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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何出此言?尋辰與紅綉親近,難道與綠綺就不親近嗎?三少爺旁日事忙,也未曾有閑時照顧小叔,還是讓他回府去住好些吧。網w”

姬尋洛厭煩的抿唇。他對諸葛綠綺雖然有歉意,可也不至於因歉意而變得毫無原則,她們之前說好了互不相干,只做掛名夫妻,如今是她先一步越過了那道底線,就別怪他無情了。

“尋辰住在商府還能過的舒心些。免得與岳母多次摩擦,惹得老人家不快不說,讓孩心裡頭留下什麼不好的陰影,我這做兄長的如何與爹娘交代,畢竟我也不常在府上。”

諸葛綠綺聞言一怔,“夫君,你這是何意?你不在府上,還擔心為妻虐待尋辰不成?”

“不,我不擔心。”姬尋洛一笑。

諸葛綠綺鬆了口氣。

誰知姬尋洛譏諷的望了她一眼,道:“我擔心他下次燒了你的頭髮。”

“你!”

兩人氣氛劍拔弩張,可一屋的人都如同沒瞧見一般。

商曾氏與紅綉一樣,端着茶盞慢條斯理面不改色的喝着,商少行則是翻着眼睛看頭頂的承塵,似乎要看清承塵上是否結了蛛網。商語蝶絞着帕,擔憂的一直盯着商少行看,生怕他對自己生出厭煩之意。

諸葛綠綺顏色變了幾變,最後竟然解嘲一笑,道:“夫君越發會開玩笑了,不過這種笑鬧之語,你我房中悄聲說了就是,在外人面前也如此,你叫妾身怎麼好意思。”說著低下了頭,嬌嫩的臉頰上還配合的浮現出紅暈。

姬尋洛險些被氣死。她與他何時有過在房中密語的時候?這不是成心叫紅綉誤會嗎!

可看了眼紅綉,見她神色毫無異樣,姬尋洛心中又是一陣蒼涼,他在她跟前都說了往後不在糾纏她,要與諸葛綠綺圓房,看到好姑娘也要納妾,要生得百千孫。·~如今他又如此緊張做什麼。

諸葛綠綺微笑着彎起唇角,到了商曾氏跟前福身一禮,又對商少行行禮,道:“既然尋辰託付給貴府,我也是放心的,這就告辭了。尋辰在此處多給各位添麻煩了。”

商曾氏本來對聖京城的人物都不是很了解,此刻也只是笑着客套道:“姬夫人言重了,我派人送你。”

“不必了,三夫人請留步。”走了兩步,諸葛綠綺又停了下來,轉身對着姬尋辰嫣然一笑:“夫君,你幾時回府?妾身也好給你預備香湯沐浴?”

姬尋洛氣的面色鐵青,但轉瞬間又恢復了往常的神色,傲慢帶着些鄙夷的上下打量她一眼,道:“不必了,你伺候的沒有西月樓的姑娘伺候的好。明兒個我就將月倩和碧影都接回府里,你也多向他們學着些!”

諸葛綠綺險些摔倒,那月倩和碧影都是西月樓里的姑娘,傳聞中最是風騷的,她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怎麼可能與風塵女學?

諸葛綠綺氣的臉色雪白,氣哄哄的帶着下人走了,商曾氏也只是帶着下人到前廳門前意思了一下,就與丫頭一同回去了。

紅綉抿了抿唇,擔憂的道:“洛尋,話怎能亂說呢,月倩和碧影兩位姑娘都接回去,你府里不就越加的烏煙瘴氣了?”

姬尋洛洒然一笑,道:“怕什麼,讓他們狗咬狗互相鬥着玩兒去。左右我也不回去。”說著先一步往馨苑走去。

紅綉無奈的搖頭,商少行從身側扶着她,柔聲道:“我送你回去。”

她柔弱無骨的雪白小手放在他指頭修長的大手上,感受到他傳遞過來的體溫,紅綉不自覺的臉頰發熱,笑了一下,低着頭與他並肩往外走去。

商語蝶眼看着兩人越走越遠,急的眼淚也流了下來。行哥哥是不是討厭她了?是不是再也不理她了?要是沒有諸葛紅綉該有多好,他就永遠是疼愛她寵愛她的那個行哥哥啊!這一切,都是諸葛紅繡的錯!

