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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談笑風生間,聽到門口有細碎的腳步聲,緊接着就聽門口的內監傳報導:“關貴人、楊選侍、藍答應到!”

早就知道這月玫宮的人兒定是首當其衝要到北殿來看望許才人,沒想到竟是來得這般快。

只見關貴人走在前面,身後的宮女手中提着不少東西,看來是有些首飾和補品,藍答應跟在其後,身邊的宮女也是提着兩包東西,看不出來是什麼,楊選侍卻是空手進了門。

關貴人笑臉迎人地走進來,說道:“恭喜妹妹了,竟是有了身孕,真是咱們月玫宮天大的好事。”

說罷又望見姚玉露和季水冬,又說道:“兩位妹妹來的真是早呢。”

“貴人說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還勞煩貴人跑一趟。”許才人客氣道,她和關貴人的關係一直客客氣氣,不是體面卻也不過分親近。

“妹妹說的是哪裡話,我來看你是應該的,倒是來晚了呢,我拿了些人蔘靈芝,都是上好的品種,還有一對玉葡萄金耳墜,祝妹妹多子多福。”關貴人笑着,將那對金耳墜拿在手中展示給許才人,看來的確是個不錯的東西,金子色純,玉石色清,也是寓意甚好。

許才人打量了一眼笑道:“謝謝關貴人,這樣的大禮臣妾收着還真有些拿不穩了。”

許才人的口氣中帶着玩笑意,關貴人絲毫不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將禮物拿給北殿的宮女。

關貴人心裡早已不在乎誰在這宮中得寵失寵,只是盼着這月玫宮能出來個能耐人兒,好讓皇上也能留意起她這個久無君恩的貴人。

藍答應也是笑容滿面地恭喜道:“妹妹真是好福氣,侍寵沒幾日便有了皇子,真是貴人多福啊。”

藍答應自到這月玫宮來,一直是低調為人,說起話來又很討人喜歡,許才人對她也是有些好感,無奈姚玉露有意疏遠藍答應,二人的關係才有些生疏。

許才人聽罷笑開了話,道:“瞧藍姐姐這話說得。”

楊選侍這些日子早就氣翻了天,方才還在殿內好好抱怨了一番。她和許才人關係一直不好,本來許才人還是個采女的時候她還能壓上幾句,可現在竟是為了才人,比她位份高了不少,她還要對許才人謙卑行禮,心中豈會痛快,今日來這裡也是被關貴人拉來的,她此刻盼着許才人死了才好,哪還有什麼心思恭喜。

可無奈這楊選侍也是個直心眼的人兒,喜怒哀樂全是寫在了臉上,一進殿她就一臉不快,此刻更是眼中帶着嫉妒和憎惡地說道:“真是恭喜許才人了呢,哼,有了皇嗣待遇還真不同了。”

許才人瞥了她一眼道:“確實是楊選侍羨慕不來的。”

這一句話一出口讓關貴人也是黯淡了神色,她如今這個年歲還只是個貴人,看來是難有皇嗣了,比起楊選侍更是略敗一籌。

“生下來再得意也不晚吧。”楊選侍冷笑着道。

“楊選侍這說的是哪裡話?莫不是盼着皇嗣誕不下來?”季水冬笑盈盈地說道,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帶着一絲挑釁之意。

“哼,我可不敢有這意思。”楊選侍說道。

殿中的人雖是口上都說著恭喜的話,可心裡究竟有幾個是不妒不恨得,還真是難看出個真假。

眾人又是寒暄了幾句閑話,才各自回了殿中,姚玉露走過花園,抬頭見夕陽已經灑滿了整個月玫宮,園內是暖暖的桔色在樹影下斑駁,不知訴說著誰的故事。

這些日子的月玫宮,可是人潮熙攘,時不時的有妃嬪到北殿去探望許才人,眼見着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倒也讓這本來冷清的月玫宮熱鬧了許多。

姚玉露也時不時去看看許才人,卻每次都沒能空手而歸,許才人常讓宮女把庫房中妃嬪們送的東西拿出來,讓姚玉露帶回去,三番四次姚玉露雖是不想接受,卻也拗不過許才人這小孕婦的執着勁兒,加上平日中所做的刺繡和絡子,日子倒也是好過了許多。

