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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甜甜和葯香老少年說話的功夫,虛冥外的楊鵬飛已經被帶到了一處陰森的山洞之中,雖然洞頂鑲了碩大的夜明珠,那柔和的光還是驅不散洞中的陰寒森冷之氣。

侍衛們推推搡搡的把楊鵬飛推了進來,頭也沒敢抬,恭敬的覆命,“回稟道爺,小的們把人帶回來了。”

“哼,沒用的東西,你們是把這個廢物帶回來了,可是也把那些討厭的蒼蠅帶回來了!”邱道長厲聲呵斥着,一抬手,隔空給了那幾個侍衛一人一巴掌。

挨了打的侍衛心頭委屈,一個個瑟縮着,小聲地嘟囔道,“蒼蠅?哪有什麼蒼蠅啊,這裡這麼冷,哪還有蒼蠅敢進來啊。”

“一群愚蠢的東西!”邱道長暴怒,再次抬手,就想了結了這幾個蠢笨如豬的侍衛。

“何苦跟這些人一般見識,既然有人想見一見那兩個村民,咱們就成全了他們!”一個像碎瓷片刮地一樣的聲音阻止了邱道長,胸有成竹的說道。

“是,師傅!”邱道長收回了自己的手,恭敬的說道。

然後,邱道長對着那個嚇的抖做一團的侍衛揮了揮手,厲聲說道,“今天就暫時饒了你們蠢才,還不去後洞把人押過來?!”

“是,是,是。”撿了一條小命的侍衛們連連答應着,搶忍住恐怖,向著更陰寒的內洞連滾帶爬的滾了進去。

打發了侍衛們,邱道長才對着一語不發的楊鵬飛問道,“讓你去取的黃山地契,取回來了?”

楊鵬飛一直冷眼旁觀着那幾個侍衛在閻王殿前走了一遭,面對着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邱道士,心中又多了一分忐忑。

就在楊鵬飛心中恐懼之時,他的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楊鵬飛你別怕,也別出聲,你放心的把地契給他們,別讓他們看到你懷裡裝着地契的紅漆匣子。”

姚甜甜的聲音這麼近的響在了他的耳邊,楊鵬飛神色一凜,幸虧他是低着頭的,才沒有被上座的人看出了異樣。他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稍稍的一頓之後,他就把手探到懷裡,輕輕地打開了匣子,從裡面扯出了荒山的地契,然後掩了掩衣襟。

楊鵬飛恭敬了把地契捧在了手裡,舉過了頭頂,“小人已經拿到了荒山的地契,請您過目。”

“嗯。”邱道長似乎是滿意的哼了一聲,然後一抬手,帶起了一陣輕風,轉瞬間就把楊鵬飛舉着的地契拿到了自己的手裡。

邱道長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又恭敬的把絹帛地契遞給了一旁那個黑紗罩面的神秘人,“這地契似乎不假,師傅,您看!”

沒看到那人如何動作,邱道長手裡的絹帛地契忽的一下子飛到了那人的身前,用他特有的隨瓷片的聲音,說到,“嗯,這絹帛地契果然不假,只是,還少了點東西。”

“少了東西?!”邱道士神色一厲,大聲地喊道,“把那兩個老東西帶上來,小小的楊家屯那群螻蟻,竟然不知死活的敢動手腳,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隨着邱道長的厲喝聲,五奶奶和老村長被推推搡搡的推了出來,他們兩人雖然沒有被看得到的繩索五花大綁着,但是他們都是緊緊的閉着眼睛,無聲無息的似乎靈魂陷入了某種深淵之中。

“什麼人?!”那個碎瓷片的聲音略略抬高了聲調,轉瞬之間就把五奶奶和老村長控制到了身前,“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如果你也不在乎着兩個螻蟻的死活的話,就儘管放馬過來吧!”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大笑聲突然從山洞的四面八方響了起來,“你竟然如此的膽小了,拿兩個普通人做盾牌了?!”

“哼,”碎瓷片的聲音不屑的哼了一聲,鄙夷的說到,“這兩個螻蟻不如的普通人,我是不放在眼裡了。不過,這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眼裡,他們就不同了,你不用激將,我是不會上當的。”

“你我之間的爭鬥,何苦拉上這些無辜的人們?你真是劣根難改啊?”隨着話音,山洞四周的笑聲漸歇,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緩緩的走了進來。

有着碎瓷片的聲音的神秘人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劣根性?我若不如此,你能現身么?恐怕早就讓你那些徒子徒孫們一哄而上了。”

鬚髮皆白的老者沒有出言否認,而是平靜的一伸手,只見一物穿透了山洞的掩蔽,緩緩的從天而降,飄飄然落到了老者的手裡,化成了一冊泛着黃的古書的模樣。

老者這才晃了晃手,篤定的一笑,“老夫有此物在手,哪裡還需要興師動眾的大動干戈?我之所以現身,只是念在你修行不已,想再給你個機會,也給那些跟隨着你的人留一條活路。”

“真是笑話!”碎瓷片的聲音驀地一提,立即駁斥道,“真以為你長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我就相信了你的鬼話了么?如果你真的完整的得到了那東西,我還能好好的做在這裡?即使有了這兩個螻蟻一般的人,那東西還不是照樣可以收了我?!”

