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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的睡了幾個時辰,老酒鬼和姚甜甜就悄悄的出發了。還是沒有驚動大家,老酒鬼親自趕車,姚甜甜帶着乾糧和水坐在馬車裡。

在秋風送爽的清晨,在朝陽升起的光輝里,一輛普通的馬車奔出了寧縣剛剛洞開的城門,一路揚塵,急急的向著清水鎮的方向而去。

老酒鬼趕車又快又穩,出了寧縣城門,用了不到半天的光景就看到了清水鎮,沒有進入這個繁華的小鎮,馬車沿着清水鎮旁的另一條直接跑了過去,一直跑到五里坡的地方,才到午時,秋日的艷陽正正的爬上了頭頂。

略略的吃了幾口乾糧,又喝了幾口水,姚甜甜和老酒鬼默契的選擇了繼續趕路,誰也沒有說停下來歇息一下。老酒鬼再次跳上了車轅,而姚甜甜也把車帘子掀了起來,眼巴巴的看着前方。

山路越來越不好走了,馬車再次‘得得得’的前行,速度卻無奈的慢了下來,又用了大約一個時辰的光景,依山而建的楊家屯終於出現在了姚甜甜和老酒鬼的視野里。

不過,與楊家屯錯落着的農舍人家一起出現在姚甜甜的視野里的,還有一群拿着鐵鍬之類的農具的壯小夥子們,大家一個個的,都是情緒激憤,向著某一處宅子沖了過去。

姚甜甜眼神一厲,疾聲說道,“看來,我們還是來遲了一步啊,快走,咱們去看看。”

老酒鬼的眼力、耳力都比姚甜甜要好的多,他已經聽到了自己的徒弟氣息不穩的嘶吼怒斥之聲。

老酒鬼驟着眉頭,低低的嘟囔了一聲,“枉大家還肯顧惜他,為他的行為開脫,他竟然鬼迷心竅至此了!”

“什麼?”姚甜甜聽了老酒鬼的嘟囔,神色一轉,已經明白了老酒鬼說的是誰,禁不住懊惱的說道,“我們僅僅是等到天明再出發,竟然落到了他們的後頭,是我,是我疏忽了!”

兩人你來我往間,馬車已經追上了大壯帶着的那群壯小夥子們,而那些人也在一處並不起眼的院子前暫時停住了腳步,姚甜甜稍稍一環顧,已經知道了這所院子是楊鵬飛還是狗娃的時候居住了十多年的家。

馬車不顧山路顛簸狠命奔馳的聲音也驚動了大壯,他回過了頭來,正好看到姚甜甜藉著老酒鬼的力跳下了馬車。

一下子來了兩個主心骨,大壯布滿紅血絲的雙眸閃起了希冀的光芒,兩步跨了過來,帶着委屈和憤慨說道,“東家,師傅,我,……”

“不要着急,慢慢的說。”老酒鬼伸手抵在大壯的背心之處,幫他穩下來亂竄的氣息。

“是狗娃那個忘恩負義的,他,他,他簡直畜牲都不如啊,一點也不顧惜曾經的情份,朝自己的鄉親們下手啊。”大壯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不是一早讓你來準備着呢么?他們還有什麼借口傷害鄉親們?”姚甜甜急聲的問道。

“我,我,”大壯稍稍一滯,懊惱得說道,“我不忍心咱們山海閣的材料被人家平白的搶了去,所以把所有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藏妥當了,只留下了一片的蕎麥在山坡上,也把村子裡的老人們都勸去了穩妥的地方安居。那些人不信咱們山上只有蕎麥,所以,所以……”

“所以他們動手了?留在村子裡的鄉親們可被傷着了?奶奶她也跟着多是的鄉親們去了安全的地方吧?”姚甜甜顧不上責備大壯的擅作主張,扯着大壯的袖子,着急的問道。

“有了狗娃那個畜牲出謀劃策,他們才知道誰能影響了東家!”大壯說起這話,通紅的眼窩裡儲滿了淚水,“奶奶和老村長不肯在安全的地方等着,留在村子裡沒有走。他,他們抓了奶奶和老村長,口口聲聲說要東家去找他們說話。鄉親們等不及了,正打算找狗娃去理論去!”

姚甜甜的火氣一下子竄起了老高,眼圈頓時就紅了。

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是五奶奶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是她在這個陌生的異世里第一個給予她親人般的溫暖的人。而老村長則是對叔叔一直信任有加,給他提供了這麼一處避世的所在。這兩個人不論是對她姚甜甜還是對姚家都是重要的人啊,卻也為了她們被連累至斯!

