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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家是寧縣的首富,而且是一直富了好幾代的地方鄉紳,每次上上任的縣太爺都會給他們牛家幾分面子的。而牛老爺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民不與官斗得道理,從不仗着自己在地方的聲望託大,對每一任縣老爺都恭敬的很。

兩好買一好,牛家與各任縣老爺都相處融洽,他們首富的地位也越來越穩固,把寧縣第二富的趙家是越落越遠。

牛老爺老年得子,又剛剛經歷了生母無奶的虛驚一場,現在終於母子平安了,藉著小少年十二晌、小滿月的機會,牛家大肆慶賀,大擺筵席,遍邀寧縣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準備好好的熱鬧上一番。

這不,筵席雖然定在了午時正式開席,可是一大清早的,牛家的氣派的大門前就絡繹不絕的開始熱鬧了起來。

姚甜甜特意起了個大早,留下虎妞照看着身體虛弱的九紅,讓大壯看着情緒不穩的小順子,如此這般的叮囑了他們幾個一番,她自己帶着棗花和小福妹一大早就出了客來如家的大門,祥子和福生兩人趕馬車,直奔首富牛家。

遠遠的看到牛家的大門了,看見門口帶着各色禮物進府的客人們了,姚甜甜卻敲了敲車廂,輕聲吩咐道,“繞過正門,咱們去牛家的後門。”

“後,後門?”祥子一愣,他很想問人家都是從正門正大光明的進去,咱們為什麼去後門呢?

不過,還沒等祥子的疑問問出口呢,福生挽着韁繩的手一抖,馬車吱嘎嘎輕響着一轉彎,向著牛府的後門走去。

“這,這,”祥子一臉的不解,但還是沒有像大壯那樣大聲的叫嚷,他壓低了聲音問道,“楊掌柜的,咱們東家這麼吩咐,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東家這麼做自然有東家的道理,咱們照做就是了。”福生閑閑的說了一句,不知道是已經明白了姚甜甜的意圖,還是對她的謀劃絕對的信任。

祥子看着這麼淡定的福生,若有所思,終於把滿腹的疑問咽了回去。

轉到牛府的後門,這裡果然比前面冷清了許多,只有兩個家丁看守着門戶,偶爾有一兩個路人匆匆的從門口而過。

福生照了一處僻靜處把馬車停了,既能看到牛家的後門,又不是正停在人家門口,看門的家丁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覺得不是正在他們門口,也就懶的過來詢問了。

“等着吧,咱們要找的人還沒到呢。”姚甜甜不等福生和祥子問出口來,徑直對着車簾外說道。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等得福生和祥子都已經失去耐心的時候,拐角處終於急匆匆地駛來了一輛馬車,藏青色的車簾,並不顯眼,卻徑直停在了牛府的後門口。

馬車一停,車上下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身上白灰色的團花袍子皺皺巴巴的,臉上也是一臉的焦急。他下了馬車,衝著守門牛家家丁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其中一個家丁馬上轉身進府去了。

不大一會兒,就見一身棗紅色簇新外袍的您老爺親自迎了出來,馬車上下來的老者熟捻的徑直迎了過去,把手裡的一個禮盒交到牛老爺手裡,然後急聲的說著什麼。

就是這個時候!姚甜甜一撩車帘子,扶着小福妹的手一起下了馬車,棗花也手捧着禮盒子跟着下來。

姚甜甜帶着一張沉穩的笑顏,疾步衝著正在說話的牛老爺和灰袍老者走了過去,人還沒到呢,聲音先傳了過去,“姚甜甜恭賀牛老爺,喜得貴子!”

聽到有人對牛老爺打招呼,灰袍老者拱了拱手,告辭到,“牛兄有客人來了,我就不多打攪了,等到家裡的事情了了,再來登門道喜賠罪。”

“這位是李東家吧?幸會,幸會。”姚甜甜看着急着要走的灰袍老者,馬上大聲地說道。

灰袍老者這才抬起頭來,上下打量着不遠處那個一身寶藍色華服的姑娘,他在腦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曾經認識這麼一號人物。不過他現在卻沒有心思細究對方為什麼能一見面就叫破自己的名字。

敷衍的拱了拱手,灰袍老者,也就是李東家隨便的應付到,“幸會,幸會。李某還有些俗事,改日再敘。”

牛老爺在剛聽到姚甜甜的招呼時,眼神就是一跳,果然是好氣勢。

那天,齊老大夫悄悄的送來四葉參,切下了一段給七姨太服用之後,她果然有了一點奶*水,餓得奄奄一息的小少爺終於有了吃的,牛老爺大喜過望,重謝了齊老大夫,這才細細的問起這救命的寶貝哪裡來的。

