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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這次的懷孕,不只是出乎包括白大夫、李大夫、十三阿哥還有她自己以及她身邊侍候的楹嬤嬤和小樓等人的一致意外,也讓她懷孕的期間比前幾次都更要艱難,按照白大夫為自己診斷出現例外給出的解釋是,這是一個不僅是百中無一,甚至千中也無一的特例,而這個特例出現在蘭靜根本就沒準備好的身子之中,也就同時讓母與子都帶上了很強的危險性。

而這個關於有危險性的診斷,又是在蘭靜懷孕有五個多月的時候才診出來的,也因為是已經到了這個月份上,從而也就讓十三阿哥和蘭靜不需要再為是否放棄這個孩子而猶豫和彷徨了,因為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孩子已經大到一定程度了,以蘭靜現在虛弱到一定程度的身子,去經歷一次流產,未見得就會孩子正常生產要安全。

省了要在捨棄一個小生命和可能會讓其餘幾個孩子失去母親之中來做決斷的蘭靜,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儘力的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以期儘力讓最後的結果可以兩全。只是白大夫先一次的診斷雖然被破了例,但他後來的說法還是很有可信度的,蘭靜現時的身子對懷這個孩子確實是覺得吃力許多,倒不是說她的孕吐反應有多麼嚴重是,事實上這回蘭靜也基本也沒什麼孕吐反應的,只是隨着孩子的越來越長大,着床不穩的現象時有發生,但凡蘭靜的情緒稍有較為強烈的變化,或是動作略微有些大,緊跟着而來的,就常常是有要流產的預兆。

而有鑒於蘭靜的這種身子狀況,在她懷孕的後幾個月,都是處於被嚴密的保護之中,掌府的事物交由楹嬤嬤和莫姑娘暫且代理了,若有什麼她們處理不了的,也多是交由十三阿哥拿主意,只少量不需要費什麼心思的,才會送到蘭靜的面前。至於和孩子們的互動,這個可以有,但絕對不可以多,更不能有大的動作,以十三阿哥規範出來的條條框框,蘭靜覺得,他其實可以做個籠子把自己圈起來了,這樣別人對她也就可以做到許看不許動了。

連孩子們的碰觸都要這麼小心,那平時散步之類的活動就更是被嚴令禁止了,要走也不是不行,但必須得有大夫在旁邊隨時觀測着,感覺蘭靜的臉色或是體能有問題了,就要馬上喊停,然後迅速的診脈,該馬上用藥就馬上用,不需要馬上用藥的,就趕緊用軟椅抬回去,軟椅若還不行的話,還有躺椅也隨時備在左右,當然能靠近蘭靜身邊的,不管人和物,都是要提前進行安全檢查的,以防上次被下藥的事件再次發生。

而就在蘭靜咬着牙,將堪比坐月子一般難受的幾個月硬挺下來之後,在生產之時,卻依然還是難產了。好在因為她的這次懷孕,從一開始就是個意外,再加上中間又事故頻發,白大夫和李大夫早就已經做好會難產的準備了,連止血石,十三阿哥也早就提前請旨,要到府中備用了。在各方人手、藥物、器械等全都想到備好之下,蘭靜的此次難產,總算也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了,在康熙五十三年十月初十的那一天,十三阿哥府里又新添了一個小格格。

只是,雖然準備功夫做得充足,最終也沒發生需要在母親和孩子間做取捨的問題,但畢竟是在蘭靜身子狀態極其不佳的情況下懷的這孩子,所以生下來的小格格,雖未見得比歡顏那時候差,但也沒強出太多,躺在那裡就是弱弱小小的一團兒。而她的額娘蘭靜,這時候的身子也是極其的虛弱,本還想沿續其他幾個孩子們的前例,給小格格依舊用母乳先行餵養幾個月的計劃,遭到了十三阿哥的堅決制止,經她再三央求,也只是被允了可以喂一次初乳,蘭靜想想白大夫和李大夫開下的那一大堆要在月子里給自己調理身子之用的方子,再想想喝過葯之後的自己的乳汁,只怕孩子服了也並不見得有好處,也就不再堅持了。

而白大夫和李大夫之所以會開下那一大堆的方子,當然也是因為他們對蘭靜做了診視之後的結果,以他們的診斷,蘭靜的此次生產是傷到了元氣,至少需要調理個幾年,才有可能恢復過來,至於這幾年間能不能再懷上身子,有失誤前科在身的白大夫這回說話謹慎了許多,只說是,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會有萬一的情形發生。

蘭靜其實也不想有什麼萬一了,她現在已經生了有六個孩子了,三男三女,正正的三個“好”字,就即使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其實也很夠了,而有着十三阿哥承諾的她,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只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安安生生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不過,她雖然沒記得歷史上的十三阿哥一共有多少個孩子,但卻隱約記得,似乎繼承他爵位的那個,好象是叫弘曉來着,而米蟲是叫弘昌,敦實是叫弘暾,壯實前些時候被康熙賜名為弘晈,二阿哥福兒的大名則是叫弘昑,而以能繼承爵位的應該是嫡子來看,難道說,自己至少還會再生一個?

不過蘭靜又隱約的記起,好象弘曉繼承爵位的時候,應該是尚還沒有成年,對此有人猜測,十三阿哥之所以會這樣做,其實也是有向雍正交回權力的意思,新一任的和碩怡親王只是一個幼小的孩童,那自己因為辦差過多過廣而積累下的人手屬下,也就不好再藉著他生事,而給雍正添麻煩了,從而也可以藉此保得十三阿哥府的平安。

歷史上十三阿哥的心思到底如何,現在已經不可考,但因着有弘曉承爵時尚還年幼的話,蘭靜就可推算出,若自己真會再把他生出來,至少也不應該是最近幾年的事兒了,當然,因着歷史已經發生了一些偏差,在這個問題上,是不是還會適用,蘭靜也沒辦法掌握,只好順應情況,到時候再看了。

蘭靜躺在炕上,成天吃飽睡,睡飽吃,還外帶要喝各種各樣已經讓她有些喝噁心了的葯湯和補湯,閑極無聊的時候,在心裡撥拉着對這個時代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半調歷史,似乎已經過去大半了,再接下來該是什麼了呢?

哦,對了,還有個“薨鷹事件”來着,記得那時候是八阿哥因為要祭奠良妃娘娘,所以才沒親自去送這個禮,而是派人前往,結果就出了那樣的事兒了,在現代也有許多人在分析,這個事兒到底是誰做的,當然這種分析最終也是沒有定論的,不過,就蘭靜看來,怎麼也不應該是八阿哥所為,以他能屢經康熙打擊而不倒,又每每生事,給雍正製造了不少麻煩來看,腦子是不會笨的。

之前眾臣齊聲保舉八阿哥,從而引發了康熙的戒心之事,有可能是八阿哥沒想到康熙會“君有戲言”,又被近在眼前、彷彿伸手既可得的勝利沖昏了頭腦,但在其遭到數番打擊,甚至連生母的性命都被葬送了之後,以他的性情,正合是要卧薪嘗膽、徐圖而治的時候,就算是心裡對康熙再不滿,卻也要盡一切可能的去挽回自己在康熙面前的印象,絕無可能去做出這等只逞一時之義氣,卻不顧及後果之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