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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了一眼門口站着的壯漢,南喬哆嗦一下,拉着十七往房間內退了退,彷彿離壯漢遠一點,便能夠多出幾分安全似地。看小說就到~那壯漢瞧着兩人的小動作,對着他們威脅一般地揮舞了幾下拳頭,就不再看他們,在門動着手腳。

也是,認誰看着被驚嚇的猶如小鵪鶉般的兩個孩子,也不會生出多少警惕心來,更何況,這房間看着普通,窗戶也有兩扇,但上面百葉窗卻是固定不能活動的,除了走這個門,可沒有別的地方可沒有出路。他守住了門口,不怕裡面的那個小孩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南喬掃視了一下房間,一邊將被扯開的包裹收攏起來,一邊低聲道:“咱們還是快點兒跑出去吧。再呆下去,我們這一身,肯定是要換掉的。我們身上可是有匕首、弓箭、還有你的玉佩的,這些若是真丟了也沒什麼,但若是被他們搜了去,可不是簡單一個偷字能說的過去的。”

見十七沉默不語,南喬又道:“外面找你的通告一定到處都是,十七,你想想,他們若是知道自己綁架的是皇子,還是侮辱性質的......那時候轉身討好你,你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若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我們滅了,我們再想溜,就不一定能找到機會了......”

“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南喬將包裹收拾好,低聲勸慰道:“這裡是揚州,往北不遠就是淮陰,徐潮大人和李言都在那兒,找到他們,咱們就能安全了。咱們已經到了這裡,到時候你親自指認,他們賴不掉的。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將來少不了收拾他們的時候......”

十七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南喬心喜地道:“那咱們晚上找機會溜”

十七撇了撇嘴,嘀咕道:“你能不能不用溜這個字?聽着是像我們在做賊似地。yzuu看小說就到~”

南喬輕輕拍了他一下,道:“什麼時候了,計較這些......”

有了決議,兩個人也沒有上床,靠在牆角依偎着睡了過去。不是他們神經大條,只是,現在若不睡,晚上哪有精力跑路?

“咦?睡了?”看門的漢子見狀咂摸咂摸嘴,有些無趣地靠在椅子上,也打起盹來。

先前離開的管事匆匆到達前院,拉着一個人問清了徐爺的所在,通報之後進去,憂慮地道:“爺,我們路上走的時候,遇上了三撥人在找一個歲的孩子......”

“這個我知道,十七皇子在京城走丟了。”徐爺道。

“難怪看着氣勢就壓人,原來是從京里來的。那咱們抓到了兩個......”

徐爺看着自家管事,輕笑一聲,道:“瞧你緊張的。十七是一個人,他們兩個可是親親熱熱的兄弟,你想想,皇子尊貴,怎們會和窮小子稱兄道弟,這是其一;其二,皇子可是錦衣玉食的,能窩在船上吃下人吃的垃圾?最重要的一點,我聽說你們一路走來,那兩個小子老實的很。若是皇子,又是一個歲的皇子,早就嚷嚷出自己的身份了,怎麼會讓甘心讓你們關在箱子里”

管事不住點頭,諂笑道:“還在爺你鎮定,小的就不成,沉不住氣,什麼都往一塊兒想。”同時心中吃驚,自己才回來,徐爺竟然已經知道這一路的事情,莫非......徐爺派人監視自己?

徐爺才不理會手下心中所想,他想着那送水小子的俊俏摸樣,再想想那小子此時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心中得意,不由着搖頭晃腦起來,壓的身下的椅子咯吱直響。

管事又稟報了這一趟的貨物狀況,徐胖子心不在焉地聽完,勉勵了管事幾句,就打發他下去休息了。

南喬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光已暗,眼看已經掌燈十分,而房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她推醒十七,兩人拉開門,只聽一聲大喝,道:“做什麼?老實待着”

南喬戰戰兢兢地對守門壯漢道:“大......大叔,我們......我們想......想上茅廁。”

“麻煩”那壯漢扇了扇鼻子,伸手抓過兩人,一手一個地拖拽着前行,邊走邊警告道:“不許打什麼歪主意不然我掰斷你們的小腿”

南喬唯唯諾諾,十七則是一聲不吭。

這是一個小院子,或者說,是一個大院子中的小院子,四周的圍牆要比尋常人家的高出許多,怕是有四五米得樣子。院子中也沒有高大的數目,只有些低矮的花草。

南喬見此情景,心道,翻牆是不能了,走院門的話......

