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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尋洛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大吼而出,紅綉淚眼婆娑,只覺眼前黑影一閃,朦朧間已經被他強硬的抱在懷中。~網w一股陌生的男氣息合著濃郁的中藥香氣撲鼻而來。

紅綉大病未愈,身上全無力氣,只能柔弱無骨一般靠在他手臂上,免力抬起雙手推他。

“洛尋,你放......”

話音未落,姬尋洛淚痕滿布的俊臉便瞬間放大,他妖冶的紅唇尋着紅繡的嘴唇,深深吻了下來。

這一吻富含技巧,舌尖掃遍紅繡口中每一個角落,帶來蝕骨攝心的酥軟與窒息。他健實的懷抱用力收緊,似乎要將紅綉整個揉進他的身體中再也不分離。紅綉愣了一下,連忙掙扎,但她的力氣,又哪能推得開他?

可就在她略感憤怒之時,她感覺到似乎有濕熱的液體滴在臉上,是姬尋洛的眼淚。紅綉心裡一陣揪痛,眼淚也流的更凶。

兩人的眼淚混在一起,順着紅繡的下巴滴落在她雪白的衣襟上,紅綉在短暫的遲疑後,仍舊掙扎,而姬尋洛越來越深刻的吻和他身體上越來越明顯的變化,都讓她感覺到陌生的恐懼。

紅綉有些發急,身掙扎的也越發厲害。姬尋洛感覺到她的抗拒,原本富含技巧的深吻變作了霸道的索求,宛如要藉著這一吻,將滿腔畢生不滅的情誼全部傳遞給她。

紅綉捶他的胸口,他不放開。情急之下,紅綉貝齒輕合,咬了他的舌頭,姬尋洛吃痛的瞬間,她才掙扎着推開她,卻因為精疲力竭而倒在床榻上,半伏着劇烈喘息。

滿口的鐵鏽味讓姬尋洛瞬間清醒過來。

他做了什麼?

他怎能像個暴徒,強吻了她?!

她會怎麼想他?她對他本就沒有感情,若是真的厭煩了他,他該如何是好?

理智漸漸的恢復,姬尋洛便越覺得絕望。以袖掩面拭淚,轉身快步出了卧房落荒而逃,以絕頂輕功如來時那般飛檐走壁,轉眼間便沒了蹤跡。

紅綉趴伏在軟枕上淚如雨下,嗚咽着哭出聲來。

她從未想過姬尋洛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剛才她真的覺得他化身成猛獸,隨時會將她吞食入腹。網w雖然理智告訴她,這是在馨苑,外頭那麼多人,他什麼都做不出來。可她還是怕了。

然而,她無法恨他。因為彼此都太了解,太熟悉,他對她的感情也太深厚。她對他亦然,雖然不是愛情,可他卻是她這一生最重要的摯友。

重重複雜的情緒糾結在一起,加之皇帝以及各方面的壓力。讓從來都冷靜淡然的紅綉如同孩一般淚如雨下。

商少行進了門奔到床榻前,見到的就是她肩膀哭的一抽一抽的柔弱模樣,不問緣由,已經疼的他心如刀割。

“綉兒,好了,莫哭。”輕柔的扶起她靠在自己胸口,右手朝着身後揮了揮,打發了聞聲進來的丫頭,隨即一下下撫摸她青緞般的長髮,滿含着安撫之意。

紅綉已經哭紅了眼睛,咬着唇點點頭,環着商少行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胸口,悶悶的道,“三少,你說我,是不是太過自私。我該早就拒絕他的,不該讓他如此情根深種,不該讓他這樣為了我難過。”

“不是。你沒有錯。”

“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我傷害了他啊。他為了我付出那麼多,我卻無法回報,到如今還傷害他,從最初相識......”

紅綉如孩一般,將心中所有痛苦都說了出來,商少行憐惜的吻她的額頭,只是靜靜的聆聽,待她發泄完了,他才低聲道:“紅綉。·~”

“嗯?”

“若是給你機會,讓你不傷害他呢?”

紅綉一愣,坐直了身,用手抹掉眼淚,“你是何意?”

商少行在她身畔坐下,溫柔的道:“若讓你可以不傷害他,你能同時回應我們兩人的感情,同時與我們兩人在一起嗎?”

