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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官差,放在現在就是公務員,從正常的規矩說來,想要成為一名官差,首先就要家世清白,個人歷史上沒有污點,然後就是能力和品行的問題。說書《三俠五義》當中,丞相包拯的四個親隨——王朝、馬漢、張龍、趙虎,這四個人由賊到官,好一個華麗麗的大轉身。事實上,這四個雖然頂了一個官差的名頭,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以包拯家丁頭目的身份出現的,後來又擔任行刑時的劊子手,說穿了就是一個打雜跑腿的角色,就算是那大名鼎鼎的五鼠,在開封府當差之後,別人也是敬他們的本事和身後人的地位,至於他們的官差身份,不過是個招牌而已。

城管小隊在剛開始成立之初,本來也準備給他們弄一個正式的官差身份,但是,後來一想,還是否決了,因為各地的城管隊員,多非良家子,良莠不齊,而且他們的身份一旦正式化,那對其他的官差也不公平,而且朝廷還要多支出一份餉,這個提議後來就擱置了……說淺顯一些,這些人就是臨時工,工資是自負盈虧,不是由朝廷出錢。

不過,城管小隊自居官差,事實上也確實是在為朝廷做事,因此很少有人較真,但你強搶民女也自稱‘官差’,那就有些過了,說到底,小婉和張陵其實也是官差,不過是較大的那種,平常小婉並不以此自居,但在這個時候也不允許有人在自己面前抹黑‘官差’這兩個字。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鬨笑了一聲,那個崔大爺頓時惱羞成怒。他大號叫崔挺,雖然也姓崔,不過是崔氏的旁支罷了,在崔氏地位低下,崔氏將他弄進城管小隊,其實也就是崔氏的一個備用棋子,而他也是為了攬錢,自己也明白自己的斤兩,聽到小婉的反問和眾人的鬨笑,他臉上掛不住,整個臉都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起來。

他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大步走到小婉面前,伸手向她胸口抓過來:“小娘子,讓我教你一個乖……”

小婉雖然穿着胡服,很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可畢竟是個年輕女子,在這位崔大爺看來,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所以他用這種極為侮辱的手法。

不管是什麼時代,女子身上的幾個部位都是不能隨意比劃的,那不僅是禮貌問題,而且也是個人品問題。這個姓崔的如此猥褻下流,小婉的臉色立即就難看了起來。

她的身形向後一撤,張有像個影子似的沖了上去,抬起左臂向邊上一撥,一個沖拳狠狠的打在了這人的臉上鼻樑正中……他練的都是戰場上可以立即斬人的真本事,沒有那些花里呼哨的東西,那位崔大爺當既被打到在地,鼻血狂飆。

“他娘的,會幾手拳腳就敢在安定鬧騰,給予我砸斷他們的腿,叫他們知道這裡到底是誰的天下”那個崔大爺的身手倒是敏捷,捂着鼻子站起身跑到後面,命令後面那六個同夥上前群毆。

小婉在張有上來後就閃在一旁,以她的身份,和這種痞子式的人物動手,未免失了身份。當最前面的那個人衝上來的時候,張有後撤了一步,見其跑到近前,身形一側,飛起一腳踹到對方的小腹上,把人踹趴下之後,又是整個身子向另一邊撞過去……另外那人倒是揮舞起了拳頭,可張有速度太快,整個人飛撞過來,打在張有身上沒個效果,反倒是被張有一記肩撞,撞的雙腳離地,仰天摔倒在了地上,胸口疼得一時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這人群之中本來地方就不大,那個羅三石被打倒,擔子扔在一旁,再加上他的老婆女兒地那兒折騰,愈發的擁擠,張有打倒了兩個,另外那四個已經圍了上來,其中一人趁機抽出一條短棍,猛然向張有呼的一下子劈了下來。

張有連忙後退,但肩膀上還是被掃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身形向後一撤,雙拳在胸前立下門戶,冷冷地看着面前逼過來的四個人。

“哼以為會兩手拳腳就給出來找事,我讓你明白一下有些事情、有些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崔挺這陣兒鼻血也止住了,臉上擦得花里胡哨的,獰笑一聲從腰間掏出一柄匕首,大步逼上來,方才被張有打翻的兩個人也都爬了起來,抽出匕首短棍惡狠狠地圍了過來。

本來眾人聽到有人管事,倒是頗替那個羅三石感到慶幸,可看到是一個女子,便已經心涼了半截,但看到眼前這個局面,更是失望。那個羅三石已經醒來,見狀想要起來,只覺得身子一緊,轉身看到妻女哀懇的表情,不禁長嘆一聲,開口道:“崔大爺,你就別難為別人了,我……”

