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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秀立即被喚醒了。~博@看小說網^.bokan.cc~聽着白川報告,他臉色越來越難看。自己下令誘殺魔神皇,這個結果也未免太難堪了。軍陣被魔神皇殺了個穿透,秀字營損兵折將,卻連魔神皇一根毛都沒傷到。魔神皇真是強悍得可怕,沒想到,連秀字營也沒辦法把他給截下來。

唯一可告欣慰的是,魔神皇也沒達到他的目標,自己安然無恙。

回到中軍指揮營時,紫川秀髮現,中軍營亂成一片,呼聲四起:“統領大人死了!”

“光明王陣亡了!”

紫川秀愕然,轉頭問白川:“怎麼回事?”

“大人,魔神皇剛才衝殺了進來。為騙走他,我不得不高呼您陣亡了。失禮了。”

“明白了。可你怎麼騙走魔神皇呢?”

猶豫一下,白川說:“古雷閣下自願報名充當您的替身,我同意了。”

“古雷當我的替身?”紫川秀急切地問:“他沒事吧?”

“請節哀,大人。古雷閣下已英勇殉國。”

多年的軍事生涯已把紫川秀的心靈鍛煉得如鋼鐵般冷硬,但咋然聽聞古雷的死訊,他還是抑止不住地熱血上腦,眼前一黑,一陣眩暈,幾乎站立不穩。

白川連忙扶住了他,卻被紫川秀一手甩開。他怒吼道:“你怎麼能命令古雷這樣干!你派他去送死!”

對着紫川秀憤怒得要噴火的眼睛,白川沒做任何回答。她沒有解釋當時情形地危急。也沒有強調魔神皇令人恐怖的強大,更沒有向紫川秀解釋,古雷是自己申請執行這個任務的。

她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單膝跪下,長長的睫毛顫動着,眼裡波光盈盈。

紫川秀捂住了臉,卻捂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他哽咽地對白川說:“你起來吧。”

“大人。。。”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魔神皇太強,我們都沒辦法。”

雖然極度悲痛。但紫川秀也清楚白川的良苦用心。若不是她騙走魔神皇,若不是她強行把自己架走——自己武功雖然比古雷強,但也未必能擋魔神皇地雷霆一劍。

擦乾了眼淚,他已恢復鎮定:“走,我們到中軍旗下的高台上,到全軍都看得到地地方。”

站在高台上,右手按刀。紫川秀高大的身影不怒而威。

當看到紫川秀的那瞬間,中軍營爆發出了一陣歡呼,士兵們歡呼雀躍:“統領大人依然活着!”

站在高台上,紫川秀冷峻的聲音傳遍了中軍的每一個角落:“向全軍公告,我安然無恙。再有敢傳播謠言的,立即斬殺!”

參謀部傾巢動員,所有參謀和傳令兵都被派了出去,信使舉着小旗向前沿部隊一路疾奔。高呼聲此起彼落:“統領大人平安無事!”、“魔神皇已被擊退!”“堅守崗位,聽候命令!”

當快馬信使一路奔來,喊出那聲“統領平安無恙”時,整個遠東軍都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值得慶賀的是,紫川秀陣亡地消息還沒傳到最前陣。還沒引起前沿部隊的恐慌。

重新接手指揮權後,紫川秀望望頭頂被烏雲遮蓋着的太陽,日頭陰蔓,慘白的陽光無力地照在北風呼嘯的戰場上。這一天的時間過得特別漫長,從戰鬥開始的凌晨到如今,兩軍戰死的人馬都近十萬計了。無數早上出發時還活奔亂跳地鮮活生命,此刻他們都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冬天原野上。

但這一天,才只是剛剛過去了一半而已。

在這半天時間裡,人類軍戰死了三個紅衣旗本,十七個旗本、三十一個副旗本;魔族軍也失去了三十一個白披風。多年來不曾親自出手的魔神皇親身殺入敵陣。取了遠東軍首領紫川秀首級。

時間,才剛剛是下午...二十。

直到此刻。魔族高層還沒沒有察覺,被魔神皇幹掉的紫川秀是個假貨。他們只是不解,在失去首領之後,為什麼遠東軍依然能保持如此旺盛的鬥志?不過在他們看來,那不過是遠東指揮部封鎖紫川秀的陣亡消息罷了,不過是迴光返照地衝動,不能持久。

魔神皇很樂觀地向雷歐和葉爾馬宣稱:“他們支撐不到天黑了!”