“那怎麼可能。”紅綉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但隨即,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商少行起身,將銅盆中的巾帕絞凈水,回身來到榻前,彎了身輕柔的幫她擦着哭的紅撲撲的臉頰,道:“若是不能,你如今的作為便是必然的。你早就如此覺得不是嗎?當斷不斷,對他才是最大的傷害。”

“嗯。”紅綉憋着嘴點頭,“可我不想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放心吧,姬兄心懷坦蕩,他知道他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要什麼。這世上本沒有無來由的愛於恨,更沒有一直不要回報的付出。姬兄會慢慢看開的,說不定到了明日,他便會如往常那般了。”

紅綉沉默的點頭,商少行沒有看到剛才屋內發生的一幕,又怎會知道姬尋洛此刻的心情。以她對他的了解,怕是沒什麼事,他都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因為她為了抗拒他不惜咬傷他,而又接受了商少行,他定會覺得顏面掃地吧。

用了姬神醫的葯,紅綉睡了一夜安穩覺,發了汗,次日清晨起身便覺得神清氣爽。若不是身上還沒什麼力氣,她便如往常一般了。

梅妝、丹煙和杜鵑在她房裡伺候洗漱更衣,一切打理妥當了,梅妝才道:“小姐,您不知道,昨兒個崇宗園裡鬧騰了一夜呢。”

她若不說,紅綉都忘了昨日商金氏的事。

“怎麼鬧騰了一夜?”

“還不是二夫人,渾身痛癢的直撓牆,語蝶小姐也是哭鬧不休。二老爺實在看不過去,便去找了三老爺,兩人一同去了‘莫來求’尋姬神醫說理。”

梅妝扶着紅綉坐在外間的玫瑰椅上,體貼的為她墊上秋香色錦緞面的填充式軟枕,又道:“您也知道姬公的脾氣,二老爺和三老爺越是強橫,他就越是不理人。直到鬧到戌時,府裡頭下人去給兩位老爺報了信,說是二夫人和語蝶小姐的穴道自己解開了。他們才回了府。”

紅綉端起參茶喝了一口,想到姬尋洛,心裡便如同有一角崩塌了下來,難受的緊。

梅妝見紅綉不答,面上也是淡淡的,知她不願再提此事,就默默的拿了紅綉才剛換下的衣物去外頭吩咐小丫頭漿洗。

丹煙和杜鵑輕手輕腳的歸置屋裡的物事,不多時,外頭就傳來商福全含笑的聲音。

“梅妝,今兒個三少爺賞給我的。給!”

紅綉往外看,正瞧見商福全將一把丁香飴糖放在梅妝的手中。

梅妝笑吟吟的用帕將飴糖包好,捻起一塊放入口中,甜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商福全笑着問:“好吃嗎?”

“嗯。”梅妝點頭。含糊不清的問:“三少爺呢?”

商福全道:“少爺出府去見趙姬姑娘了,沒叫我跟着。”說完了,才自覺着語失,抬頭緊張兮兮的看了眼卧房的方向,但隔着門帘,他是決計瞧不清屋裡頭的。

梅妝氣結,使勁白了他一眼,覺着不解恨,又輕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低聲斥道:“瞧你旁日精細鬼一般,跟在三少身旁總該沾上些靈氣兒吧?怎的還是如此糊塗!”

商福全也皺着眉任梅妝掐,轉而道:“三少爺與趙姬姑娘不過是舊友,敘敘舊罷了。”他雖然也擔心紅綉知道了吃味兒,但更擔心的是怕因為他的原因,讓商府的人知道了三少爺與韓氏的關係,那便是他將自個兒颳了也無顏面再見主了。

紅綉收回目光,起身往裡間去,柔聲吩咐道:“丹煙,杜鵑,今兒個給你們假,自個兒支銀去外頭走走,看到什麼稀罕的就買吧。”

丹煙和杜鵑一驚:“小姐,您身邊離不開人,奴婢可不敢隨意出府去。”

紅綉笑着搖頭,嗔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哪還有離不開人這一說。”眼睛瞟了眼院里,笑道:“你們去跟梅妝說一聲,讓她也一同去,嗯,就一人拿一兩銀出去吧。”

“小姐,奴婢頭些日才出府去,該買的都賣了,就叫丹煙和梅妝出去吧。”杜鵑笑着道:“恰好奴婢手頭也有絡沒打完。”

紅綉點頭,“也好,杜鵑留下陪我,丹煙去跟梅妝說一聲,一同出府去,機會難得,你們也好生遊玩一番再回來。”

“是,多謝小姐。”丹煙略一沉思,便點頭下去了。

杜鵑送丹煙到了門前,看了看院里毫不知情正聊的歡的兩人,又回頭瞧瞧屋裡那位心思深沉的主,抿了下嘴唇,才去忙手裡頭的事。

待到梅妝、丹煙和商福全帶着銀出了門,紅綉才躺回了羅漢床上,擁着被半睡半醒,心裡頭亂糟糟的想着些瑣事,到最後想到她竟然找緣由讓梅妝和丹煙出府去,其實是不放心商少行和趙姬,她又突然覺得自己無趣。

那趙姬與三少爺相識多年,要是出事不是早就出了?怎麼才一確定了關係,她就變的糊塗了起來,真真不是她的作風。

“小姐,老太太來看您了。”

才剛想到這,杜鵑便快步進了屋,又道:“老太太帶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還有語蝶小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如今已經到了院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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