“崔挺,”

小婉此時已經從旁人口中知道這個‘崔大爺’的名號,冷聲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執刀意欲傷害傷害朝廷命官,禍將累及九族,可要考慮好了”

她是有意挖坑,所以聲音顯得底氣不足。崔挺聽了倒是愣了一下,但他旋即反應過來,覺得是小婉在耍弄自己……大唐自然是有女官,但多在內廷供職,哪裡會出現在這等邊陲之地?這個身穿胡服的女子明顯是不知道從哪聽到‘女官’一詞,虛聲恫嚇而已。

“哼你若是朝廷命官,大爺我還是朝廷欽差呢兄弟們,將那個不長眼的打斷腿,千萬別傷了這幾個小娘子,將她們拿回去等她們家裡拿銀子贖人就是。”崔挺叫囂到。

小婉聽了真是怒不得惱不得,旁邊的人群見事態擴大,紛紛向兩旁閃人,唯恐被波及。

忽然間,人群紛紛讓開,走在前面的正是程鐵牛,卻是雪雁讓寶兒到外面將家丁們招呼進來,恰好程鐵牛路過知道這事後,怕小婉吃虧,也跑過來,正聽到崔挺大放厥詞,不禁大怒:“簡直是反了,來人哪,給我打”

崔挺臉色頓時一變,程鐵牛和他的親隨穿的可是官兵的服飾,他的匕首微微垂下,冷聲道:“這位軍爺,這裡面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可是姓崔。”神情甚是倨傲。

程鐵牛冷冷一笑:“你姓崔?是死崔的吧,竟然膽敢當街襲殺朝廷命官,來人啊,拿下他們”

“大、大爺,她真是朝廷命官?”

“大爺,我們怎麼辦?”

那幾個手下立即麻爪了,程鐵牛既然當街喊出來了,那小婉的官身應該是不假的,按照大唐律例,當街襲擊朝廷命官是以造反論處的。

“不、不要驚慌。”

崔挺強自鎮定,收起匕首上前一拱手……沒等他說話,程鐵牛一雙拳頭已經遞到跟前,崔挺剎那間覺得今日星光燦爛,剛剛舒坦一些的鼻子再次開始飆血。

小公爺都動手了,其他人那裡還會閑着,當即一擁而上,將那幾個惡徒打得鬼哭狼嚎,旁邊更有那看熱鬧的,時不時向滾到自己腳邊的傢伙踢上一記‘太平腳’,也算是過了一把穩,原本呆在圈子裡面的羅三石一家和他們的乾果擔子卻早已經被小婉使人移走,地方寬敞了許多。

正在這時,幾個差役簇擁着一頂官轎走過來,其中一名差役大聲喝道:“讓開、讓開,什麼人膽敢在光天華日之下……”

他的目光掃過正在動手扁人的程鐵牛和小婉身上,臉色突然一遍,返身在轎旁低聲向裡面人稟報了幾句,官轎立即落下,轎簾打開,縣令費如晦眉頭緊蹙從裡面出來,看到這亂鬨哄的場面,心裡這叫一個無奈……自己閑着沒事走這條路幹嘛?這三方一位是清河崔氏的子弟,一位是小公爺,還有一位是別駕夫人,這官司讓他怎麼打?

想到這裡,他不禁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剛才喊話的差役,若不是他剛才聲音過於洪亮,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大可以裝作不知道閃人,現在卻不得不面對了……在刺史的治所當官,確實是挺難為的。

小婉和程鐵牛看到費如晦來了,也不好意思當著本地父母官上演全武行,吩咐手下人停了手,地上躺着七個哎喲連聲的傢伙——別看程鐵牛他們下手狠,但打得地方都不是致命之處,只是動彈不得,疼痛無比。

崔挺的底氣還挺足的,看到費如晦過來,立即嘶聲吼道:“費大人,你要給我作主啊”話音未落,腦袋上立即挨了張有一腳,“喊什麼喊,一點兒不讓人清凈。”

“小公爺,張夫人,不知道崔隊長怎麼得罪您二位了?”費如晦小心翼翼地問道。

說實話,小婉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太好,辦案子是一塌糊塗,又縱容崔挺一干人以城管的名義胡作非為,也不知道這個父母官是如何當的,所以就讓張有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費如晦看了一眼崔挺等人一眼,拱手道:“張夫人,依您之見,這崔挺應該如何處置?”

小婉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依大唐律,當街襲殺朝廷官員,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