‘嘭’的一聲,姚甜甜一拳砸在楊鵬飛家的院牆上,她看也不看自己手上冒起了的血色,仰天大喝,“他們竟然敢傷害奶奶和老村長,實在是可惡!可惡!可惡!”

“姚東家既然趕到了,就請進來一敘。”楊鵬飛帶着得意的張狂聲音越過院牆,傳了出來。

“東家,你別去,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善良膽小的狗娃了,他喪心病狂,毫不顧惜往日情分,恐怕會對東家不利的。”大壯一手攔在了姚甜甜的面前,着急又懇切的勸到。

“無妨,他暫時還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姚甜甜輕輕的推開了大壯的手,決絕的說道,“現在老村長和奶奶都在他們手裡,無論如何我也要去會一會他!”

“我老頭子陪着東家去!”老酒鬼也上前的一步,“大壯跟着就可以了,其他的人先回去吧,免得再徒增傷亡。”

“楊家屯沒有孬種,我等不能坐視小人作祟,我們要去討個說法,要救回老村長和五奶奶!”

姚甜甜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對着大家大聲地說道,“現在族中老人們都不在,我姚甜甜不能帶着咱們族中的青壯人再去冒險了,這裡一切有我擔著呢,大家西安回家去吧。”

“也好。”大壯臉伸神色轉了轉,點了點頭,立即對着身旁激憤的眾人說道,“姚東家說的對,我大壯不能一錯再錯了,不能再給東家帶來麻煩,大家回去等消息吧。”

“我等就候在村塾內,如有需要,隨時招呼一聲就行!”

送走了激動的鄉親們,姚甜甜帶着大壯和老酒鬼一起邁進了看似普普通通的小院子。

楊鵬飛在坐在一張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大椅子上閉目養神,而他的後娘麗嫂子臉上帶着明顯的掌印子戰戰兢兢的站在他的身後,他爹也是一臉的小心,把自己的小兒子死死的按在身後,生怕自己已經風光了的大兒子一時興起,拿後娘生的弟弟出氣。

而在不遠處的屋檐下,黑壓壓的站了一群佩刀的侍衛們,虎視眈眈的盯着走進來的姚甜甜等人。

聽到動靜,楊鵬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還是甜甜妹妹聰明,沒有讓那些泥腿子衝進來放肆。否則的話,就是我想救他們,我師傅也不會再留情面的。”

楊鵬飛放肆的言語和態度,再次讓大壯氣的臉色鐵青,他跨上前一步,一抬手指,“你,……”

姚甜甜眼風一掃,老酒鬼則搶先一步攔住了大壯,不屑的說道,“你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他不過是聽命行事的可憐蟲而已。”

老酒鬼閑閑的一句話,立即讓楊鵬飛漲紅了臉,他‘嚯’的一下子站了起。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氣定神閑的坐了回去,悠然地說道,“我沒興緻陪你耍嘴皮子的功夫,現在,在楊家屯,是我楊鵬飛說了算的。”

“好,既然這裡的一切你說了算,那你就開出條件吧,要如何才能放了五奶奶和老村長?”姚甜甜上前一步,藉著楊鵬飛的話茬問道。

“嗯,”楊鵬飛滿意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向前傾了傾身子,得意地說到,“我的條件很簡單:一、山海閣歸入風雨樓;二、交出你們藏匿的荒山上的所有產物;三、交出荒山地契,以後這荒山就歸入煌太師名下了,楊家屯眾人不得擅入。”

“當然了,”楊鵬飛伸着三個指頭說完了條件,臉上的神色緩了緩,換上了一幅居高臨下的憐憫,“我楊鵬飛出身楊家屯,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楊家屯的眾人餓死的,只要你姚甜甜肯好好的跟着我,我會求了太師重新給楊家屯一條活路,去他老人家的獵場里做些零工維生的。”

看着做美夢的楊鵬飛,姚甜甜暗自咬了咬牙,壓住心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開出了這樣的條件,什麼時候會放人?”

“放人么?”楊鵬飛看了看大壯旁邊的老酒鬼,“我知道你們身邊有高手,自然不會傻傻的還讓老村長和五奶奶呆在楊家屯了,他們一早就被我師傅帶回寧縣了,如果你們能乖乖的聽話,到時候自然會放了他們的。”

“哼,”老酒鬼再次不屑的哼了一聲,“說來說去,這不還是做不了主的,空談什麼條件,白費什麼功夫?”

“不,”不等楊鵬飛說話,姚甜甜首先搖了搖頭,扭頭對來酒鬼說道,“酒鬼前輩,這一回你可想錯了,楊執事也不是白費功夫,他這是替黃大戶父子謀算呢。或許呢,這黃大戶的兒子黃斯伍更得煌太師的歡心,楊執事如此做也是情理之中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