※※※※

“商鋪聯合會?”紅綉看着燙金的請柬,險些問出一句“這是什麼邪.教”

一大早起身便到了綉妍樓,安排了一下樓內之事。椅還沒坐熱乎,周掌柜便滿面笑容的進了門,將一張燙金的請柬遞給紅綉。

如今見紅綉面色驚訝,也只當他是高興的無法控制,周掌柜激動的道:

“多虧了公您洞徹先機,如今整個聖京城,乃至於整個南楚國,只要說起穿戴用品,哪一個不知道並蒂玉蘭的標緻,說起綉妍樓,誰人不豎起大拇指贊咱們一聲好?這商鋪聯合大會的帖,小的一早就猜到會有了。瞧瞧日,正趕上九王爺納婿的第三日呢!那陣您也與紅綉姑娘說說,讓她將宮裡頭的事放一放,與您一同去。”

紅綉汗汗的點頭,他們一同去,除非她會分身術。不過瞧周掌柜的意思,商鋪聯合會似乎是個類似於華山論劍的大會。只不過參與的都是聖京城裡的商鋪而已。

“那,三少爺今年能去嗎?”紅綉壓低了嗓音問。

周掌柜一窒,斟酌着言辭道:“回少爺,往年商府可都是三少爺參加的,今年嘛,恐怕是二老爺參加了,再者說三少爺的聚緣樓雖說是城裡數一數二的酒樓,可規模也未必夠大啊。”

“是啊。”周掌柜的話給紅綉提了個醒。前一陣只忙着震天雷去了,聚緣樓的規模上,其實她早先就有個想法,不過一直本着觀望的態度,想看看新款發布的效果如何,就沒有實行,如今看來,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回頭她得與三少爺商議一下了。

七月初十這日,城中十里紅妝,路兩旁滿是看熱鬧的老百姓,原因無他,只因為九王爺的愛女天琴郡主今日大婚,招贅了諸葛府里的當家諸葛言威為郡馬。

紅綉並未去觀禮,也只在花轎路過商府附近的時候被姬尋辰拉出去看了看熱鬧。

看着大紅的花轎,再看看前頭騎着高頭大馬一身紅色吉服的諸葛言威,紅綉心中不由得為轎中之人祈禱。同為女,她希望天琴郡主能得到幸福,諸葛言威就算在據悉叵測,對待於自己有恩有義的妻,也應是上心的。

郡主大婚之後,紅綉將綉妍樓的賬冊都帶回府里,與商少行一同看了兩日,二人說說笑笑的,時間過的到也快,只有尋辰這孩整日陰沉着臉,處處與商少行作對。商少行也只無奈的與他對付着,哄着孩玩罷了。

到了第三日,卯時剛過,紅綉便起了身,吩咐梅妝和丹煙去預備熱水。

坐在木桶里,杜鵑在身後幫她洗着長發,紅綉微合著雙眸,腦海中想的都是今日即將到來的“商鋪聯合會”會如何去開,也將幾個已經擺在明面上的問題如何解決想了個透徹。

“小姐,奴婢再為您添點熱水?”

梅妝聲音低柔,生怕驚到了紅綉。

紅綉回過神,懶懶的搖頭,道:“不必了,去將男裝拿來吧,我這就換上。”說著緩緩站起了身,杜鵑和丹煙忙幫她擦身。

梳洗妥當,白布纏胸,換上了寶藍色的男裝。坐在水晶鏡前,紅綉望着鏡里的自己不禁皺眉。這些日她忙於“張府”的事,每日早出晚歸,幾乎沒怎麼有空打扮。後來病着,更懶得拾掇自己,怎麼這一看,她的臉頰好像都已經塌下去了,一點都不精神。

用眉黛將眉毛塗黑畫粗,又略微塗了些口脂,好歹是將身上的男兒氣修飾出來一些,但仍舊是一副弱不勝衣的樣。無奈,將水晶鏡扣過來,站起身吩咐道:“你們今兒個在府里好生伺候尋辰小公吧,我自個兒出府就是。”

三婢女一同行禮應是,為她披上了遮掩用的白色披風,又拉好了風帽。

馬車顛簸,不多時來到了開會的現場——聚緣樓。

“諸葛公,今日還真是巧合,咱們的商會上同時有兩位諸葛公啊!”門前,一名京城某大飯莊的老闆笑着開玩笑,殊不知他的玩笑並不讓當事人覺着好笑。

紅綉瞧了一眼穿着一身紅色錦緞外袍,娃娃臉上掛着親切笑容的諸葛言威,也是笑着道:“諸葛兄,真巧。哦,還是小弟現在應當稱呼您一聲郡馬爺了呢?”

諸葛言威面色不變,拱手還禮道:“諸葛賢弟此言差矣,如今我來參加商鋪聯合會,就是以商人的身份來的,你叫我生諸葛老闆或者諸葛兄便是了,要不我不是也要稱呼你為紅綉......的哥哥么!”

紅綉翻了個白眼,徑自往裡頭去,諸葛言威也是跟在後頭。方才那位飯莊的老闆搖了搖頭,他怎麼依稀聞到了火藥味。

到會的大多是紅綉認識的人,最為熟絡的當數今年第一次代表商家來參加大會的商崇宗,韓氏與名綉布莊因為成立太晚,所以並未出席。而商少行作為聚緣樓的老闆,也沒必要親出場應付。只是叫掌柜的好生招待着。

不多時,收到請柬的老闆們全員到齊,商會的主事站起身來,先行了個圈禮,然後道:“感謝各位老闆,各位同仁的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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