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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所有或真心或不真心來探望十三阿哥的各位皇子以及各位皇子福晉,蘭靜回到屋中,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先去看過躺在炕上的十三阿哥,見他睡得還算安穩之後,又示意守在他身邊的李大夫以及太子留下來的另兩位對解毒和調養身子比較有心得的太醫跟自己到門外,聽他們說十三阿哥的情形較為穩定,且他們也已經商量着要換藥方了,只等向康熙請示過之後,就可以給十三阿哥來用了,蘭靜點了點頭,心下也定了幾分。

蘭靜知道,向康熙請示這個程序是必須要走的,如果十三阿哥只是平時小來小去的感冒着涼,或是練武不小心破了皮傷了筋之類的,康熙雖有可能會關心,但一般是不會去過問用藥之事的,畢竟他的兒子太多了,之前十三阿哥受的傷也多了,康熙會派太醫來是常有的,但也從沒有過這般一味葯一味葯都要去過問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十三阿哥是在扈從康熙出門時出的意外,說不準有可能就是做了康熙的擋箭牌,雖然此事因着侍衛們連一個放流箭的人都沒抓着,基本上成了一個不可解的謎,但十三阿哥的情形很是兇險卻是明擺在那裡的,故而對他的行醫用藥,康熙會額外的加以關注也就可以理解了。

康熙加以了關注,太醫們自然也不敢馬虎,因為不敢馬虎,也就更怕承擔責任,所以每逢加減藥物,都會先向康熙進行一番請示彙報,這也就是剛才李大夫為什麼在太子問完話之後還要再加以補充說明的緣故,畢竟之前太醫所用的那些葯,包括那個以毒攻毒在內,可都是經過康熙同意的,李大夫或許可以不在乎去指責太醫,但他卻是絕不敢指責皇上的。

既明白他們的處境,又看到了李大夫暗中使過來的眼神,知道他會把對十三阿哥不利的葯偷偷去掉,蘭靜自然也就不會這個時候鬧彆扭,但在點頭之後,她又對那兩個太醫說道,“其實你們不說,我也正想對你們說呢,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現在就寫摺子最好,剛才太子說了,他明天就要派人將我們爺回京之後的情況稟報給皇上知道,還說若是能有你們的診斷一併附過去,皇上也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太子今天的態度,相信這兩個太醫也看清楚了,想必他們就算是再想維護同僚,也應該不會願意冒着觸怒當朝儲君的危險,更何況蘭靜只要他們能按李大夫的說法來,讓十三阿哥可以再不用那些個對他的身子沒太有好處的葯就好,至於給他用這些個葯的太醫們,且不管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好心還是歹心,都先放着不急,等十三阿哥的身子好了之後再說。

見那兩個太醫很識相的點頭應承着下去寫摺子了,蘭靜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着李大夫,“爺的葯”

“福晉放心,”李大夫會意的說道,“奴才是把葯交給小院去熬的,也將哪些葯該去掉都寫下來交給她了。只是,等這葯端來之後,那兩個太醫若是在場,立時就能聞出不對來的。”

“那就別讓他們在這兒,”蘭靜果斷的說道,“咱們府里有這麼多人呢,打狼都夠了,別說攔住他們兩個了。”

“其實,”李太醫聽着蘭靜的話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又接着把自己的意思說完,“奴才是想說,那兩個太醫若想知道的話,是怎麼都會知道的,除了藥味兒之外,還有藥渣,而最不能遮掩的,則是爺的脈相,只要他們一把脈,也能明白了。不過,奴才卻覺得,他們應該是不會亂說的,皇上那邊對爺的傷情如此看重,太子爺今天的態度也擺明了是護着爺的,又說要明天就向皇上發折,也就是說,差不多兩三天後,皇上的回復就會有了,在此種情形下,由來講究謹慎的太醫們想必應該是不會多嘴的。”

蘭靜聽到李大夫說太子護着十三阿哥的時候,心中不由覺得一痛,雖然太子對十三阿哥的態度一直都不算壞,但這一來是因為十三阿哥一直都對他很尊敬,當成儲君一般的尊敬,二來也是因為十三阿哥比較得康熙的寵愛,又與一直與自己不對付的大阿哥之間有些不是很愉快,這樣的人,太子自然也是想拉攏的。

可是在十三阿哥此次受傷之前,太子對他的拉攏之中卻也是帶着防範的,象今天這樣明面兒的相護,卻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蘭靜自然明白這其中的緣由,這是因為太醫們和李大夫說了,十三阿哥的毒即使能解,幾年之內身子也是好不了的,而那個毒到底能解不能解,即使能解,什麼時候能解,這都是不一定的,也就是說,十三阿哥這個在康熙那裡得到的寵愛僅次於他,雖然沒顯示有什麼野心,但所具備的才能卻是不能令人忽視的弟弟,在太子的心目中已經不再具有威脅了。