“既然你識的此物的厲害,就知道它既是殘缺的,對付你還是易如反掌的,你有何必做困獸之爭?!”老者也不想讓,馬上問到。

“哼,你只是知道你們已經拼湊出了部分那物件,焉知我就是一無所獲,”那個有着碎瓷片聲音的人說著,終於伸出了一張骷髏一般的手來,輕輕一抖,荒山地契化成了幾張輕飄飄的書頁,落在了他的掌心裡,“這是什麼?你看清楚了吧,如果你要斗,我也不會怕了你!”

“這……”鬚髮皆白的老者似乎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幕,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哎,我等苦苦尋覓的最後幾頁竟然一直就在眼前,這,這莫非是天意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你沒想到吧,費盡心機,還是空歡喜一場。今天,就用這兩個凡人的鮮血給我助助興吧。”碎瓷片的聲音說這話,雙手一分,五奶奶和老村長兩人一齊飛了起來,向著堅硬的石頭地面砸了過來。

外面發生的一切,虛冥中的姚甜甜和葯香老少年看的是一清二楚。

當那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拿出一本並不完整的書來的時候,葯香老少年的神色就變了,他驚呼一聲,“是山海經!是我們便尋不得的山海經。”

“山海經?”姚甜甜自從進入虛冥之後,眼神也利了不少,她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凝神靜氣的忘了過去。

“不錯,是山海經,”姚甜甜竟然看清了那上面的字跡,一一的點數着,“有南山經、西山經、北山經、東山經、中山經、海外南經、海外西經、海外北經、海外東經、海內南經、海內西經、海內北經、海內東經……”

“咦,還有呢?這本書竟然在這裡缺失了。”姚甜甜惋惜的踱了跺腳,小聲的抱怨道。

葯香老少年卻已經盤膝坐下,整個人保持着盤膝的姿勢冉冉的升起,飄浮在了那片萬頃碧綠的葯海之上,彷彿俯視着萬千信眾,他神色肅穆,一派悲天憫人之色,比之前隱隱露醜的王者之氣更讓人有膜拜的衝動。

聽到姚甜甜的抱怨之後,葯香老少年沒有睜眼,卻像什麼都看在了眼中一般,徐徐的說道,“殘缺的部分在另一個人手裡。”

“另一個人?那個抓了五奶奶和老村長的妖道么?就是我們給他送去的荒山地契?”姚甜甜憤憤的說著,在葯香老少年的指引下,望向了那個渾身都裹在黑紗里的怪人。

姚甜甜這一看,立即嚇出了一身冷汗來,她正好看到他把五奶奶和老村長狠狠地慣了出來。

“奶奶和老村長小心哪!”姚甜甜大叫一聲,忘記了自己是在虛冥之中了,張開雙臂就沖了過去。

姚甜甜這一動,楊鵬飛也跟着動了,他向前一傾身子,做出了要接下五奶奶和老村長的姿勢,而他身後的鬚髮皆白的白袍老者在他動的瞬間也動了,他左手一抬,一送,拋出了一根白色的絲,堅韌如冰絲,抵在了楊鵬飛的背心之後,穩穩的支撐住了他,也接住了被拋過來的五奶奶和老村長。白袍老者趁勢一甩袖子,把昏迷不醒的五奶奶和老村長帶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挨着山洞石壁坐下。

黑紗妖道等的就是這個時刻,他趁着白袍老者救人的一瞬間,他也一揮手,托着書頁的掌心迸發出一道黑色的火焰,帶着勢不可擋的妖嬈之氣直撲白袍老者的面門。

白袍老者若是想躲,自然也是能躲開的,不過他若是一動,楊鵬飛就都得摔倒在堅硬的石頭上,如果不是腦漿迸裂,就要摔得血肉模糊。

稍一權衡,白袍老者把手裡的經書一揚,向著拿到妖冶的黑色火焰投擲了過去,帶起了一道灼人雙目的白練。

那道黑色的火焰似乎是有着靈魂一般,它還沒有碰上耀眼的經書呢,突然就轉了一個彎,一下子打在了白袍老者抵在楊鵬飛背心的那根白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