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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鬼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姚甜甜自然的跟在了他的身後,她的心裡卻泛起了嘀咕。看來今天這一出好戲不是老酒鬼的臨時起意啊,看他頂着那幅憨厚的獵戶麵皮,和周圍相鄰們的熟捻程度,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可做不到哪。

她姚甜甜七月十五要來清水鎮,他能很容易的就打聽到,他要投奔了自己來,打聽這些也不算過分逾越。可是,黃大戶呢?難道他也提前知道他今日要來包場?所以提前用那副麵皮和周圍的鄉鄰混熟悉了?

懷揣這麼精巧的羊皮面具,能打聽到黃大戶的俄行蹤,還提前混了個臉熟,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他到底是要帶着自己去探聽什麼呢?

姚甜甜懷揣着想不明白的疑惑,跟隨着滿身是迷的老酒鬼身後,很快的就來到了孫家食府的大門口。

小夥計見老酒鬼扛着獵物來了,馬上着急的一把扯過了他,“我說張獵戶啊,你今天怎麼才來啊,後廚里還等着你新鮮的獵物下鍋呢。今兒來的可都是貴客,可耽誤不得啊。”

小夥計一邊說著,一邊扯着老酒鬼就想往後廚走。

“小五子啊,我今兒帶了小孫子來的,讓他一快進來開開眼吧?”老酒鬼沒有邁步,憨憨的要求到。

“行,行,行,”被叫做小五子的夥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說,“既然是你小孫子,就一塊進來吧。可是有一件,你們得記住了啊,只許看,不許摸!壞了咱們的規矩,孫老闆怪罪下來,以後你就別想再把獵物賣到咱們孫家食府了!”

“我們記得,小五子你就放心吧。”老酒鬼衝著姚甜甜眨了眨眼,憨憨的應承到。

說著話,他們幾人已經來到了後廚,正好小順子走了出來,大聲的說道,“山海羹已經做得了,再在火上煨一會兒就可以上桌了,再有其他的菜式,你們的人也可以進來幫忙了。”

小順子說完,眼神在老酒鬼和姚甜甜的身上划過,一點也沒有認出他們來的意思,他傳完了話,轉身又回去了。

孫家食府的廚子們聽了小順子的招呼,這才陸陸續續的走進了自己的廚房,小五子一扯老酒鬼的袖子,又警告的瞥了一眼姚甜甜,帶着他們祖孫二人也跟進了廚房。

姚甜甜一進門就聞到了那熟悉的馨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換來了小五子一個大大的白眼,小聲鄙夷的說道,“這道羹是雅間的貴客花了十兩銀子買下來的,讓你小子沾了光,聞到了香味,回去之後夠你吹噓的了。”

姚甜甜沒有說話,配合著現在的身份,彷彿害怕可一般,往老酒鬼身後縮了縮身子,眼神也轉到了認真工作着的祥子那邊。

此時,小順子已經拿起了老酒鬼帶來的獵物,拎起那隻不常見的獵物,湊到了祥子身邊,低聲的說道,“師傅你看,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呢,看着肉質倒是細嫩,可這能做菜吃嗎?”

“能吃,當場能吃,”老酒鬼趕緊說到,“我當時打了兩隻,自己用清水炖了一隻,味道很好,吃了也沒啥毛病,這才帶了來賣給你們的。我聽說郭大廚是著名的廚師,你不會不敢用它做菜吧?”

酷愛廚藝的祥子被老酒鬼一激,神色一凜,立即說道,“誰說我不敢用它做菜,你既然說此物無毒,我就能做成美味的菜肴。”

說著話,祥子從那種動物身上用刀割下了一小塊生肉來,放在嘴裡仔細的咂摸了一下味道,然後再旁邊的各色蔬菜山珍里一噸翻找,找到了他需要的配料,隨後他片肉、切菜、翻炒的一陣忙活。

不大一會兒,一股子特殊的馨香從大炒勺里飄了出來,讓吃慣了各色美味的姚甜甜也不由自主的吞咽起了吐沫,老酒鬼更是饞的兩隻眼睛都直了。

廚房裡都是識貨之人,紛紛吸着鼻子鼓起來掌來。

祥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欣慰地笑了,“謝謝各位德捧場,不過我頭一次見到這種動物,第一次烹制這種菜肴,還需要客人認可了才成。”

說完,祥子熟練的把香噴噴的菜肴裝到了精緻的盤子里,自信的說道,“好了,山海羹也差不多了,可以一起給客人端出去了。”

小夥計答應着,小心翼翼的端了山海羹和那道不知名的菜肴出去了。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孫老闆竟然慌慌張張的親自跑了進來,他一進門就扯起了老酒鬼的袖子,大聲地說,“太好了,你還在這裡,這下我可有救了,走,走,走,你跟我去說清楚吧。”

