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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和公孫婷等人進入一間包廂之後,那名帶路的夥計轉身離開,片刻之後,另外一名夥計端着一些飲品、冰點、蛋糕之類的進入包廂,放下之後,便離開了房間,隨手將門關上,就在他準備下樓的時候,卻被一個穿着儒衫的年輕人攔住了。

“夥計,剛才那位夫人我覺得好生面熟?她是什麼人?”劉毅將一塊碎銀塞進夥計的手裡,臉上露出儒雅的笑容。

“這個......”夥計明顯是有些猶豫,但看着那塊碎銀,似乎又有些不舍。

又是一塊碎銀塞進了那夥計的手中,劉毅保持着那種無害的笑容,語氣越發的和善:“別誤會,我只是出於好奇打聽一下,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接受客人的小費,在古代也有,只是說法不一樣,只是劉毅給的可不算是小費,而是實實在在的賄賂,那個夥計雖然覺得有些不該,卻到底無法抵擋銀彈攻勢,看看周圍沒人,立即翻手將銀子揣入懷裡,低聲說道:“前面那個是我們鹿鳴春的東家,其他幾個我不認識,應該是東家的朋友。”

“謝謝你了”

劉毅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開。原來是鹿鳴春的東家......一個女人,真是可惜她現在是孕婦,不過另外那兩個女子卻也不俗,不過是商人而已,交的朋友也不過如此,想要一箭雙鵰,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

他向來不打沒把握的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他永會不犯那種沒摸清對方底細就輕舉妄動的低級錯誤。

在包廳里,小婉憤憤然地喝着果汁,看着另外三個人大口小口的吃冰淇淋。剛才樓下所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黛綺和公孫婷都是殺傷力極強的美女,惹人注目不足為怪,雖然那個自以為威風,實際上無比猥瑣的傢伙有些讓人掃興,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美麗也要付出代價不是?

黛綺和公孫婷又開始聊起了舞蹈,小婉基本上一聽到這個話題就退避三舍......嗯,說到舞蹈,她也是專家來着,不過那是街舞,跟現在流行的舞蹈沒什麼共同語言。

“公孫,剛才那位公子很是英俊瀟洒,而且對你似乎有些意思啊?”趁着二人的話題稍為中斷的時候,小婉插上一嘴以顯示自己的存在。

“嗯,你對那個傢伙不是非常不爽嗎?將這種人推到我這兒,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公孫婷反問道。

“呵呵,我是覺得你能夠降得住他,再說總得有個實踐的機會嘛。”小婉狡辯,她摸着肚子衝著公孫婷嘿嘿一笑:“我主要是擔心你有壓力啊”

“我有什麼壓力?我看你是上有老下有小,那才叫壓力呢”公孫婷斜睨了小婉一眼。

“那叫什麼壓力?”黛綺也打量了小婉一眼,沒看出來。

“婆婆需要她立規矩,相公需要她暖床,等孩子生出來還需要她餵奶,這孩子的事情多了,每件事情都必須做好,所以那才叫‘壓力’。”公孫婷一本正經地說道。

“什麼叫‘立規矩’?”黛綺好奇地道。

她來中原也有多年,對漢人的一些習俗頗為了解,但有些詞彙還是無法理解,這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

公孫婷解釋道:“這個解釋起來你可能不太清楚,這是我們漢人所尊崇的孝道,當媳婦的要早晚向公婆請安,而且要隨侍在公婆身旁,隨時等候吩咐。”

“這就是‘立規矩’?”

黛綺眨着大眼睛道:“我們那裡也有這個規矩,早晚也要去公婆那裡問好的,用你們的話說,也是立規矩。可是,你現在正身懷有孕,難道也要‘立規矩’?”

小婉笑道:“公孫是開玩笑的,晨昏請安是有的,立規矩那就是開玩笑了,我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去‘立規矩’。”

“你腳不沾地是因為你要麼坐馬車,要麼坐轎子,腳當然不用沾地了”公孫婷難得幽上一默,小婉等人聽得一怔,旋即都笑了起來。

笑得夠了,小婉正色道:“公孫,不管你是不是加入這次的服裝生意,顧問的頭銜你都別想逃掉。”

“顧問是什麼意思?”公孫婷眨着眼睛問道。

“就是我們有什麼疑難的問題就要向你請教,請你提供幫助。”小婉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問題,只要能幫忙的,我絕不推辭”公孫婷像個男人似的拍拍自己高聳的胸脯......飽滿的胸口被她一拍,頓時波濤起伏,小婉搖搖頭:“公孫,不要動不動就拍胸口,幸好屋裡沒有男人,否則很容易讓人崩潰的。”

公孫婷氣得白她一眼:“你再貧嘴,可別帶壞了我的乾兒子”

“呵呵。”

涉及到兒子未來的問題,小婉立即從諫如流,改變話題問道:“公孫,剛才那兩套禮服你覺得怎麼樣?”

