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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是你家小姐有些賭氣了,故意不理睬你呢?秋兒姐姐,你且寬心安坐。看小說就到~我家小姐也在裡面呢,能出什麼事兒!難道我家小姐會將你家小姐吃下去不成?”梔子拉着秋兒一道在沙發上坐下,又道:“如果真出了事,怎麼會一點動靜也聽不到呢?這可就隔了一道牆......”

她們哪裡知道,兩個小姑娘根本就沒在裡面,而是在上面。

“燕寧,記得是初十的辰時整,你一定要趕早來呀,有熱鬧看的。”正在秋兒心中焦急地不停看天色,在屏風邊上焦急地踱來踱去中,南喬與燕寧手挽手一道從門裡出來。

兩人都是一臉的笑容,看起來玩的很好。

“我的小姐!您可急死奴婢了!敲門也不應,這不是要讓奴婢擔心死么!”一見燕寧終於出來了,秋兒語帶埋怨地數落着,但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

“敲門?沒聽到呀?”燕寧只隨意應了一聲,也不在意,而是繼續與南喬道:“初十辰時,我記着呢,可喬喬,到底是什麼熱鬧好瞧呢,我要先知道!好喬喬,你就告訴我嘛......”

南喬先是拍了拍燕寧的手臂,讓她不要着急,仰頭笑着對秋兒道:“秋兒姐姐,是這樣的,我們兩個在樓上的休息室里玩耍,所以沒有聽到你敲門,是我開始沒有說明白,秋兒姐姐,對不起呀。”

說完抱歉地一吐舌頭,又歪頭想了想,道:“這樣,梔子,你領秋兒姐姐上去看一看,門沒有鎖的。”

燕寧不理會秋兒可以,那時因為燕寧是主,秋兒是仆;而自己卻不能不看顧秋兒的面子,不然,秋兒若是回去向什麼尚書夫人說自己些不好的話,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一旦燕寧被勒令禁止與自己來往,那鋪子的生意會有影響不說,以後自己的沙龍計劃就基本算是胎死腹中了。以自己的社會地位,哪個貴女會在意自己主持的聚會?除了燕寧,自己又到哪裡去找更好的代言人?

貼身丫鬟的影響力絕對是不可小視的,就像戲裡演的那般,哪個身為女主角的小姐身邊,沒有一個強勁的丫鬟女配角?比如,那《西廂記》中的紅娘......

“多謝喬喬小姐體諒。”秋兒微一行禮,跟在同樣好奇的梔子身後,上樓去了。雖然她開始心中很是埋怨南喬故作神秘,但此時她這聲感謝倒是真心實意的。身為貼身丫鬟,卻對小姐的行蹤不知,那豈不是十分失職?若是南喬不讓她上去看看,回去後夫人問起,她當真要啞口無言了。

“喬喬!”見南喬撇下自己,只與秋兒說話,燕寧當下就有些不高興了。

南喬一笑,對燕寧咬耳幾句,只見燕寧漂亮的丹鳳眼越聽越亮,口中不住地問道“真的么真的么”,特別是聽完南喬說話之後,嚮往地道:“要是我也能上去就好了。”

南喬小手一攤,愛莫能助地道:“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你也瞧見了,秋兒姐姐看你這麼緊,我讓是讓你上場,你額娘知道了,一定會狠狠罵我一頓,並禁止你與我交往不可。要沒有你這麼個朋友,我做的布偶要送給誰去?那才真要傷心死了!”

“唉!”燕寧皺起小眉頭,將自己摔進沙發里,深深地嘆了口氣。南喬說的沒錯,她額娘是絕不會讓她那麼胡亂來的。大庭廣眾之下,上場表演,那不就是相當於低賤的戲子了?她要是真敢上去,就算是沒人看的到她的臉,她額娘若是知道了,不打她板子,也要禁了她的足......

那麼好玩的事情卻不能去做......燕寧有些蔫了。只待秋兒從樓上下來,也不等她催促,就有氣無力地表示要回去,然後就怏怏地跟南喬到了別,上了馬車走了。

“這又怎麼了?”秋兒見小主子十分不快,心道自己才離開那麼一小會兒,難道就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低聲詢問別的丫鬟,卻都說是因為南喬小姐與小主子耳語幾句後,小主子就變成這樣了。彷彿是有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但小主子礙於身份,不能參加,才悶悶不樂。

又是因為南喬小姐......

秋兒心中慢慢的全是無奈,似乎自家小姐在得到南喬小姐的第一個布偶之後,所有的事情都開始圍着南喬的一切轉了。若不是因為小姐在上次去了南喬小姐家中之後,回府主動要求學習繪畫,學習以前最不耐煩的針線女紅,並且神奇地堅持到現在,估計夫人早就禁止她們來往了吧?

