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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魏公公一行人離去,小婉臉上應付式的笑容也收斂起來,她沉吟着這次進宮會有什麼事情,感覺上有些詭異......回頭看看張楊氏和張陵,臉上都是一片欣喜之色,這很令她鬱悶,合著就自己心事重重。

“小婉,這可是宮裡來的旨意啊小婉,如果這次你能討得貴妃娘娘歡喜,我們張家就肯定是出頭有望了,更不必看那些人的臉色了”張楊氏喜滋滋地說道。

她這話倒是給小婉提了個醒,距離歷史上李淵退位還有三年,而且由於自己的來到,不知道會不會帶來什麼時間方面的影響,畢竟連杜伏威降唐都後延了,誰知道其它事情會不會有什麼變化,但從目前的形勢可以看出,李世民的手段根本不是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倆能夠搞定的,只要李世民不橫死,結果基本上沒什麼懸念,所以在她的本心裡,只要能夠在李淵的耳朵里......就像某首歌的歌詞中所寫的那樣,‘只要你的追憶有過我’就行了,畢竟高祖皇帝再能,也得被歷史的巨*拍倒。

不過,張楊氏的提醒讓她也是霍然一省,就目前而論,張家所要面對的威脅太大了,就像是一隻赤祼祼的羔羊,四擊環伺着一群餓狼,一個不小心,恐怕那些口水都會將她們張家淹沒......那些貪婪的傢伙有一句話是沒有說錯,她們家缺少的就是一根頂樑柱。

張楊氏一看小婉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着實不願意去宮裡,便拉着她的手來到屋裡坐下,然後命下人們退去,屋中只留下她們娘倆和張陵。

“小婉,我知道你不願意去宮裡,但既然是貴妃娘娘的傳召,你不去是不成的。”張楊氏嘆了口氣說道。

“娘,其實也不是不願意。”小婉皺着眉道:“關鍵是怕那些貴人太難侍候,萬一不小心做錯什麼或犯了忌諱,那豈不是糟糕?”

“哪有那麼嚴重?”張楊氏笑道:“皇宮裡的規矩不過是比公主府稍嚴一些罷了,沒什麼太過緊要的。”

那麼輕鬆就好了

小婉還是無語,不過現在說不去也是不可能的,懿旨也是旨,她要考慮怎麼製作以及製作的圖案。

“夫人,盧國公夫人來訪”一個下人匆匆進來稟報道。

“快快有請”張楊氏和小婉都喜出望外,裴夫人的到來不啻是為她們增加了一個咨議。

“姐姐,又有好些日子沒見,身體可好?”裴夫人和張楊氏兩個拉着手,聊着家常,久久沒有進入主題的意思,旁邊的小婉聽得......衛生球眼都開始量產了:合著要進宮的不是她們,說閑話一點兒也不腰疼,信不信咱家也進宮不出來了?

裴夫人轉眼看到小婉的模樣不禁好笑:“小婉,進皇宮又不是進閻羅殿,沒那麼緊張”

小婉苦着臉道:“皇宮當然不是閻羅殿,可是那有去閻羅殿的直通車啊”

“啊?呵......”

裴夫人愣了一下,不禁笑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形象的比喻......細想起來,還真是那麼回事。

好容易止住笑聲,裴夫人指着小婉道:“你這丫頭好大膽,如果真被皇上聽到這番話,恐怕真的要坐上去閻羅殿的直通車了。”

小婉聳聳肩,很不以為然,她開口道:“義母,您這次來應該是和宮裡這次來人有關吧?他們為什麼想起讓我進去做生日蛋糕?”

裴夫人笑道:“你如今在長安城裡也是名人了,尤其是在貴婦名媛之中,有誰不知道有個夏大家,彈得一手好琵琶,喝得一嗓子好曲詞,做得一手好點心你在平陽公主府上做的那塊多層塔似的蛋糕,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只是誰也吃不得你親手做的蛋糕。張貴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秦王殿下為了把你介紹給她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切不可負了殿下的美意”

呃......這裡還有李世民的事兒?

小婉覺得自己現在怎麼像是一件工具......好在不是白使喚,她的怒火還不算熾烈,事情既然關係到大唐未來的皇帝,無論是為了張家或她自己,這件事都要硬挺了捱下去。

“放心,沒那麼複雜。你又不是去做別的,就是見娘娘一見,做個蛋糕罷了。你準備好做什麼樣的蛋糕了嗎?”裴夫人問道。

小婉點點頭:“這個已經有了一個腹案,我準備製作一個九鳳朝陽圖案的蛋糕。”

“九鳳朝陽......”

