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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綉娘後來心情好的時候,倒是指點一二,可是她得費很大的神才能學會。沒多久溫婉就知道,她對刺繡真沒什麼天分,手經常是刺得滿是洞,鮮血直流,疼又不敢叫,還被罵成笨蛋。

喬綉娘看她學得那麼刻苦,對自己又恭敬孝順,反正自己的看家本領也不會教給她,也就沒太苛刻了。

時間一長,教導得倒也多了一二分耐心。溫婉在旁邊幫着裁剪布料,熨料子,線頭時間長了接得很快。喬綉娘卻是沒再非打則罵了。旁邊的人暗暗稱奇。

“這是就怪了,什麼時候喬家娘子改性了。這還真是大好事。”一個媳婦子奇怪地問。

“狗改不了吃屎。不過是那孩子機靈,把自己的月錢都給她了。這才有了好臉色。那孩子,也還真沒看出來。沒人提點,自己就能琢磨透,挺不錯的。”一個綉娘有些遺憾。

“算了,家裡再難,還能少了那點嚼用,用了都不安心。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孩子,不像是個小戶人家的孩子,倒有些大戶人家閨女的感覺。我怎麼感覺,這孩子,不簡單,讓人琢磨不透。有時候甚至,這孩子怎麼好象是個飽經滄桑的人。”何家娘子疑惑着。一個人再怎麼掩飾,有時間不經意的動作,還是會流露一二的。

“呵呵,何家娘子,你也真敢想。大家閨秀會跑到我們這裡來當使喚丫頭。你可真能想。”一個嗤笑着。何家娘子也就隨口一說,聽大家這麼議論,也就丟開了。

溫婉不小心聽到他們磕嘮,心裡更加提醒自己要小心。

溫婉這日回去,就看見珊瑚在那嗚嗚地哭,眼睛都紅腫得厲害。

“看什麼看,你這個臭啞巴,敢瞧我的笑話。滾,給我滾出去。”罵完以後,就把溫婉給轟出去,大有不出去我就揍你一頓的架勢。溫婉見了立即出去,珊瑚看溫婉出去則繼續窩被子裡面哭。

溫婉無緣無故討了一頓罵,岔岔地在外面呆了好一會。直到蓮子回來,跟着蓮子再一起進去。收拾凌亂的炕,把該洗的東西全都收拾起來洗了。回來的時候,聽見蓮子正在安慰珊瑚。

“那董全家的兒子,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聽說勤快老實。以後,他娘又是管事娘子,爹又幫着府里管着莊子,跟着他,以後的日子也不難。”蓮子勸着。

“呸,下三流的東西。就那長相,跟蛤蟆癩子似的。竟然敢肖像我。也不知道六奶奶是怎麼的,就求了夫人把我配給他。要真配給他,我絞了頭髮做姑子,我也不嫁這麼一個蛤蟆。”珊瑚蹦射出仇恨的火花。見着溫婉在一側,冷冷地看着溫婉。溫婉看了嚇得往退了一口。

“你這個臭啞巴,看着你就礙眼。一定是你給我帶來的霉運。”蓮子看着溫婉怯弱的樣子,把心裡的怒火全都發都溫婉頭上,衝上前去糾着溫婉的頭髮,甩了一巴掌。臉都打得紫青了。再下一巴掌,被蓮子給攔着了。

溫婉本來想躲的,可屋子太小,躲不過。硬生生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火辣的。喬綉娘打自己,好歹還佔了一個師傅的名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我,溫婉非常憤怒地看着那珊瑚。

“你這個臭啞巴,竟然還敢瞪我。你活得不耐煩了。你這個災星,你給我死去。”珊瑚看着溫婉冷漠憤怒的樣子,那眼神,能殺人。珊瑚心裡一慌。再看,卻是什麼都沒有。當下覺得自己竟然被一個奴才秧子給恐嚇住了,掙扎着還想衝上來打溫婉。

“你瘋了,是你自己被董孝家的兒子看中。怪着桃花做什麼,你不要看着桃花是個沒根基就欺負人家。你這樣也太過了。”蓮子看着溫婉臉上紅紅的印子,把她推開推回到床上去。再拿了藥膏給溫婉。溫婉這會則是很可憐樣,自己塗在臉上,慢慢揉開。

“我打了就打了,這個啞巴,還能奈何我怎麼樣。哼,你也別充好人,別總是一副好心腸菩薩樣。就是幫了這個丫鬟,你又怎麼樣,她還能報答你。小心她像賴皮膏藥一樣纏着你。”蓮子鄙視着。