是啊,接下來至少幾年內,十三阿哥都是要靜養的,康熙一開始或許會因為憐惜、歉疚之類的情緒而關注他些時候,但時間一長,卻是必然會丟開手的。爭寵之事,也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當十三阿哥不能再象以前一樣陪在康熙的身邊,身子又是成了這般情形,雖不見得會受冷落,但再想有什麼遠大的前景,其可能性即使不比上九天攬月,至少也是如下五洋捉鱉了。

對這樣一個沒了威脅的弟弟,太子又何樂而不為的去相護呢?這樣正可以體現出他是如何的有兄弟情義,當然如果能因此讓十三阿哥完全的真心的投靠於他,並將自己的人脈關係雙手奉上,就更是最好不好了,還有就是,如果就十三阿哥的用藥查下去,再能扯出他的哪個倒霉兄弟來,那就越發的是個意外之喜了。

而明白太子這些心思的蘭靜,雖然剛才也借用了太子的名頭去壓那兩個太醫,但卻也不願意再說“太子如何護着十三阿哥”的這個話題了,於是只對李大夫說道,“雖然你說的是常理,但皇家之中,很多時候是不講常理的,若真按常理,之前你也不會遭那一場無妄之災了,說來也是因我之過,本來你隨處遊歷,過得瀟洒自在的,哪怕在兆佳氏府里的時候,也沒這麼多的是非,結果自跟着我入了這個府,就一直委屈磨難的不時受着。”

“福晉萬不要這麼說,”李大夫忙彎腰行禮打斷了蘭靜的話,“到這府中,是奴才自願來的,您和爺對奴才也一直關照有加,以致於往來的其他阿哥們,對奴才都無有責難,也因為有爺和您在後面撐着,奴才再行研究之事,較往常也多了許多方便,這也讓奴才歡喜不已。至於前次受罰之事,奴才確實是冒了險的,事後想來,也是所幸十二爺府上的大阿哥吉人天相,否則奴纔此舉倒是會讓福晉難做了,所以,皇上罰奴才是應當的,只是害得福晉同時也跟着受了告誡,卻又是奴才的罪過了。”

“行了,咱們也別在這兒討論誰是誰非了,”蘭靜微笑着打斷了李大夫的話,“我雖是為將你帶到了這裡而感到有些歉意,但這時候我卻是深幸你在這兒的,以我們爺現在的情形,你就是想走,我也是絕無可能答應了。”

“沒讓爺完全康復之前,福晉就是攆奴才去,奴才也是不去的。”李大夫很堅定的表態。

“李大夫,”蘭靜看着李大夫,然後鄭重的對他行了一禮,“謝謝你”

“不敢,奴才當不起。”李大夫忙避了開去,並趕緊對蘭靜行禮,“福晉放心,奴才一定會盡心將爺治好的。”

“我知道你會的,”蘭靜又對李大夫說道,“現在爺正睡着,你也累了這麼久了,且先歇一歇吧,我去屋裡看着爺,有事兒再叫你。”

“奴才就在外面守着。”李大夫彎腰說道,“有事兒您就喊一聲。”

靜點了點頭,這才走回屋內,並示意留在屋中侍候的小樓和小牆退出去,自己連衣服也沒換,就直接到十三阿哥身邊了。

看着十三阿哥沒有血色到暗黃且還帶着一些青的臉色,蘭靜伸出手在上面虛撫着,但為怕吵醒了他,卻不敢真正的摸上去,然後就那麼靜靜的坐着看着靜靜的躺在那裡的他,壓了一天的酸楚苦痛懊悔,這個時候全都湧上了心頭。

李大夫話雖然一直在說會將十三阿哥治好,但卻一直也沒說出個期限來,由此可見,他其實也是沒有多少把握的,於是蘭靜也就更加責怪自己了,好好的幹什麼不好?非要行那改運之道,改也就罷了,卻又非想着讓十三阿哥生病,又為此想了那麼多的法子,結果現在真妨得他生病了,而且還是病得如此嚴重。這下倒是省了自己給他下藥了,也不用再糾結要不要跟他把話說明,以及話應該怎麼說的問題了。

可是,蘭靜想要的結果不是這樣啊,她是想十三阿哥在今年不要去塞外的,除了想讓他擺脫被厭棄被圈禁的命運之外,更主要的是不想讓他傷到身子,可是看看現在,他傷得卻是比歷史上的還重,自己倒是也對他可能依然會有的腿傷做了相當的研究,也做了相應的準備,可現在他卻是中了毒,而這個毒轉來轉去的,現在已經沒人認得出了,包括最初用這個毒的人,至於解藥自然也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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