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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莞從來沒有見過太后,也不會自以為是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太后這樣的人物關注。

陸氏的眉心從方才見了流朱之後就一直沒鬆開,她憂心地看着齊莞, “我只是擔心,太后怎麼會關心你的親事。”

“流朱姑姑可有說太后娘這兩天見過什麼人?”齊莞沒有陸氏看起來那麼憂慮,她清楚自己回到京都之後,並沒有做出什麼足夠引人注意的大事,太后會突然提起她,絕非必然。

“除了皇后娘娘偶爾去請安,其他嬪妃若沒有召見,幾乎都不去壽康宮了,說起經常去見太后的人……還有靈月郡主跟襄王妃常去看望她老人家,據說太后年輕的時候,和襄王妃是閨蜜,如今十分疼愛靈月郡主。”陸氏道。

齊莞怔了怔,“襄王妃如今抱恙,能去壽康宮的也就是……靈月郡主了?娘,靈月郡主是這兩年才到京都的吧?”

陸氏輕輕頷首,“靈月郡主是長公主的獨生女,長公主和駙馬十年前在南疆相繼病逝,留下只有六歲的女兒,那時候太后將靈月郡主接到身邊養了兩年,不知發生什麼事兒,靈月郡主又離開京都,兩年前才回來的,皇上還賜她郡主府呢。”

長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女兒,又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妹妹,作為長公主的遺孤,太后和皇上怎麼可能不將她當做掌上明珠一樣疼愛?

“我想,大概是靈月郡主在太后面前提起過我,所以太后才會一時好奇問起了賢妃,娘,應該沒什麼事兒的。”齊莞安撫着陸氏。

“哎!”陸氏嘆了一聲,“我只是擔心太后問起你的親事,是不是要給你賜婚,我可不希望你嫁入帝皇之家。”

齊莞笑道,“娘,肯定不會的,太后就算要賜婚,也是給靈月郡主賜婚,怎麼會輪到我,再說了,太后她老人家連我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不會隨便把我指給皇子的。”

陸氏擰眉點了點頭,“賢妃娘娘說了,她會再打聽清楚的,希望不是有什麼人在太后面前故意提起你,前陣子外頭怎麼傳你的,你也知道的。 ”

惡女么?她的那點事兒,至於傳到太后老人家耳里嗎?雖然她跟靈月郡主不認識,但那日在襄王妃短短的幾句對話,她覺得靈月郡主絕不是那種會碎嘴在別人背後隨便議論的人。

“娘,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齊莞輕聲道。

“這遠就不是你的錯,是齊茹那死丫頭!讓她禁足在莊子里,真絲罰輕了她!”陸氏沒好氣地說著,“暫時不提這個了,你三師兄呢?明日就要殿試了,能不能狀元及第,就在明日了。”

齊莞想起趙言鈺剛剛託付她的事情,她若自己到齊正匡面前去說的話,說不定齊正匡反而要利用她的關係去拉攏關家莊,或是不知使什麼手段,如果是母親去說的話,那就不一樣了,那是以母親和趙夫人的交情,請齊正匡幫忙照佛關家藥鋪,齊正匡應該不會多想,“娘,還有一件事。”

“大師兄家的藥鋪出事了,有人可能會藉著這件事對關家不利,能不能請父親從中斡旋,別讓四皇子和慕容家插手,關朗畢竟是我的大師兄,娘,我也不希望關家出事。”齊莞沒有全部事情都跟陸氏說,只挑了重點。

陸氏聞言,緩緩地點頭,“這事兒你父親倒是能幫得上,太子殿下應該也不想四皇子將關家藥鋪佔為己有,我會試着與你父親說說。”

既然母親都這樣說了,齊莞自然是放心的,齊正匡這陣子對母親非常上心。

自從她們在錦州城回來,齊正匡幾乎每天晚上都宿在上房,其他姨娘通房極少去了,大概與陸氏經過一年的調養,又有趙夫人教她的保養心得,如今的陸氏看起來比一年前還要年輕,膚色更加瑩潤,難怪齊正匡會那麼喜歡。

趙言鈺辭別齊莞之後,剛走出垂花門,便有個小廝迎了上來,將他請到外書房。

齊正匡和太子殿下已經在書房裡等着他。

“趙公子,恭喜恭喜,你可是大周朝有史以來第一位這樣年輕就三元及第的。”齊正匡見趙言鈺走進來,笑着先開口道賀。

“齊大人,殿下。”趙言鈺拱手作揖,淡聲說,“還未殿試,又豈敢自稱第一。”

太子讓趙言鈺坐下,微有些發福的臉上掛着溫馴的笑容,“趙公子太謙虛了,你既是皇甫先生的學生,自然有過人之處,那日父皇一見的試卷,便大讚你才華驚艷,見解獨到,想來殿試也難不倒你。”

“相信不日趙公子便是同僚,這裡本官以茶代酒,預祝趙公子明日旗開得勝。”齊正匡抬起茶杯,笑着說道。

趙言鈺淡笑不語,和齊正匡隔空碰杯,輕啜了一口茶。

“將來還有許多事情是要依仗趙公子,本宮也敬你一杯。”太子深深看了趙言鈺一眼,父皇既然這麼看重趙言鈺,他若是能將趙言鈺拉入自己的陣營,相信父皇會覺得他是個懂得惜才之人吧。

“殿下言重了。”趙言鈺俊美的臉皮噙着淺淺的笑容,並沒有表態什麼。

關於太子和四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趙言鈺並無心參與,就如皇甫先生所說,作為臣民,忠的只能是皇上,而不是太子,更不是四皇子。

他也知道太子和四皇子拉攏自己的原因和皇甫先生有關,以為只要他站在他們其中誰的陣營,就能代表皇甫先生的意思,實際上皇甫先生對朝廷的爭鬥根本沒興趣。

“不管明日之後,你能不能狀元及第,本宮都不會虧待你,一定為你謀個好前程。”太子殿下扔下魚餌,自信趙言鈺肯定不會拒絕。

趙言鈺俊美清傲的臉龐飛快閃過一抹譏笑,快得太子跟齊正匡都沒發覺,“能否狀元及第,學生都當全心全意為皇上效力,輔助太子殿下。” 先是皇上,才是太子,趙言鈺的話雖然不明顯,但聰明的人都能聽得出來,他根本沒有接下太子的魚餌。

可這話卻教太子和齊正匡怒不起來,更不能斥他不識好歹,否則就變成他們對皇上大不敬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太子面色微僵,心中暗忖趙言鈺是假糊塗還是真聽不懂。

趙言鈺不咸不淡地陪太子聊了幾句,便以時間不早,還要準備明日的殿試告辭了。

太子和齊正匡沒留他。

“此人不易擺布。”太子嘆道,對趙言鈺又惱又無奈,心底還是希望他能為自己所用。

“若不是自己人,必除之。”齊正匡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