前幾天柳飛飛終於承寵了,聽說是沒少在太后跟前兒抱怨念叨,太后聽着也是惋惜,三番四次地催促着皇上,才終於有了承寵的機會,之前的消極勁兒便是煙消雲散,柳飛飛又是當初的柳飛飛了,依舊是那般傲氣十足,有些蠻橫,可便是如此,太后讓她哄得服服帖帖,這後宮之中的人也都忌讓她三分。

倒是蕭淑妃那裡安靜了不少,在自己的殿內安安靜靜地閉關了幾日,最近皇后喚眾妃嬪去的時候也是抱病未能前往,不知是真病了還是假病了,只聽說並未傳太醫,竟是安分守己地閉門度日,倒是有些稀奇。

這天上午,季水冬閑的無趣,在西殿和姚玉露坐着談天,神色卻是黯淡了許多,看得出來有不少心事。

“妹妹,看你一上午都悶悶不樂,可是出了什麼事兒?”姚玉露關心地問道,她看着季水冬一會雖是陪她一起做着刺繡,卻是一會皺眉一會嘆氣,心思完全不在手中的活計上。

“沒什麼,怕是天氣太熱了,熱的人心煩吧。”季水冬寡淡地說道,神色中帶着些落寞。

“可不像你平日的性子,有什麼事兒不妨說來聽一聽,看看姐姐能不能幫你。”姚玉露追問道。

“這後宮中的女人,還能為什麼事兒煩心呢。”季水冬哀嘆道。

她這樣一說,姚玉露就明白了幾分,後宮中女人的煩心事兒,怕也只有圍着皇上轉了,說道:“可否是為了皇上?”

季水冬竟是自嘲地笑了道:“我哪有資格為皇上煩心,怕是皇上早不認得我是誰了。”

“妹妹這說的是哪裡話......”姚玉露雖是這樣說道,卻不知該如何勸下去。

“我心裡都明白得很,這些日子不少新入宮的人兒都或多或少承寵了,只有我還默默無聞地窩在瑤琴宮,怕這後半輩子也只能如此了。”季水冬越說越是傷心,將手中的刺繡放下,唉聲嘆氣道。

“妹妹年紀尚輕,何須心急?”姚玉露勸慰着。

季水冬隱忍了很久,終是將想了很久的話說出口:“姐姐,你幫幫我吧,我等不下去了。”

姚玉露心中一愣,沒想到季水冬竟會尋她幫忙,她沉思片刻,說道:“容我想一想,眼下實在沒什麼時機。”

“那日寧妹妹也是受了姐姐的幫忙才有了今天,水冬不求能像寧妹妹一般好運,只希望皇上能注意到我都好啊。”季水冬喃喃着說道,她已經將這話在心裡憋了太久太久,此刻傾瀉而出,已是無法控制了。

“這......容我想一想。”姚玉露有些推脫,卻不是不想幫助季水冬,只是苦於季水冬實在沒什麼突出之處,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實屬不易之舉啊。

季水冬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心中甚至有了一絲埋怨,眼神獃獃地直視着桌面上的刺繡,一言不發。

想起那日姚玉露盡心儘力地為許才人出謀劃策,竟是想出了那樣一個良計,才讓許才人能得到皇上的垂憐,有了今日的地位。再看自己話已說到這個地步,姐姐卻是都不願給她出個主意,怎想着心裡都是有些不平。

可姚玉露和她想得不同,比起許才人季水冬姿色真是太過平庸,性格也是平平淡淡,只是個小家碧玉,難得皇上的注意,若是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只會徒釀下大禍罷了。

呂舫蕭在旁邊一直聽着,雖是一言不發心裡卻是沒少思量,在她看來,季水冬若想承寵只能另闢蹊徑,這樣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如便是獻出一個小小的計謀,免得小主和季常在為此心中落下了芥蒂,只不過……

呂舫蕭見二人都不再說話,才輕聲言道:“奴婢倒是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