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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着窗戶,只見宮內凝兒和紅綢被幾個宮女扭着,跪在那裡,她們前面一個衣着華麗雍容的女人,正一臉怒容的喝斥着。凝兒臉色一邊蒼白,一邊通紅,正在大聲的說道:“皇后娘娘,奴婢並不知道小玄子是什麼樣的人,奴婢只知道小玄子對主子忠心耿耿。”

皇后臉色更加沉暗,怒喝道:“你這不知死活的奴才,明明事發還要隱瞞,來人,給本宮狠狠的掌嘴!”

小玄子眼見得站在凝兒旁邊的一個身材高大的宮女,伸出那蒲扇般的大手,又要打在凝兒的面容,心中着急,卻不敢現身,他看了看四周,眼神微轉,拈起窗台上凝兒和紅綢經常玩耍的羊骨拐,暗運內力,對準那個宮女的手腕便擊了出去。

那個宮女身高馬大,皇后留在自己身邊讓她來責罰一些宮女,此時,那宮女又再舉起右手,還不曾落下,便聽得“咯”的一聲,她左手捂着右手,不由得慘呼一聲。

皇后心中大驚,立刻便斥道:“你叫什麼?”

那宮女頭上冒汗,撲通跪倒,右手軟綿綿的垂了下來,顯然已經斷了。只聽她痛苦的說道:“娘娘,奴婢,奴婢的手斷了……”

“來人,有刺客!”皇后聽得這句話,立刻面容一片恐慌,高聲呼道。

秋兒立刻挺身而出,護在皇后的面前,面孔上卻是一片的疑惑,“娘娘,時辰不早了,我們來了也有一些時候了,只怕貴妃娘娘從太麟殿回來,將我們堵在宮中,怕是不好了。”

皇后此時心中害怕,她命令一個宮女,假傳聖旨將姚玉露一人騙到太麟殿,自己卻偷偷前來,意圖用酷刑來逼凝兒開口說出小太玄子是否假太監,卻不料凝兒的嘴如此的硬,掌摑得臉色紅腫,竟然不承認。

此時,掌刑的宮女突然受了傷,皇后心中又驚又恐,聽了秋兒的勸言,立刻顫聲道:“也好,我們且回去,待本宮弄明白此事,小賤婢,本宮便要你們全部人的命!”說罷,急急忙忙的便沖了出去。

小玄子看到她們離開,頓時身形一逸,從後窗飄了進來,扶起凝兒,心疼的看看她那已然青紫的面容,“凝兒妹妹,苦了你了。”

看到小玄子那關切的眼神,凝兒此時的面色更加的紅赤,她不由得低下頭來,“小玄子,我們情同一家人,我怎麼會出賣你?”

“那個老賊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怕這次一來,我便連累了娘娘和凝兒你們。”小玄子劍眉倒豎,方口緊抿。眼神之中,一股戾氣忽閃不斷。

凝兒緊張的說道:“小玄子,你不要輕舉妄動,娘娘也不許你胡思亂想,事情總會有辦法的。”

“放心吧。”小玄子突然笑了一下,安慰凝兒道:“我這裡有傷葯,讓紅綢為你敷上。”

姚玉露來到太麟殿前,卻只見小太監鍾兒在那裡打掃,姚玉露不由得問道:“鍾兒公公,皇上宣本宮前來,所為何事?”鍾兒對姚玉露一向有好感,聽到她這樣問,又獨自一人前來,不由得奇怪道:“娘娘,皇上早朝之後,便去了十三王爺府上,奴才並不曾聽說,有皇上宣娘娘來此啊?”

姚玉露心中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好”,卻是微微一笑,“如此,多謝鍾兒公公了。”說罷,款款而退。鍾兒看着她的背影,搖搖頭,“誰人敢這樣的大膽,敢跟貴妃娘娘開這樣的玩笑?”

姚玉露心中大驚,出得殿來,立刻疾步向著自己的宮中而去,還不曾到宮中,就看到紅綢迎了出來,她鬆了一口氣道:“紅綢,可發生什麼事了?”

紅綢看到娘娘回來,彷彿看到親人一般,立刻上前拜倒,哭泣道:“娘娘,娘娘走後,皇后娘娘便帶着幾個凶神惡煞的宮女前來,要嚴刑審訊凝兒姐姐……”

“竟然有這樣的事?”姚玉露不由和怒由膽邊生,“皇后娘娘也太欺人太甚了吧!後來如何了?”

“一個胖大的宮女,要再打凝兒姐姐的時候,卻突然哀嚎一聲,倒在地上。凝兒姐姐才未曾再遭毒手。”紅綢說到這裡,心中高興。

姚玉露面色越加的暗沉,心中雖怒,卻不溢於言表,只是寬慰了紅綢幾句,着她好好的在門口守着。自己進到宮中,凝兒看到主子進來,立時的眼淚便流了出來,“娘娘……”

“凝兒,此仇,我一定要為你報,你不要傷心!”姚玉露心疼的看着凝兒那腫脹的面容,一邊堅定的說道。

冷宮之內,姚玉露坐在石桌前,心中一陣的放鬆,或許偌大的皇宮之中,也只有這裡,是一片清凈之地了。她望望手中拿着肚兜,正在嘻嘻笑着的姚玉嬌,心中一動,喚過碧兒道:“碧兒,我卻有一事不明白,你是姐姐的貼身侍女,可能知道一些?”

