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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鬼不是吹牛,他對於醫治外傷的確是有一手的。

不知道他拿出了什麼黑乎乎的葯泥,又和上了他大酒葫蘆的酒,塗抹在了福生的身上,然後還給暈乎乎的福生強灌了他的幾口酒,不出兩個時辰,福生的燒就退了,身上的傷口也神奇的結了疤。

蝶舞看着終於安穩的睡了的福生,摸着眼淚千恩萬謝,直說要連夜給老酒鬼趕身衣裳出來。

老酒鬼不好意思的連連擺手,連比劃帶解釋的說了半天才讓蝶舞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穿新衣裳的,有的人就是覺得舊衣裳穿的舒服,穿的自在。比如他自己,比如他的徒弟大壯。

老酒鬼費了半天口舌,說了個滿頭大汗,終於打消了蝶舞給他做衣裳的念頭。可是,等他再一抬頭,卻發現姚甜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屋子去休息了。他急得直跺腳,但是面對一面好心的蝶舞卻說不出半句埋怨的話來。

抓耳撓腮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色蒙蒙亮,老酒鬼打發了大壯在院子里練功,自己則親自守在了姚甜甜的門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房門,彷彿他一眨眼睛,姚甜甜就會像煙一樣溜走了一般。

姚甜甜自然是明白老酒鬼的好奇的,但是她對於這個老酒鬼還有些摸不準,想抻一抻他的底線,所以昨天在院子里她沒有直言相告,後來又串通了蝶舞,牽絆住了老酒鬼。

當然,還有一件事,讓姚甜甜也是耿耿於懷。那就是,老酒鬼先是在清水鎮利用了自己,害得葯香老少年為了救他們再次被迫散形;而事後他又不肯說實話,反而是把她一個人扔在了有狼的密林里,竟然藉著武功好遁了。

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夜,姚甜甜愜意的起了床,梳洗完畢,悠悠閑閑的推開了自己的房門,不出意外的就看到了守在門外的老酒鬼。

姚甜甜憋住了笑,裝作很吃驚的樣子,奇怪的說道,“咦,酒鬼前輩竟然也在啊?我記得你不是一向神出鬼沒的么?”

“這個,”老酒鬼稍稍一囧,接着眼珠子快速的轉了轉,一臉謙和的說道,“蒙東家不棄,讓咱既然跟了東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懶散了。再說了,昨天東家不是說還有事情吩咐我去辦嘛,我當然一早起來,等着東家吩咐了。咱這是領人之祿、忠人之事嘛。”

“哦,是這樣啊。”姚甜甜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又在老酒鬼殷殷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輕輕的說,“我昨天本來是有事情想請老前輩幫忙的,可是想了一夜又覺得不妥。”

“不妥?怎麼不妥了?老酒鬼閑着也是閑着,不管有啥事,請東家儘管吩咐。”老酒鬼不氣餒的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啊,”姚甜甜眨了眨眼,“俗話說的好,殺雞焉能用牛刀。我這點子些沒小事,就不勞動老前輩的大駕了!”

說完這話,姚甜甜抬手阻止了老酒鬼申訴的話語,繼續說道,“再說了,這事大壯就能辦的呢,有他在,也用不着麻煩他的師傅嘛。”

“大壯,大壯那個憨小子,憨頭憨腦的,東家不怕他辦砸了嗎?在這樣的緊要關頭,事情還是我老酒鬼去把比較妥當。”老酒鬼貶損着自己的徒弟,不甘心的說道。

“嗯,”姚甜甜故意認同的點了點頭,“不過,老前輩對大壯的評價也算中肯。可是,大壯這樣的人有一個好處是別人不能及的。”

“哦?東家說說?雖說大壯是咱的徒弟,但是咱不是迂腐的人,徒弟有長處,咱也要學習的。”老酒鬼更加謙卑的說道。

既然老酒鬼不放棄,一步步的上了自己的套,姚甜甜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才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壯啊,縱有萬般的不合適,但是他對於交給他的任務啊,從來是做就做了,是從來不問為什麼的。”

聽了姚甜甜這話,老酒鬼差點抬手給自己幾個大嘴巴,自己一直守着,巴結着,不就是想知道這個小丫頭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嘛?可是守了半天,盼了半天,竟然上了她的當了,先拿這話堵上了自己的嘴。

如果這個時候甩手不幹了,那一個小氣、不如自己徒弟的名聲就算是落下了,今後在這個院子就別想再抬起頭來了。尤其是虎妞那個丫頭,自己還沒想好主意,怎麼幫大壯制住她呢,這一次,恐怕要先被他奚落上了,師徒二人恐怕就要一起栽倒她的手裡了。

可是,若是就這麼順着這個丫頭的意思接下來,自己就真的成了她手裡使喚的槍,不管不問的,她指到哪,自己打到哪了?這,這叫什麼事?將來見了那幫老朋友們,說起這事,自己被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支使的團團狀,這,這叫自己的老臉往哪擱啊?