魔神皇對未來抱樂觀態度,但他的部下可沒他老人家這麼堅定的信心了。遠東軍能否堅持到天黑還是個未知數,但裴瑪知道,自己是肯定支持不下去了。文河攻打得越來越急,連續向神皇派去了六、七撥求援信使,得來的只有一句答覆:“再堅持一個鐘頭!”

皇帝的一個小時,自然和平常人的一個小時是大不相同的。裴瑪從中午十二點挺到下午四點,哀嚎得嗓子都啞了,神皇許諾已久的增援終於施然登場了。看到這支期盼已久的增援部隊,裴瑪差點沒被氣掉鼻子:魔神皇捨不得從中軍和右翼抽調塞內亞族兵馬,他派來的增援是由馬維率領地十六軍團!

當馬維帶部隊撲到左翼戰場時,士兵們都被眼前地景象嚇得呆了。

本來是青色和褐色的土地上,現在已經看不出土壤地顏色了,所見之處,都是一片血紅。屍骸已經堆滿了平原、荒漠和山坡,雙方的傷兵在屍骸堆中發出凄慘的呼救聲,瀕臨死亡的重傷人懨懨一息地呻吟着,但聲音被淹沒在那震耳欲聾的交戰聲里了。就在這屍山血海之上,活人踩着死人的屍骸和鮮血,仍在廝殺和拼殺。

軍鼓一通通地震響。一支又一支新部隊從森林裡出現,沉默地走向那廝殺血場。不論是人類還是魔族,只要還能活動,統統拿起兵器在死命地廝殺,田野和平原上血流成河,鮮血已經流得連土壤都吸收不下了,開始匯成小河向外面流淌。

“即使地獄的修羅斗場也不會有這樣可怕地景象!”叛軍士兵驚駭道:“到這種地步了。他們還在打個不停!他們還是人嗎?”

十六軍團到來給左翼的戰鬥造成了相當的影響。當他們突然出現時,東南軍還以為是帝都的增援提前到達了。疲憊交加的人類官兵興奮得把帽子都丟上了天空,歡呼聲雷動。

但當十六軍部隊在魔族陣地上以戰鬥隊列展開向文河軍逼近時,所有的歡呼聲頓時啞了。企盼已久的援軍居然是敵人!這個事實與希望落差實在太大了,人類軍陣中一時出現了混亂。

文河大聲呼喝道:“弟兄們,看到了嗎?來地是魔族的十六軍,是那個賣國賊馬維地狗腿子們!還記得半年前的奧斯戰役嗎?誰讓我們功敗垂成?誰害死了我們那麼多弟兄?我們連塞內亞魔族都不怕,難道我們還怕他們的走狗不成?”

回應他的。是一片憤怒地喧囂:“幹掉叛徒們!”

對於那些在背後出賣自己的叛徒,人類對他們的仇恨甚至更深於魔族。被文河這樣大聲鼓勁,左翼的東南軍以更加兇猛地勢頭猛撲上前。看到那些穿着魔族軍裝的人類,東南軍將士們氣得咬牙切齒,殺得加倍起勁。

憑良心說,十六軍的表現並沒有如魔族嘲笑的那樣被“一擊即潰”,為打好這場仗,馬維也是下了血本的。他騎着戰馬在陣前來回奔走呼叫。在隊列前拋灑大袋大袋的金幣來招募敢死隊勇士,許諾陞官封賞,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這支部隊始終是缺少一種衝勁和悍不畏死的勇敢,那是勝利軍隊所必須具備的。而文河地部下們。那些為自己祖國和民族所戰鬥的士兵們,卻充分地具有這種衝勁,騎兵們穿着被打碎的鎧甲,渾身是血,舉着破損的武器,如瘋如狂地朝着叛軍隊列中衝殺而來,叛軍和魔族只能倚靠密集的陣列用長矛來逼退人類騎兵的進攻,卻缺少與之對攻地勇氣和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