齊老大夫沒有隱瞞,把自家藥鋪里發上事情細細的學說了一遍,最後感嘆道,“是牛老爺積德行善,小少爺福大命大,才遇上了姚東家這樣的好人哪。”

牛老爺點了點頭,如果這事出在孫縣令的險葯令之前,他們牛家需要稀有的藥材,採藥人紛紛來送,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現在孫縣令限葯令在呢,再有人直接找齊家藥鋪辨別藥材就要冒着大風險了。

饒是如此,他們牛家急着找葯的那段時間裡,齊家藥鋪前還是不時的採藥人冒險前去,想要的無非是他牛家高額的賞金罷了。

可是,這個姚東家那些人不一樣,聽齊老大夫的敘述,她並不是採藥為生的,是帶着丫頭、僕役、掌柜的一大群人住在客棧里的,那麼她就是外地來寧縣做生意的了?她想通過這件事情搭上自己的門路?

牛老爺想的明白,但是看在這個姚東家拿出來的東西幫了大忙的份上,他牛家提攜她一番就是了。因此,牛老爺派自己最得力的管家親自跑了一個客來如家客棧,送去了牛家喜筵的喜帖,一來是為了她手裡另外的四葉參,二來也想讓管家去摸一摸對方的底細。

出乎牛老爺意料的是,一向識人很準的大管家回來後,對那個年紀對這位年紀輕輕的姚東家是大加讚賞,說她雖然是不足二十歲的女娃,可是周身的氣度不凡,他根本看不出這個姚東家什麼底細,反倒差點辦砸了差事。

大管家一雙辨人的利眼,是牛老爺都要仰仗一、二的,他竟然無法看透一個小小的女娃子,這樣牛老爺心頭真正的好奇了起來。

結果,昨日他的掌家大夫人去了一趟錦繡坊回來,竟然又說起了那個姚東家,誇她不僅人長的漂亮,還很識大體,懂得審時度勢,身邊籠絡了不少的能人,是一個很神奇的人物。

連着聽了身邊兩個左膀右臂都這麼稱讚這個姚東家,讓牛老爺也對着干年紀輕輕地姚東家越來越好奇,期待着和她的會面起來。

可是,到了小少爺小滿月喜筵的正日子,賓客們都陸續的來的差不多了,那個本該藉機來認識寧縣有頭有臉的士紳、東家們的姚東家卻遲遲沒有露面。這讓牛老爺禁不住對自己的判斷起了懷疑,難道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她單純的就是為了治病救人才送來四葉參的?可她暗示齊老大夫要來牛府參加喜筵又是為了什麼呢?

就在牛老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守後門的小廝來報,說是翡翠軒的李東家在後門求見。

“這個李老弟搞什麼名堂嘛,牛、李兩家關係這麼好,帖子也早就派人給他送去了,他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來就是了嘛,鬼鬼祟祟的去了後門幹什麼啊?”牛老爺心裡嘀咕着,人還是隨着小廝來了牛府的後門。

來到後門之後,李東家的狼狽和憔悴嚇了牛老爺一大跳,沒等他開口問呢,李東家就把自己家裡發生的糟心事簡單地說了一番,他遞上備下的賀禮,就要急着回去,回去找那個挨千刀的小順子,讓他把自己的女兒交出來。

就在李東家急着要走之際,那個牛老爺一直期待中的姚東家竟然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打眼一瞅,牛老爺在心底讚歎了一聲,果然是個人物啊,夫人和管家誠不欺我!

牛老爺一楞神,暗自讚歎之際,姚甜甜已經走了到了他們的近前,對已經回過身子準備要上馬車的李東家說到,“李東家請留步,您這麼急着趕回去,可是為了令千金失蹤之事?”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家的事?”李東家‘嚯’的一下子轉過了身來,疾步來到姚甜甜面前,急切地問道。

看着李東家一幅要找人拚命的樣子,牛老爺趕緊打圓場,“,這位是我請來赴宴的姚東家,李老弟莫急,有話咱們慢慢說。”

安撫了急切的李東家,牛老爺這才轉身對着姚甜甜說道,“李東家走失了女兒,難免心急,還請姚東家不要見怪。”

姚甜甜大度的一笑,“牛老爺說的哪裡的話,我在這裡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就是為了李東家的千金失蹤之事而來的。”

“啊?這?”李東家聽了姚甜甜這麼多,他急切地臉上閃過了一絲欣喜,“這麼說姚東家知道小女的下落了?還請姚東家可憐我偌大年紀的份上,讓我們父女再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