行了一段,南齊回頭,才發現自己和十七原來所在的是角落中一間孤零零的屋子,也許是專門給“新人”準備的。之所以說新人,因為她此刻走在一排約五六個大間的房屋前,房間中隱約可見有不少少年。他們甚至還正面碰上一個,消瘦的身體裹在一個繁花錦緞的袍子里,看向南喬兩人的眼神隱晦不明。

“你們這麼聽話,不出三天,就能搬來與他們一起住了。瞧他們吃的穿的,再瞧瞧你們那窮酸樣,怎麼樣,羨慕了吧?”那壯漢哈哈笑道。要上茅廁本不需要這麼遠,只是因為每個新人來都要走這麼個過場——錦衣玉食,對他們這樣的窮小子可是有不小的魅力......

“南喬,怕是不好溜。”茅房中,十七皺眉道:“這麼的多的小孩,可護衛卻少的很。看守我們的一個,守院門的才兩個人,這不正常。”

南喬也鬱悶地點點頭,道:“怕那院子之外,才是天羅地網。我們兩眼一抹瞎的,就算放倒了這幾個護衛,依然走不出外面的大宅。”

“你們倒是不笨。”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誰?”南喬一拉十七,將他護在身後。而十七很快搶先一步,與南喬並肩靠在一起,警惕地望着四周。

先前他們可是查看過了,這廁所清理的十分乾淨,分了兩個隔間,他們此刻佔了一間,另外一間明明沒有人,廁所外面又有壯漢守着——難道壯漢又讓人進來了?

南喬與十七對視一眼,警惕地拉開隔間的門,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抱臂靠牆站在那裡,正是先前遇見的那個。

錢多多,對他就是錢多多。錢多多現在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繁花,因為他們只肯給他穿印有很多繁花的衣裳,但他寧願自己還是那個被人嘲笑的窮小子錢多多。為此,他每天都默念將“錢多多”三個字在心中默念很多遍。

如果不念,也許他會忘記,也許他真的就成了繁花,這個想法讓他害怕。他被送到這兒有一、二、三、四、五年了。最初的時候,他懵懵懂懂,覺得這兒能吃美味的食物吃到飽,穿漂亮的難以想象的衣服,這種日子也不錯,但他們教會了他識字讀書。

書讀的越多,他就對自己那一身衣裳憎惡......但是日復一日,身邊的夥伴們來來去去......

看見這個莫名出現的少年,十七從隔間中出來,擺出一個攻擊的架勢。只要這少年敢喊叫,他就能第一時間將他打倒。

南喬拉了拉十七,低聲問道:“你是誰?”既然這個少年最初沒有喊人,那麼可以初步判斷他沒有惡意,或者有什麼條件要提。

“外面的人叫我繁花,可我是錢多多。”錢多多眼神迷茫了一下,很快又低聲迅速地道:“你們想就這樣跑出去是不可能的。外面是個鏢局,地方大了很。以前也有跑出去這個院子中的,但都又被抓了回來,沒一個真走掉的。”

南喬低聲道:“那你有什麼建議?我們時間不多。”

錢多多興奮地道:“如果你們能不動聲色地解決三個護衛,我們手上有外面大宅的地圖,如果在庫房點把火,製造點混亂,那我們就有一半的希望跑出去”五年之中,他是沒有出逃過,但他一直都表現的很老實,這讓他曾經有機會走出過院子。

而如今,如果他再不逃,就要被送人了......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五年的學習讓他知道被送人後面臨的是什麼,這個結果讓他害怕。就算沒有南喬和十七,他也打算豁出去試試了。

當他看到南喬和十七時,他看着他們的眼神,知道這不是兩個認命的,因而才找上門來,畢竟多一分力量,多一分希望。

“你們?你們有多少人?”南喬問道。

錢多多迅速地道:“我住在左首第一個房間,房間中五個人都是跟我一樣鐵了心要逃的,其他人要麼是膽小怕事,要麼就是認了命的,不值的理會。我們的地圖都是一次次以血換來的......”

“小子掉茅坑裡了?那麼久”外面壯漢不耐地喊道。

“馬上好了”南喬高聲答了一聲,對那錢多多低聲道:“晚上我們解決了守衛,會去找你,左首第一間,我記下了。”說完,拉着十七開門廁所的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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