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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出殿,姚玉露便是大大吁了口氣,似乎是想將這心頭的煩悶全都吐出去一般,這才感覺心裡鬆快了一些。

一旁的呂舫蕭神色更是不輕鬆,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四周無人,才輕聲說道:“小主,您這樣可是萬萬不行的。”

姚玉露見自己的心思被呂舫蕭看穿,微微一愣,道:“去那假山後面歇息會,你幫我擦一擦衣裳吧。”

呂舫蕭見姚玉露不願多說,也沒個法子,只好隨着姚玉露慢慢走向曲玉宮花園後的假山方向。

夜晚寒風瑟瑟,姚玉露的衣裳又被浸濕,呂舫蕭扛不住擔心道:“小主,這樣在外面莫不是要凍出病來。”

姚玉露卻是所答非所問,“病?現在怕是我心裡要焦急出病了。”

“這免不了隔牆有耳,小主還是待回到月玫宮在和奴婢說吧。”呂舫蕭四處張望着,有些擔心。

姚玉露沒有說話,凜冽的寒風拂過面頰,讓她的肩膀不住地瑟瑟發抖,髮絲輕輕拂過脖頸,卻是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驟然望見那夜空,只見幾顆星星點綴其中,卻是顯得萬分落寞和孤單。

“姚貴人。”

姚玉露正是望着那藏藍的夜空望得出神,卻聽見身後有人輕輕喚着她的名字,那聲音溫柔而熟悉,不用回頭便知道是李清羽了。

姚玉露卻是獃獃地怔住,她不知道以自己此刻的身份,回過頭來又能說些什麼。

“奴婢見過八王爺。”呂舫蕭連忙福身請安,卻是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姚玉露的神色。

姚玉露這才慢慢轉過身來,望着月光下的李清羽,一身單薄的錦緞長衫,臉龐籠着一層柔和的月色,雙眸閃閃如星光明亮,他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變過,可是此刻卻多了幾分柔情。

“臣妾見過八王爺。”姚玉露微微福身,面上卻是連一絲笑容都沒有,冰冷地請安道。

李清羽聽後,卻是無奈一笑,終歸這姚玉露還是和自己如此疏離了,他道:“這些日子你過得可還好?”

姚玉露聽後,偏過臉龐,似乎是想逃離李清羽的目光,“臣妾過得好與壞,與王爺無關。”

李清羽的身子微微一顫,似乎是這本來就寒冷的夜晚又多了幾分寒意,萬沒想到姚玉露竟是這樣冷淡地回了一句話,那日他為了姚玉露奮不顧身,雖並不求她感恩圖報,但多多少少覺得二人的關係是更近了一些,卻不想不久後就傳來了姚玉露承寵的消息,此時的二人是漸行漸遠,平行的路途永難交織在一起了,他那含着笑意的臉上略帶着幾分絕望,問道,“你......真的要這個樣子嗎?”

姚玉露的神色卻不動分毫,似乎真真是一個絕情的人,可她怎能對眼前的八王爺有情呢?她垂着眼眸,輕聲道:“王爺的恩情臣妾都記在了心裡,可是旁的便是萬萬不能有了,臣妾是皇上的女人,與王爺有別,還請王爺自重。”

李清羽哪裡不知道他們二人的境況,這深深宮內哪容得下他們二人的情意。可他本以為姚玉露多多少少對自己有些感情,是無可奈何才這般冷淡至極,可如此看來,姚玉露的心裡或許真真沒有他的位置?他不知道,他也思量不明白這樣的心思。

李清羽聽罷,冷笑幾聲,神色不再似平日那般輕鬆地笑着,正色道:“好一句‘自重’。”

說罷,李清羽像是受了傷的敗兵,轉身離去,只留下一抹白色的背影,似乎已經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聽了,再聽來也不過是徒添傷感罷。

姚玉露沉重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李清羽的情意太重她真真是擔不起了,何況此刻的自己是什麼身份,她記得很清楚。

呂舫蕭見李清羽走遠,這懸着的心才算是塵埃落定,生怕方才的舉動被旁人瞧了去又是四處張望着見四下無人,才是壓低聲音對姚玉露說道:“小主,咱們出來的時候久了,還是先回去吧。”

姚玉露這才睜開雙眼,輕輕地道:“這樣下去,我這心始終是放不下啊,於他於我都是大忌。”

呂舫蕭只能安慰道:“只要小主心裡念着皇上就夠了。”

姚玉露點點頭,臉頰已經被這瑟瑟寒風吹得通紅,更是一股寒意襲上身來,心中也不覺驚涼了,她攙着呂舫蕭的手,加快了步子朝着曲玉宮走去。

姚玉露剛剛踏進曲玉宮的大門,為著不引人注意特意從旁道走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抬起頭才見這時候李清羽似乎已經早早回到了座上,一個人卻是獨自飲酒,絲毫不再對這“流觴曲水”有什麼興趣,看似已經是微醺了。

“姚姐姐,怎去了這麼久才回來?”許才人在一旁輕聲問道,她因有身孕不能喝酒所以今日也不過是陪坐,便坐在了姚玉露的身邊。

“是啊,我和寧兒擔憂了好久。”季水冬也在一旁輕聲言道。

姚玉露眉宇間帶着一絲憂愁,也不知該如何回妹妹二人,只能道:“不過是胡亂耽擱了一些功夫罷了。”

許才人和季水冬見姚玉露不願多言,這人多口雜的地方也沒再多問下去,恍惚間這酒杯竟飄到了姚玉露面前。

姚玉露微微一愣,怎就是這樣一個心思煩亂的時候選到了她?

李清霄臉上含着深深笑意,柔聲對姚玉露道:“姚貴人向來通曉詩詞,朕拭目以待。”

姚玉露款款站起身來,臉頰微微羞紅,“皇上,臣妾方才回來,不知剛剛對到了哪裡......”

“姚貴人不過是去整理下衣裳,無需去的這樣久吧,莫不是對這‘流觴曲水’沒得興趣?”說話的正是瑾妃。

殿內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李清霄臉上的笑意驟然降了幾分,卻也不見厲色,姚玉露的臉上更是一白一紅,這心思本就沒安穩下來,此刻更是不知道怎麼對付瑾妃這毒辣的口舌了。

呂舫蕭見狀,連忙站出身來跪地說道:“奴婢愚笨,方才為小主擦衣裳卻單單帶了一塊手帕,又去尋了一塊兒才是弄好,請皇上降罪。”

李清霄聽後,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是瑾妃多心了。”

李清霄有意偏袒姚玉露,又是將這話頭拉扯在了瑾妃身上,瑾妃即刻是面露不悅,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