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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老小子那兒見到六皇子了?”齊老太爺問着眼眸微垂,看着安靜的湖面,問得風輕雲淡。

齊莞注意着他的臉色,“是啊,祖父,蔡太國舅和六皇子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人家是舅公跟侄孫,怎麼熟悉都是正常的,你小腦袋瓜又想什麼了?”齊老太爺睨了她一眼,笑着問。

“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太國舅會終身不娶,還不願意封侯,祖父,您肯定知道的吧?”齊莞問道。

會覺得六皇子在蔡太國舅那兒很奇怪,是她努力回憶着上一世,再六皇子登基的時候,蔡家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但不管怎麼回憶,還是想不起當時蔡家到底做了什麼。

蔡太國舅如今就算不是侯爺身份也顯貴,那若是太后不在了呢?朝廷還有多少人敬重他?

至少太子和四皇子就從沒想過要拉攏他。

“他曾定過親,只是未婚妻在沒進門的時候,就被害死了,蔡家當時太顯赫了,如果再和世家聯姻······有人會不安。”齊老太爺面無表情,眼底有淡淡的思憶,彷彿又見到年輕時候那老小子肆意妄為,敢愛敢恨,洒脫飛揚的模樣。

齊莞心頭一震,老太爺雖說得輕描淡寫,但她能想象蔡老太爺曾經經歷過什麼,是因為有人忌憚蔡家,所以對蔡家下手,不,恐怕是直接向蔡老太爺下手了,所以他才做這個決定,一個沉痛而決絕的決定……

難怪他不願意回京都······

“所以太國舅情願終身不娶,讓蔡家嫡系沒有後人,情願不要封爵,遠離京都逍遙自在?”齊莞輕聲問道。

先帝和太后雖然是夫妻,但到底生性多疑,怎麼可能給老小子封侯,是如今的皇上登基之後·才想着補償他,可惜,老小子早已經不稀罕了。

齊老太爺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諷的笑容。

沒有嫡系後人··…··總好過全家滅門吧!齊莞看着老太爺的神情,一下明白了。

果然皇帝的親戚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齊莞壓低聲音,試探地問着,“祖父·您覺得······太子會不會一定是了,四皇子好像不太安分,皇上難道都沒注意么?”

“朝廷的事情,你一個小丫頭管那麼多作甚?”齊老太爺笑着問。

“就是有點好奇嘛。”齊莞說,如果皇上真的喜愛太子,肯定不會容許四皇子這些年和太子作對,可若說皇上無意重立儲君······為什麼對四皇子又這般縱容?

齊老太爺說,“天子的心思不能隨便好奇,也不能隨便猜測·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結局是什麼。”

“皇上其實是想利用宋家壓制慕容家吧。”齊莞不死心地問。

“你一個小姑娘到底哪來那麼多好奇心,這種朝局的事情你也有興趣?”齊老太爺皺眉看着齊莞,臉上並無不悅,心底讚歎齊莞的目光敏銳·許多問題她都看得很明白。

比她那個腦筋擼不直的父親還要明白。

“祖父,我是好奇,但我更擔心,父親這樣和太子綁成一線,將來就不怕連累了齊家嗎?”祖父是個睿智精明的老人,自然明白父親此時付出一切輔助太子肯定是危險的,那為什麼不阻止呢?

齊老太爺深深看了齊莞一眼,“阿莞·你要記住·皇帝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他們都有同個特點‘沒有任何一個皇帝願意看到自己的臣子功高蓋主,齊家不能長久不衰,有你父親這樣··…··皇上會比較放心。”

是故意的?老太爺是故意看着齊正匡一頭撞進去·故意在背後看着齊正匡表現得一副沒有大腦的樣子?

可就算是這樣,肯定也有後招吧。

齊家的後招是什麼?齊莞驚懼地想着,原來齊家背後有那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上一世老太爺不是突然死於陽亢,那齊家在六皇子登基之後肯定不一樣的!

六皇子··…··

齊家和六皇子有關係嗎?

齊莞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一直理不清個所以然。

“好了,不要再問了,你只是個姑娘家,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過問和插手的。”齊老太爺說,他很喜歡這個孫女,甚至有意將她當男兒培養,只是······到底不忍,阿莞只要一輩子平安喜樂就可以了。

的確不能再問下去了,否則祖父都要懷疑她這些猜測到底從哪裡來的。

“祖父,那我先回去了,您要記得吃藥,還有,注意膳食,不能吃的千萬別吃。”齊莞臨走前,不忘囑咐着。

齊老太爺沒好氣地叫道,“酒不讓喝,吃的又不盡興,老子的嘴都要淡出鳥來了。”

“那也是為您的身體好。”齊莞忍着笑說道,“待明日我親自下廚,再為你煮幾道好吃的。”