老酒鬼左思右想,覺得自己無論怎麼做,都是顧全了這裡,就丟了哪裡,不管答不答應,自己都要栽跟頭了。

姚甜甜看着老酒鬼咧着嘴,左右為難的樣子,悠然的補了一句,“我就說嘛,些許的小事,老前輩是看不上的。那群鼠輩們,大壯就能對付的了。”

“鼠輩?”老酒鬼神色一轉,嗅到了一點別樣的味道,他趕緊給自己搭了個台階,大聲的說道,“大壯現在還學藝未精,不能讓鼠輩們傷了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徒弟,這事還是我這個當師傅的替他跑一趟吧。至於你姚東家想幹嗎,咱老酒鬼也不多嘴多舌的瞎問了。”

“如果是老前輩這麼說的話,我也就不客氣了。”姚甜甜輕輕一笑,侃侃的說道,“我聽說啊,風雨樓新推了一款新的菜肴——翡翠湯,他們老闆每天晚上都親自作了,打發人給寧縣有名的富貴人家送去。”

“東家是想?”老酒鬼的眼睛一下子晶亮晶亮了起來,他湊了過來,小心的問道。

“老前輩想啊,咱們家也是將要開酒樓的啊,東家我就是想嘗嘗他風雨樓私下裡送去的這翡翠湯有什麼不一樣。而且啊,”姚甜甜笑吟吟的說道。

“而且啊,還要悄悄的,不能送湯的和接湯的發現了,是不?”老酒鬼咂摸着姚甜甜話里話外的意思,提她把沒有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老前輩就是聰明,”姚甜甜愜意的抻了個懶腰,繼續笑吟吟的說道,“若是老前輩應了這事,我就放心了。”

“可是,東家,……”老酒鬼張了張嘴想繼續說些什麼,最終還是輕輕的貪心了一聲,悶悶的說道,“請東家放心,今天一擦黑,老酒鬼就把秘密的翡翠湯給您端了來。”

“那我就先謝謝了。”姚甜甜說完,一轉身,有回了自己的屋子。

老酒鬼看着心滿意足的姚甜甜的背影,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是小丫頭一早就設好的一個套,一步步地等着他心甘情願的鑽進去呢。也罷,自己本來就想查查風雨樓的這道羹了,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不就是沒有提前套出小丫頭的想法嘛,不着急,自己反正是正大光明的根在小丫頭身邊的,想什麼不告訴咱,至於做什麼,咱自己個長着眼睛呢,總還是能看到的吧,只不過是晚了幾天知道罷了。

這樣安慰着自己,老酒鬼向著廚房跑去,想要送湯的和接湯的都不能發現了,總的弄份樣子差不多的對付一下啊,這事非祥子莫屬。而這個點,祥子是鐵定在廚房的啊。

老酒鬼想當然的想着,可是到了廚房卻撲了一空。

廚房裡有人在忙活,卻不是祥子,而是祥子的小跟班小順子。

“順子啊,你師傅哪?”老酒鬼一愣神,奇怪的問道,“今天他怎麼捨得離開廚房了?”

“師傅他今天有事,囑咐我給大家做飯,”小順子沒有抬頭,一邊在灶邊忙活着,一邊說道,“您別著急,我一會兒就做得了,不會讓大家挨餓的。”

“我,我不是來廚房催你的早飯的!”老酒鬼沒好氣的說道,“我找你師傅有別的事情。”

“哦,這樣啊,那您可有的等了,師傅說他不會來吃早飯了,中午才回呢。”小順子依舊沒有抬頭,不甚在意的說道。

“哎,真是耽誤事啊。”老酒鬼嘆息了一聲,轉身出了廚房,腳下一點,整個人就飛上了房梁。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的,仗着自己年紀大點,做事說話就怎還這麼不着調呢。”小順子看不過眼的嘟囔了一句,對着老酒鬼遠去的身影,還是大聲地喊道,“您來別遠了去啊,咱們這就開早飯啦。”

老酒鬼本來是跑得沒有影子了,可是竟然還聽到了小順子的招呼,把他自己的話遠遠的送了回來,“我不吃早飯了,中午再回來找你師傅,你見了他和他說一聲啊,既說我老酒鬼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真是個奇怪的人,也就是大壯哥哥拿他當個寶吧。”小順子撇了撇嘴,又埋頭灶間,忙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