再說燕寧走了之後,南喬再次回到樓上的休息室,讓梔子給她泡了一盞茶後,吩咐道:“你去看看李少爺在哪兒,請他上來一下。”

“是,小姐。”梔子應聲下去了。

茶湯是淡淡金黃色,只見湯,不見葉,散着若有若無的清香。像是鐵觀音,又像不是。

南喬陷在沙發里,怔怔地望着茶碗出神。

“七泡余香,滿心喜樂。”

若這世上還有人清楚自己曾經的喜好,那一定就是李言。

她其實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什麼都比較喜歡,又什麼都無所謂。就像衣服的顏色,石榴紅也好,象牙白也好,鵝黃或者蔥綠,只要適合,她都不會挑剔,但只有李言知道,她最喜歡的,是淡到極致的酒紅色。又或者是飲料:咖啡她喝的,可樂她喝的,果汁她喝的,茶葉她喝的,但只有李言知道,她最喜歡的,是安溪鐵觀音——

就像眼前的這一盞。

“茶葉是我託了十三府上的買辦,從安溪農家收購來的,味道也許沒有以前的正。真正的安溪鐵觀音尚要幾十年後才能問世,所以,只能委屈你品嘗半產品了。”不知什麼時候,李言已經走進了房間,正微笑地看着她。

“李言,謝謝你。”南喬抬頭目視李言,喃喃地道:“我是說,有你在,真好。”

“傻丫頭。”李言走到南喬身邊坐了下來,輕輕將她攬在懷裡,年輕光潔的下巴在她的額頭上蹭了蹭,道:“我只有你,當然要對你好。”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只有她。南喬對於他,不僅僅是夫妻,是戀人,還是親人,是朋友,是......他的所有。

《聖經》上說,上帝抽掉男人的一根骨頭,創造了女人。因而,每一個男人都有一個命中注定的女人,只是有人找到了,而有的人沒有。這個說法雖然又俗氣又不通,但李言卻一直相信,南喬就是他丟失的那根骨頭,有她在一起,他才成了完整的一個人......

南喬伏在李言懷裡,兩個人就這麼坐着,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直道桌面上的那盞金黃色的茶水已經冷掉了,李言才將其端了起來,送至南喬嘴邊,讓她抿了一小口嘗嘗,自己將剩下的茶湯一飲而盡,回味了一下,道:“喬喬,這味道比起以前的不差吧,雖然製作的手法還不夠成熟,但剩在綠色無污染,更顯清新怡人。”

“恩,很好。”南喬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難得能夠擺脫陳氏等人的視線,與李言待在一起,她根本不想動彈半分。李言的味道,總是那麼的溫暖,讓人安心。

“十三說,”李言頓了頓,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矮腳桌上,有些猶豫,道:“十三說,明年御駕南巡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而他也在隨行之列。”見南喬身子動了動,他深吸了一口氣,急速說道:“他希望我能隨行。說是現場的勘測計算什麼的,我的作用會很大,並且承諾一有機會就將我引薦給康熙老爺子。”

“那很好呀。”南喬先是在迷迷糊糊中應了一句,但馬上意識到李言在說些什麼——李言要隨行巡河。也就是說,他將在一段時間內離開她。

南喬嚯的一下坐直了身。

這個時代,沒有網絡,沒有電話,沒有電視廣播......他這一出門,豈不是意味着自己將看不見他,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事,遇見了什麼人,有沒有危險......他會杳無音訊!

想到這個,南喬心中頓時恐慌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攥的緊緊地。她不想要那種感覺,她不想再次體會初到這三百年前之時,不知李言在何方的那種日日夜夜惶恐心焦的感覺......

“喬喬......”李言嘆息一聲,伸手撫摸了一下南喬的頭髮,將她的兩個拳頭牽到自己的大手中,緩緩地,溫柔的,將她的拳頭舒展開來。“喬喬,我們籌划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麼個機會么?如今才康熙四十三年。康熙一共可是做了六十一年皇帝,我要改戶籍,只能靠着他......”

“巡河,會很危險么?”感覺到李言的手心裡的溫暖,南喬心中稍稍定了定。

她其實也不是非要將李言栓在身邊,一步不離的。以前,李言也曾滿世界飛過,也有十天半月,最長有過半年都不曾見面,但那個時候有網絡有電話,想念了,一個電話打過去就好,她依然能夠感覺到李言時刻在陪着她,並沒有走多遠。但是現在,這一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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