溫婉看着不像樣,塗了藥膏出去了。

“這臉怎麼了,你這臉怎麼了?誰打的?”第二天,喬綉娘看着溫婉臉上還沒消散的紅腫,當下就惱火了。桃花可是自己的人,誰那麼大膽子敢這麼欺負她。旁邊的人也紛紛議論着。

喬綉娘得了消息,猜測着肯定是屋子裡的人。一個一個問過去,溫婉聽到問是不是珊瑚的話,就不出聲了。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珊瑚,當下怒氣沖衝去找了珊瑚,見着人就喬綉娘就衝上去打了她一記巴掌。珊瑚正有火無處發,這下炸毛了,衝上來跟喬綉娘幹了一架。

旁邊有人來勸的,可是溫婉看出勸的人都是做做樣子。沒人真給他們開架,基本上都是瞧熱鬧的來的。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是。”一個身着粉色綉長枝玉蘭衣裳,頭上插着幾隻金釵珠釧,手上戴着一隻金花釧,看着就是一個體面的丫鬟,肯定是在哪個主子那邊當差的。年約十五六歲,長得漂亮。看着吵鬧成一團的隊伍,當下怒呵着。

幾個婆子看着這個女子,當下就把兩人拉開了。兩人都是披頭散髮,狼狽不堪,溫婉心裡發笑。臉上卻是惶恐。

“珠兒姑娘,事情是這樣的。”喬綉娘最先衝上去解釋,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桃花,你說是不是這回事。”溫婉見點到自己,有些害怕地往喬綉娘背後縮了縮。

那女子看着溫婉不回答,有些氣惱。眼神一下銳利。

“珠兒姑娘,桃花是個啞巴,她不會說話,膽子也小。你不要見怪。”喬綉娘見那位叫珠兒的着惱,忙解釋着。

“珊瑚,你做什麼要欺負這麼一個孩子。”珠兒看着溫婉的樣子,也聽說了繡房去了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現在看着,還膽小。臉還腫腫的,就有些可憐。

“她偷了我的珠釵。”珊瑚大聲地叫着。溫婉聽了,心裡一顫,培訓裡面可是有明文規定,手腳不幹凈要打死的。忙搖着頭。

“你放屁,這孩子會稀罕你一隻破釵子,你那釵子值多少錢?繡房里那麼多好東西,還有那麼多金絲銀線都讓她收着,都沒少一截。這孩子手腳乾乾淨淨得很。繡房里誰不稱讚。”喬綉娘一窒,看着溫婉雖然害怕但卻很憤怒的樣子,知道蓮子是誣陷,氣得叫罵著。

“你要不相信,可以去問蓮子。蓮子親眼看見的。”珊瑚大聲地反駁着。溫婉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開始沒人相信,可是扯上了證人,別人就有些相信了。

“去把蓮子叫來。”一會蓮子就來了。蓮子聽了這些話,詫異地看了一眼珊瑚。再看了一眼溫婉。

“都是鬧着玩的,珊瑚的珠釵落在了床上。桃花正好看見,拿了珊瑚的珠釵看。小孩子,沒戴過珠釵,有些稀罕,就把在手裡觀摩,剛巧被珊瑚看見了以為她是要偷珠釵,要真偷,哪裡還會大白天的拿在手裡玩,你說是不是。”蓮子四兩博千斤地說著。

溫婉瞪大着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怎麼可以這樣顛倒黑白,這可是明晃晃地誣陷,無中生有。溫婉使勁搓了搓眼睛,眼淚就掉下來了。但是卻沒哭出聲出來,當然,也哭不出聲出來。

眾位婆子看着溫婉這個樣子,都知道這兩人是睜眼說白話了。可也沒人為溫婉出頭。喬綉娘則是氣得要命,卻又沒證據。

“真是這樣的,桃花,是這樣的嗎?”叫珠兒的,眼神犀利地問着。她以為溫婉會強烈反抗的,哪裡知道溫婉哭了一會,卻是點了點頭。眼裡很不甘,也有憤怒,但仍然點了頭。珠兒心裡頭閃過一絲怪異,但也沒多想。發了話,這事就到這裡算了。

既然只是鬧着玩的,自然就散了。溫婉以為回去又得是一通責罰,卻是喬綉娘雖然很生氣,但卻沒有打她,也沒有罵她。讓溫婉很希奇。

“你放心,過兩天,我就給管事媽媽說說,讓你換個房間。”喬綉娘再沒心肝,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溫婉事事孝順自己。這會還要溫婉委屈得點頭,也知道她的顧忌。

溫婉訝然地看着喬綉娘,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