“感覺......太素了。”

公孫婷沉吟了一下說道:“那些禮服確實是很漂亮,但你們知道,在很多時候,白色代表的意義不是很好。”

“怎麼會?白色代表的純潔、善良,這有什麼不對的嗎?”黛綺訝然問道。

“這個卻是我忽略了。”

小婉苦笑。東西方文化的差異一不小心就容易發生了衝撞,這個時候,西方的天主教之類的東西還沒有與漢文化接軌,一些少數民族還能夠接受純白的服飾,但在漢文化中,白色可不是什麼吉利顏色。不過,這並非是不可解訣的,換個顏色就行了,黛綺就能解決。

“沒問題,不過,這真的很奇怪”黛綺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見,神色間頗為惋惜。

隨後小婉又請教了一些關於服裝上的問題,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中,外面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輪明月帶着它的小弟們陸續爬上了半空。

“我們也該散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小婉也看了看天色,道:“黛綺,明天你抽時間去我那兒一趟,有些事情還要討論。”

“好啊,明天下午我過去,上午我得把那兩件禮服改一下。”黛綺說道。

幾個人正要離開,包廂外突然有人敲門,小婉向雪雁做了個手勢,雪雁走過去打開房門,卻見鄭天福帶着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口,臉上儘管都帶着笑容,但看起來十分勉強。

“鄭掌柜,好長時間不見,聽說嶺南商業協會財源滾滾,發財也不登門,都把老朋友忘了?”小婉開玩笑道,她用的還是老稱呼,嶺南商業協會和張氏還有業務往來,不過這些事情都分給那些管家執事去做了,小婉已經很少插手那些具體事務,和鄭天福也有近兩年的時間未見,只在年節的時候,有禮物過來。

將二人請進包廂,又相互介紹了一番,那個年輕人卻是鄭天福的兒子鄭桐......這小子年紀也不小了,卻還是很靦腆,偷眼看着黛綺和公孫婷,說一句話臉都要紅上半天,跟他老子真是沒法兒比。

鄭天福這幾年大多時間都在南方奔波,這一次來長安也是因為出了點兒麻煩事,剛才小婉等人進來的時候,他正好無意中看到了,只是當時正在陪一位重要的客人,就沒過來打招呼,直到那個人離開後,才匆匆地過來,幸好小婉還沒有走。

“鄭掌柜,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小婉問道,“如果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如果我能夠幫的,一定不會推辭”

“少夫人,有您這句話,老朽感激不盡”

鄭天福笑了笑,臉上露出落寞的神色,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確實是有了一些麻煩,如果方便的話,想求少夫人跟王大人討個人情。”

“王大人?”小婉沒聽明白。

“對,就是河北道滄州刺史王守拙大人。”鄭天福道。

“這件事情怎麼又扯到王大人身上了?”小婉訝然問道。

鄭天福嘆了口氣,狠狠地瞪了鄭桐一眼:“還不是這個傢伙惹的禍這小子聽信人家的讒言,購買了一大批糧食運到滄州,準備高價賣出,但還沒等出手,便被王大人派兵抓捕,他還是提前得到有暗中傳來的信函,才跑出滄州。”

小婉作了個手勢,示意他停下來,然後問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嗎?”

鄭天福拱拱手道:“我聽說張大人亦在滄州擔任別駕,當真是可喜可賀。但老朽不敢貿然打擾,所以前來懇請少夫人引見王大人,只求他筆下超生,哪怕返回三分之一的糧食也行,總不至於血本無歸。”

小婉微微點頭:“鄭掌柜,就我個人而言,自然是信得過你。不過,王大人職責所在,平抑糧價是朝廷三令五申,小婉不能、也不敢求他筆下超生。”

鄭天福臉色頓時一黯,嘆了口氣剛要說話,小婉卻抬手阻止了他:“鄭掌柜稍安勿燥。我剛才說過,可以修書一封幫你引見王大人,如果你想法外超生,就老老實實的講出事情的經過,或許王大人會另有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