“哼!”齊老太爺哼了一聲,顯然不領情。

齊笑搖了搖頭,離開隱苑。

即便心裡對未來仍然有許多不放心,但想到齊家還在老太爺的掌控中,齊正匡所作所為也在老太爺的眼皮底下允許的,她感覺沒那麼擔心了。

這一世,一定會不一樣的!她對自己說。

殷姑姑已經回來了,帶回了齊莞所有需要的東西,包括一個麝香。

“姑娘,接下來怎麼做?”白卉很好奇地問着。

齊莞示意沉香出去守門,要對付楊君柔的事情,她沒有瞞着沉香,沉香是恨四皇子,她這麼做,也想間接讓沉香知道,以後她們會是同一個陣營。

殷姑姑將窗戶都關上,並讓白卉準備了一盆清水。

齊莞將麝香小心地取了出來,和其他香料配在一起,麝香的香味被減淡了不少。

“姑娘,原來您還會調香啊,這也是趙夫人教您的?”白卉在旁邊小聲地問着。

殷姑姑看了她一眼,趙夫人根本不懂得調香!

齊莞手上的動作微微滯了一下,是的,這調香的能力不是師父教的,而是她上一世學來的,是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報仇。

如果不懂得這些香味,她隨時會被寧府那些女人害得屍骨無存。

“把水拿來。”齊莞將香料磨成粉末狀,然後倒進水裡,看着清澈的水變了顏色,香味也慢慢消散下去,只余娓娓的清淡氣味。

殷姑姑詫異地看向齊莞,這種調香的手法很奇特,姑娘到底從哪裡學來的。

齊莞沒去理會她們的疑惑和好奇,將掛牌浸泡到水裡面,她調得這種香味道不濃,能滲進玉石里,如果不是調香高手,是絕對察覺不出來的。

當初為了學習這方法,她花費了許多心思,才請到疆域的調香師教她的。

“姑娘,這要浸泡多久?”白卉問道。

齊莞低聲說,“三天之後再取出來,白卉,你將這拿到耳房去,別讓人發覺了,殷姑姑,把窗戶都打開,再讓小丫環準備熱水。”她吩咐着,“你們也是,把身上的香味都洗乾淨了·別讓夫人聞到。”

白卉和殷姑姑都應了一聲。

翌日,齊莞生怕自己身上還有味道,並不敢去上房,好在陸氏也沒什麼事找她,倒是關朗卻來了。

關朗先是去拜見了陸氏,這才過來找齊莞。

說是趙言鈺昨天就達到淮江了,特意寫信回來告知安否o

齊莞知道關朗是睜眼說瞎話,但沒有拆裝他,笑盈盈地說真是辛苦三師兄了,這麼大老遠跑去淮江,還是陪太子一起去的。

趙言鈺的信是寫給齊莞的。

前面正經八百地說了一下自己到淮江之後的情況,接着有一段言辭曖昧不明,只有齊莞是看得明白,說什麼有一日在京都某地兒遇到一其貌不揚的鈐醫,與其交談甚歡,恨不得早些相識,至今對其念念不忘,臨走不曾與他辭別,內疚至今,望小師妹若有遇到,代他說一聲抱歉。

抱個鬼歉!齊莞沒好氣地將信揉成一團,抬手要扔出去,卻見關朗好奇地盯着她,俏臉微紅,將手收了回來。

“大師兄,你若回信與三師兄,便代我問候一聲。”齊莞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

“咦,小師妹不自己回信嗎?言鈺還說你一定會回信的。”關朗說道,隨即呵呵笑了起來,笑容顯得有些猥瑣曖昧,“小師妹,你那天和那隻狐狸在馬車發生什麼事兒了?”

“什麼事兒也沒有!”齊莞面無表情地說,“當日大師兄不是說三師兄在去淮江的路上嗎?怎麼會和我在馬車裡?”

關朗輕咳了一聲,“是嗎,我記錯了記錯了。”齊莞故意忽略關朗眼底的好奇,問起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大師兄,你先前一直與三師兄在一起,可有見過他和六皇子見面?”

“六皇子?”關朗挑了挑眉,“似不曾聽言鈺提起過,倒是那個寧世子提過幾次,不過自從言鈺中了狀元,寧世子反而不怎麼見面了。”

“哦!”齊莞緩緩點頭,一切果然還是個謎。

“小師妹,你明日有事嗎?”關朗問。

“哦,明日·····齊莞想了想,猛然想起快被自己遺忘的事情,“明日得去護國寺呢,大師兄難得來京都,明日不如去見識一下護國寺的盛況。”

關朗笑咧咧地揚起唇,他本來就是想讓小師妹一起去護國寺的。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