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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冊封的宮人們依照着內監的引導,以貴人為首依次成排,此時皇上,太后,皇后和眾位妃嬪正高站在乾坤殿上,李清霄站在中間,審視着台下的眾人。

一名內監手搭拂塵,走上前去大聲說道:“冊封大典開始。”

李清霄手中拿着一張長卷,念道:“今日特承天命,皇帝親旨,特封宋金枝為貴人,入住新蘭宮,賞金玉珍寶二十件。”

李清霄說話的時候,這整整的元坤殿上殿下安靜成一片,無一人敢出聲,宋金枝走到李清霄身前,俯身跪下謝恩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李清霄看着今日穿着宮服的宋金枝眉目更為嬌俏,不由得為之一動,說道:“平身吧。”

念在這樣的場合,李清霄沒有多言,只見宋金枝退到一片,殿下的宮女們都想巴望着這次的新貴人,秀女直接選為貴人在宮中甚少為之,不禁都覺得這位新貴人定是神通廣大,貌美如花。

李清霄四下尋望,又繼續念道:“特封柳飛飛、李靈韻為才人,入住顏玉宮,各賞金玉珍寶十件。”

二人上前謝恩,繼而李清霄又繼續念道冊封之語,這冊封大典便在皇上的賞賜與分配中結束,季水冬被分到了瑤琴宮,而姚玉露和藍燕則被分到偏僻的月玫宮。

眾位新被冊封的主子們最後一次來到了桃淵殿,將自己簡單的行囊收拾好便要前往那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宮殿。

姚玉露隨着季水冬走進桃淵殿,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殿內的一草一木,想起當日進宮之時對這殿內的新奇與迷惘,再對比今日這樣惆悵沮喪的心境,這短短數日一切確實變了很多。

“從今天開始便不能和姐姐住在一起了。”季水冬想着這些日子與姚玉露相依相靠,而眼下便是要面對分離,不免有些傷心。

“雖然不住在一起了,但還好也都同在宮中,這往後的日子閑着無趣便來月玫宮找我,咱們姐妹之間也好解個兒悶。”

“姐姐說的也在理,水冬雖然現在是個常在,但心裡也還是依念着姐姐。”季水冬有些低落地說道。

“是啊,這宮裡能有個知心人兒不容易。”

明月在門外等了許久,見兩位小主還未出來,又不敢太過催促,卻也是怕耽擱了時候,朝門內探望,姚玉露似乎看出了明月的心思,對季水冬說道:“水冬,咱們還是先去吧,門外的小宮女等的心急了。”

“姐姐說的是,時候也是不早了,這連午膳的功夫都耽擱了。”季水冬只是隨意拿了些衣物,她本來到這宮中帶的東西便不多,也不過是些粗布衣裳,平常首飾罷了。

姚玉露將衣物拿好,雖心中知道這往後的日子便是穿不上這些平常的衣物還是以宮服為主,可那幾件得她心的舞服還是要拿着的,她翻來翻去,便見到了那隻八王爺所贈的首飾盒,她盯着那隻精雕細琢的盒子凝視片刻,便是小心翼翼地用一塊手帕將其包好,似是生怕被旁人所見,她又見到那日與季水冬宋金枝三人所做的剪貼畫,確實捨不得棄之,將畫輕輕地卷好,系以一根紅繩便隨身帶走。

“姚玉露和季水冬朝着門外走去,將是走出門口的時候,姚玉露又是回頭望了一眼這霎時空曠的屋子,屋內的床榻、木桌、銅鏡都留着她和季水冬的一點一滴,便是這深宮之中難忘的記憶。

“兩位小主,請隨着奴婢走。”明月帶着二人朝着各自居所的地方走去,放出了桃淵殿門,才見門口停留着一個坐轎,四名內監正在這候着,這才見宋金枝走過來,由着內監扶上轎子,原來這便是接新貴人而來的轎子,而這樣的待遇也只有正七品以上的新主子才能享受到,姚玉露和季水冬抬頭望着高坐在轎子上的宋金枝,福身請安道:“臣妾給宋貴人請安。”