“貴妃娘娘所指何事?”碧兒不由得奇問道。

“姐姐從前懷有龍嗣,後來為何突然沒有了?”姚玉露想到自己那小產的皇兒,心中一陣的酸楚,她卻不相信,姚玉嬌會自己對自己下手。

碧兒看看姚玉露的臉色並沒有戲謔的意思,蛾眉豎了豎,回憶道:“那時候,玉嬌*娘娘也有這般的月份了,卻有一日,喝了皇后娘娘特意命人送來的湯羹,下身便血流不止,皇子也就小產了。”

“又是皇后娘娘?”姚玉露心中越來越吃驚,皇后如此的惡毒,皇上竟然一絲一毫不曾覺察嗎?她現在把心思全部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昨日的事情看來,她顯然又是要對小玄子下手,自己若不出招,只怕從此,便要被她踩在腳下,再無翻身的機會了。而且皇后將自己打倒之後,顯然還是會對姐姐下手,就算孩子安全出生,只怕姐姐也是性命難保了。

想到此處,姚玉露心中已經暗下決定,她看了看那一臉無知的姚玉嬌,又看看凝兒面上那紅撲撲的傷痕,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定,“皇后娘娘,既然你不仁,姚玉露也不義了!”

回到星輝宮的時候,卻見紅綢一臉着急的站在宮門口,四處顧盼,凝兒不由得迎上前,“紅綢,發生何事了?”

紅綢看到凝兒和款款過來的姚玉露,突然臉色一緊,嘴巴一撇,“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凝兒看此情形,心中着急,連忙的勸道:“紅綢妹妹,不要哭,快講啊……”

“小玄子,小玄子……”紅綢越急越說不出來話,她手指顫抖的,遞上了一封信。姚玉露聽到紅綢如此的大哭,心中已經大亂,立刻接了過去,輕輕展開:“奴才深感娘娘恩德,此生不能報,來世當銜環,奴才不能再連累娘娘,此去成永別,或可成功,或可成仁,皇宮之內,勾心鬥角,娘娘且不可再懷仁慈之心,玄珏叩首絕筆。”

姚玉露看完此信,腦子之中“嗡”的一聲,便只覺得心中一陣的劇痛,身形一晃,便向著地上倒去。凝兒,紅綢嚇得“哇哇”大叫,連忙的將姚玉露輕輕扶起,急聲泣道:“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姚玉露微啟美目,弱聲道:“凝兒,你速去尋找小玄子,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凝兒答應着,卻是不放心姚玉露,此時,姚玉露掙扎的站起身來,“快去,本宮無事!”說著,在紅綢的攙扶之下,慢慢的向著宮內而去,凝兒眼中含淚,立刻拔足飛奔而去。

傍晚時分,凝兒一身疲憊的回到宮中,看着那滿眼急切的姚玉露,鼻子一酸,搖搖頭道:“娘娘,凝兒將這皇宮之內,都找了一遍,卻沒有小玄子的下落,莫不是他已經出宮了?”

“不會的,小玄子如果出宮了,斷不會留下這樣的信。”姚玉露顫微微的將那信取出,指着上面的八個字“或可成功,或可成仁”,“我只怕他要去剌殺皇后,皇后宮中侍衛重重,小玄子如何可以得手,只怕是白白送了性命。”說到此處,姚玉露的淚水不禁又滑落下來。

“娘娘,或許事情有轉機,此時宮中風平浪靜,或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無法收拾。”凝兒心中着急,卻只能柔聲寬慰娘娘。

“希望如此吧。”姚玉露微嘆一聲,“小玄子,你為何這樣傻呢?你豈能知道,本宮不能沒有你?”

夜深人靜,皇宮之內,一片靜謐,皇上從十三王府回來之後,心中便實在高興,今日問十三王弟李清熙的功課之時,卻是對答如流,而思想又另闢蹊徑。提出的些許建議,竟然獨具一幟。李清霄如何不開心,不假時日,十三王弟,便也是國之棟樑,那時,八弟雖然手握兵權,也要忌憚幾分了。

他來到書房之時,天色已晚,鍾兒迎上前,看着李清霄臉上一片的笑意,陪笑道:“皇上,今日可是十分的高興?”

李清霄“呵呵”一笑,“猴崽子,可有什麼事?”

鍾兒連忙的叩拜道:“皇上,今日玉露貴妃前來,似有何事,卻聞聽皇上不在宮中,面上一片的驚愕,不知道皇上是否走之前,可宣過玉露貴妃前來,奴才怕皇上一時忘懷了。”

“朕今日去看了十三弟,不曾宣玉露貴妃,她來此,可有何事?”李清霄不由得奇怪,莫非姚玉露有何事要求見自己?想到此處,他豁然起身,“移駕星輝宮,朕要去詢問一下。”

“是。”鍾兒此刻能為姚玉露做一些事情,心中卻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