“這?孫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我老張可是老實巴交的獵戶。”老酒鬼眼神一轉,眼中的精光一閃即逝,他繼續用憨憨的語調,驚慌的說道。

孫老闆彷彿是怕老酒鬼跑了,他把他的袖子攥的更緊了,急吼吼的說,“哎喲,我也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呢,開門做生意,卻惹上了麻煩,就是因為你送來的這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們說,……”

“他們非要逼問我這東西是哪裡來的,還動了刀子了,你再不去說清楚,我一家老小的命就跟着你賠進去了。走,走,走,快走吧。”孫老闆帶着哭腔說著,扯着老酒鬼的袖子就往外拉。

姚甜甜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又一件事她已經看出來來,那就是現在是一幕是老酒鬼早就謀劃好的,包括帶了自己老這裡,他就是要她看戲來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姚甜甜拔腿急追,一邊追一邊哭着喊道,“爺爺,爺爺,不要丟下我!”

被孫老闆扯住的老酒鬼看着哭喊着追上來的姚甜甜,又悄悄的眨了眨眼睛,他一手扯住了姚甜甜的袖子,這才安心和孫大立一起去了前廳。

當孫大立帶着‘張獵戶’組祖孫二人進了雅間的時候,他撇着被壓在劍下的兒子,‘噗嗵’一聲跪倒在地,臉色煞白的說道,“各位大爺,真的不關小人父子的事啊,送來獵物的祖孫二人,我給您帶來了。”

相對比孫大立的驚恐,老酒鬼彷彿就是一個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獵戶一個樣,他低眉順眼的站在了門邊,彷彿被嚇得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姚甜甜知道自己已經帶了面具,別人根本認不出他本來的面目了,她跟在老酒鬼身旁,垂下了頭,卻大膽的用眼梢的餘光悄悄的打量着。

只見包了孫家食府的場子的黃大戶,依舊是肥頭大耳的,不過卻是一幅哈巴狗樣的陪坐在一邊,他屁股沾了椅子的一點邊,面上堆了滿臉的笑,卻什麼也不敢亂說。

陪坐俄另一邊,是一個和黃埠仁長相有着六成相似的三十歲左右的人,穿着華貴的絳紫色袍子,殷勤的給正位上的人打着扇子,“道爺,您看呢?這起子鄉下人沒什麼見識,掃了您的興,衝撞了您,要殺要罰的,您一句話,斯伍一準給您辦的妥妥的,要是您在清水鎮受了半點的氣,斯伍回去有多少腦袋也不夠煌太師砍的啊,那邵……。”

那個被叫做道爺倒是穿着一身土黃色的道袍,他聽了黃斯伍沒完沒了的話,眼皮一撩,精光外露,硬生生地就把他的話給堵了回去,“話不可亂說,道爺我不惜的要誰的命,讓閑雜人等下去吧。”

“是,謝道爺教誨。”黃斯伍賠着一臉尷尬的笑,慢慢的轉過頭來,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沒有了,他衝著旁邊帶刀的侍衛一擺手,對着嚇得瑟瑟發抖的孫大立父子,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道爺大度,算你們命大,滾下去吧!”

“是,是,是。”孫大立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呢,稍微說錯了一點就是掉腦袋的啊,他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張獵戶’和他的‘小孫子’,趕緊帶着嚇得尿了褲子的兒子退了出去。

瞅着孫大立識相的帶上了雅間的大門,黃斯伍‘啪’的一聲,一拍桌子,對還傻站着的‘張獵戶’祖孫讓人喝道,“大膽刁民,見到道爺為何不跪?”

老酒鬼維持着一幅被嚇傻了呆樣子,一動未動。

“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啊,”黃斯伍對這旁邊帶刀的侍衛一揮手,“來,給他們醒醒神,然他們知道知道咱太師府的刀不是吃素的。”

侍衛聽到吩咐,上千前一近身,手裡的鋼刀帶起一片寒光,照着老酒鬼的胳膊就劈了過來。

可是就在那把寒光閃閃的鋼刀將將辟到老酒鬼胳膊上的時候,就聽到‘嘭’的一聲,老酒鬼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把姚甜甜嚴嚴實實的護在了他的身後。緊接着,屋子裡瀰漫起了一股子腥臭之氣,老酒鬼則是一幅驚魂未定的樣子,嘴裡驚恐地大聲嚷嚷着,“要死人啦,青天白日的要出人命了。”

“都退下吧!”黃袍道士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皺了皺鼻子,抬手驅趕了下子鼻端的腥臭,吩咐道,“都別胡鬧了,我只不過是要問他們幾句話,至於你們鬧得要殺要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