宋金枝依舊是大方得體的笑着,可卻是不驕不躁,溫婉平和地說道:“姚答應,季常在請起吧。這今日便離了桃淵殿,往後的日子還是要多些走動才是。”

“宋貴人說的是。”尊卑有別,此刻她們已經不再是地位平等的秀女了,姚玉露與宋金枝之間隔着三品,豈還是可以沒有規矩的時候。

宋金枝聽得出來姚玉露這話語中的敬而遠之,便是微微笑別,坐在轎子上高高而去。

“這貴人的待遇卻是不同,不是咱們這些比得上的。”季水冬看着遠去的宋金枝,心中竟有了一絲說不清是妒忌還是羨慕的心緒。

“那自是如此,咱們只要做好自個兒的事便罷了,也莫要好高騖遠。”姚玉露現在的心境,早已是平靜如水,自從選為答應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是將這些名利是非拋在腦後,心裡卻是念想着過起閑雲野鶴般自在的日子,可她卻又是愧於母親,這其中的矛盾曲折也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路隨着小宮女明月路過御花園,便先是到了季水冬將要住的殿宇——瑤琴宮,這瑤琴殿比起桃淵殿便是要好上千萬倍,聽聞宮內的主位董婕妤入宮早得很,當年又深受皇上寵愛,擅琴藝,皇上賜她不少上好的由美玉裝飾而成的瑤琴,又在她懷有子嗣之際特次這瑤琴宮予她,可偏是董婕妤這肚子卻不爭氣,孩子不過四個月便夭折了,隨着更多的新貴入宮,皇上的心思便也不在董婕妤這了,這些年董婕妤年紀已大,雖是一宮主位但在這宮中的地位卻也不高。

“姐姐,那水冬便先進去了。”季水冬還是熟悉地叫着姐姐,沒有絲毫的驕縱之意。

“恩,這兩日怕是要有些忙碌,等閑下來便來月玫宮找我,咱們姐妹接着在一起聊閑天也好。”姚玉露說道。

“姐姐說的是,那我先進去了。”季水冬說著便朝着宮內走去,姚玉露站在門口巴望道此刻的瑤琴宮院內已是站着幾名奴才正在等候。

“姚答應,奴婢這就帶您去月玫殿罷。”明月見時候不早,急忙說道。

姚玉露點點頭,隨着明月的腳步走去。這月玫殿果然偏僻,從瑤琴殿又走了將近兩盞茶的光景,這越朝着深處走景象也是越不如御花園那般榮華,草木也是由著名貴的銀杏樹逐漸變為了依畔而生的垂柳,兩邊的池間也不再有那些金翠玉璨的金魚,甚還漂浮着些些許許的水草,看來是常年少人問津,才惹得奴才們這般偷懶。

“明月,這月玫宮怎是在的這般遠?”姚玉露見走了許久還未到,便問着。

“小主有所不知,本是有一條更近的路,後來便是封死了,才是繞了些遠道,這便快要到了。”明月說著,但似乎又不想講明,姚玉露聽得出那其中的迴避之意,也未有多問。

果然,又走過了一個彎面前便出現一坐宮殿,上面書着三個金色大字——月玫宮。這月玫宮的宮門由暗紅色桃木製成,牌匾上倒也是雕刻着些花案,遙見當年所制時的精緻華貴,可經過這些年的風吹日晒,看得出來這月玫宮鮮少整修,已是看着有些陳舊了,這樣的景象比起自己姐姐姚玉嬌所居的玉霞殿可是落魄了許多。

“姚答應,您進去後自有宮人伺候,奴婢先行告退了。”明月已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說道。

姚玉露點點頭,心中有些忐忑地朝着宮內走去,這時的宮內並無旁人,也未見本應同行的藍燕的身影,不知是已經到了還是有什麼雜事給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