裴夫人自語了一會兒,突然搖搖頭道:“不妥。”

“為什麼?”小婉訝然問道。

裴夫人說道:“九乃數之極,‘九鳳’,只有在給皇后祝壽時才能使用,我看還是丹鳳朝陽吧”

“那就是丹鳳朝陽好了”張楊氏和小婉都點點頭......裴夫人的話是很有道理,如果真的弄出個九鳳朝陽,不僅會被內宮嫉恨,恐怕朝里的言官也會趁機生事。

這一個晚上,小婉獨自默默地坐在書房裡將自己腦子中關於蛋糕花式的記憶從頭至尾仔仔細細地又梳理了一遍,然後便提筆在紙上寫寫花花,足足地折騰了大半夜,這才上床安歇。

第二天一早,小婉將張忠和張孝都找來,將城裡城外的生意都安排好後,這才來到外面,坐上馬車,跟隨着魏珠派來的人向皇宮走去。

小婉已經不是第一次入宮,上一次還是陪平陽公主拜見李淵,當時的印象一個是震撼,另一個就是......什麼也沒記住。皇宮太大了,要是讓她自己走,非迷路不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次走的路跟上一次完全不同。

在宮內行走要講究禮儀......就是那種寧可濕衣,不可亂步的酸腐學說,魏珠就走在小婉的身旁,一股子怪味從他身上傳出來,據說太監因為少了那麼一個部件,身上都有一股尿騷味,為了掩蓋那股味道,結果就是生成一股更加怪異的味道。

似乎對自己身上的味道毫無覺察,那個魏珠還特地湊近了小婉的耳旁低聲的說道:“張娘娘的身體一向良好,可就在半個月前她在宮內玩球戲時忽然暈倒,雖然太醫檢查後沒有什麼大礙,但從那時候起,就一直不思茶飯,日見消瘦。”

小婉隨口問道:“太醫是怎麼說的?”

魏珠怪裡怪氣地哼了一聲:“他說來說去都是寒燥虛實那一套,只有朝里那些書生才硬說他醫術了得。照咱家看來,他不過醫道爾爾,只是湊巧醫好幾個病症,便聲名大噪,遇上真正棘手的奇難雜症,立即束手無策。”

小婉知道,這內侍和外面的那些大臣都彼此看不順眼,遇到機會就彼此傾軋,沒什麼好奇怪的,要是能夠相互說好話,那才叫奇怪呢。不過聽上去張貴妃的癥狀怎麼有些像低血糖?

算了,這事情不該她管,自己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管好也就罷了,管得不好恐怕連自己也都搭上去了,那可真的搭上了去那個什麼殿的直通車。

說話見,眾人已經順道一條蜿蜒的小徑穿過一片竹林,眼前豁然開朗,眼前一片錦簇,數十棟精美的房舍坐落其間,亭台樓榭,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

正欣賞間,迎面走來一名宮女,她微微行了一禮道:“魏公公,請問這位就是夏大家嗎?”

魏珠點點頭道:“正是夏大家來了,現在娘娘有時間嗎?”

那名宮女好奇地打量着小婉......小婉苦笑,看來這‘大家’的帽子一時半會兒是摘不下去了。

“娘娘有話,如果夏大家來了,直接請入內堂相見。”宮女輕聲說道。

“是。”小婉答應一聲,和魏珠二人跟着宮女順着小逕向前面那棟精緻的房舍走去,她們拾階而上,進入布置得美輪美煥的內堂去,經過一進廳堂,才是閨閣,在兩名太監和數名宮女簇擁下,一位嬌滴滴的大美女抱着被坐在一張卧榻上,一副嬌慷無力,我見猶憐的抱病樣兒。

小婉正要大禮拜見,張貴妃柔聲道:“夏大家不必多禮,這次勞煩你辛苦這一道,哀家重重有賞”

旁邊一位應該是張貴妃貼身愛婢的俏麗宮女接口道:“陛下對我們娘娘這次的生日十分重視,你那蛋糕要仔細做”

“大膽怎可用這種語氣與夏大家說話?”張貴妃喝斥道。

“是,奴婢知道錯了”那名宮女連忙賠罪。

“娘娘,小女子抖膽問一下,不知娘娘的生日是哪一天?”小婉問一下。

“三天之後就是哀家的生日,你問這個做什麼?”張貴妃問道。

“食物有時候會發酵變質,必須知道正確的時間後,我才會將蛋糕做出來。”小婉回答道。

一番問答之後,張貴妃很滿意,她讓魏珠親自去給小婉安排個休息的地方,然後帶她熟識一下御廚房,準備開工......這也就是看在平陽公主和盧國公夫人的面子上,否則直接就將她塞進御廚房裡做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