長,才讓康熙滿面歡喜,再次說回芊芊來——

“你告訴你家那小姑娘,就說不是朕限制了庄親王與外面的聯絡,而是他一直在太醫院接受診治,待身子好利索了,自然會回去。丫頭你說是不是,這大清上下,哪裡還有比太醫院更好的看病地兒?”

康熙端了茶抿了幾口,擱了茶碗繼續道:“丫頭你是個聰明的,你告訴她,只有她配的上大家小姐的身份,才能有以後的富貴你不是跟她拜了姐妹嗎?讓她安心地做她董鄂家的大小姐”

這最後一句,就是拍板定論:芊芊從今後只能是董鄂家的大小姐了,除非嫁人,才能有新的身份......

經歷了之前的驚心動魄,南喬覺得此時聽到這句簡直就是天籟。她立時眉開眼笑:“爺您放心。您別看她比我早出生了六天,但她現在還是要聽我話我是她先生呢”

這事兒一了,南喬估計着康熙能給她的會見時間也差不多了,想着自己還有一個人物,也趁着康熙剛剛提過太醫院......她搶在康熙讓她告退之前趕緊說道:“萬歲爺,聽您說起太醫院,喬喬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您呢喏,爺您看看這個......”

她將陳老的報告記錄呈給了康熙。

“哦?”康熙不甚在意地接過記錄本展開,看了開頭眉頭一挑,然後便肅然起來,身姿不知不覺間綳的筆直。

陳老的報告南喬看過。

沒有誇張不實之言,只有對實驗對象、實驗過程、實驗結果進行了詳盡嚴謹的描述。甚至,通篇沒有一個字提到他或者陳興醫個人......

完完全全是客觀的記錄。

南喬端起自己一直沒動過的茶,掩面小口喝着,眼角餘光偷偷觀察着康熙。

肅然,欣喜激動,然後......恩?

鎖眉深思,又有些憂慮?能有什麼好憂慮的?

南喬輕輕放下茶盞,看康熙一直盯着最後幾行字出神,輕聲而歡快地說道:“皇上,您不知道,當額娘聽說兩個弟弟只要被拉個小小的傷口,便一輩子都不會得上天花這種恐怕的疾病時,第一句就是感謝佛祖菩薩,第二句就說是皇恩浩蕩今兒早上我出門的時候,她還特意叮囑了,要給您多磕幾個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