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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開門的黃花梨木嵌櫃裡頭空空如也,四五本賬冊全都不翼而飛。·~網高品質更新紅綉目瞪口呆的站着,她一早起來寫計劃書之前還看過來着,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了?

商少行追了過來,問道:“為何如此慌張?!”

紅綉側過身,讓出了空間,給他看身後被一掃而空的櫃,蹙眉道:“這裡頭原是放着我綉妍樓的賬冊。”

“哦?”商少行挑眉,微微虛着鳳眼陷入了沉思。而紅綉也穩定情緒,開始分析現狀。

一早起身,她還看過賬冊,後然後吩咐梅妝幫她將賬冊收好,之後就忙着寫綉妍會所的計劃書。後來與丫頭說了幾句話,外頭便傳來杜鵑在小花園被欺負了的消息,她急急忙忙將計劃書鎖在了卧房床頭的櫃里。

對了,計劃書!

紅綉轉身提着裙擺快步跑向卧房,險些與梅妝撞上。賬冊丟了她不是不急,但是心裡也有底,因為賬冊里她寫的都是阿拉伯數字,除了商少行,在南楚國旁人應當是看不懂的,丟了也不能讓她損失多少。可計劃書上都是漢字,丟了可就泄露了商業機密了。

梅妝本想來問問紅綉是否需要預備午膳,見主驚慌失措的樣,嚇的她臉色煞白,再一看敞開的櫃,裡頭賬冊都沒了,不免驚呼出聲:

“天啊,小姐的賬冊!”

商少行抬手將櫃門關上,發現原本掛着鎖頭的位置如今有幾道砸出的新傷,回身問道:“梅妝,這處原來是有鎖頭的吧?”

“回三少爺,這裡原來掛着這麼大一個鎖頭,鑰匙只有小姐和奴婢有。”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鎖頭的大小。

商少行點點頭,摸了摸柜上鎖頭位置新出現的幾個“傷痕”,低聲道:“看來是有人強行將鎖頭砸壞了。”

梅妝氣結的大罵起來,“哪個殺千刀的偷小姐的東西,簡直天打雷劈!小姐每日忙活那基本賬冊,多受了多少累啊!對了,一早小姐還看過賬冊來着,後來吩咐奴婢幫着收起來,現在就丟了,那麼一定是才剛出去那會丟的!”梅妝叉着腰,大眼睛裡滿是怒火:“奴婢去問問外頭那幾個小丫頭!”

商少行點頭,淡淡道:“側面些問,先別走漏了風聲。網w”

梅妝腳步一頓,隨即也明白了主的意思,凝神靜心,行禮道:“是,奴婢知道了。”

紅綉這廂打開了卧房床榻里側嵌入牆壁中的櫃,見裡頭計劃書完好無缺,立時鬆了口氣。還好她早上勤快了一下,將計劃書收好了。擺在明面上,不是會丟的更直接?

“紅綉。”商少行繞過插屏站在紅繡的身後,清澈如山泉般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嚴肅,道:“可還丟了旁的貴重物品?”

“沒有。“紅綉隨手翻了下妝奩匣,裡頭的首飾細軟都沒少。

商少行沉聲道:“來人只偷走賬冊,偷兒必定是商業上的對手。方才我看過櫃,上頭也有被砸出的新傷,顯而易見,此事也絕非江湖人所為。”

“誒?三少為何這麼說?”

“很簡單,若是有人請了江湖人來偷賬冊,又如何會連開鎖都不會,直接將鎖頭砸開呢?那不是丟了‘神偷’的臉面?”

紅綉轉過彎來,“也對。若是專業偷兒所為,便不會叫我這麼快就發現賬冊不見了,他大可以開了鎖,將賬冊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再將鎖頭掛上,畢竟越晚發現失竊,他們就越安全。”

“正是如此。”

這時候,杜鵑和丹煙進了屋,知道小姐丟了重要的東西,一時間都不知如何是好,怕打擾到主思路,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立一旁聽吩咐。

梅妝邁門檻進來,道:“小姐,三少爺,方才奴婢去側面的打探了一下,咱們院里的小丫鬟和婆們方才都在忙活自個兒的事,而且互相都能給作證明,誰也沒看見有人接近花廳和小姐的繡房、卧房。”

紅綉看了一眼商少行,知道是他吩咐梅妝做的,感激一笑,隨即對梅妝道:“我知道了。”

商少行見紅綉遇事淡然,心中越發讚賞,笑着問:“你預備如何處理?”

紅綉抿唇柔聲吩咐道:“梅妝,丹煙,你們二人叫上福全,現在立即去商府的正門側門以及角門處,看看才剛自從我出了馨苑,一直到回來的那段時間,可有人出府。”

“是,小姐。”

待他們退下,紅綉緩步來到外間,坐在八仙桌旁,疲憊的嘆了一聲,發現杜鵑還站在一旁,紅綉便道:“杜鵑緊着去上藥吧,打理妥當了就去姬小公那處伺候,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他們幾個都去忙了,院里的大事小情還靠你支撐些。”

杜鵑抿了下唇,行禮道:“是,小姐只管放心,奴婢退下了。”

商少行坐在紅綉對面,若有所思的望着杜鵑的背影,“她那邊出了事,偏巧你離開了屋裡就鬧了賊,事情未免太過於巧合。”

“我也這麼覺着,不過這事兒也不絕對,我旁日不在府里的時間也多,要是想偷的話,是什麼時間都有機會的,我只是想,若不是江湖人做的,府裡頭還有誰能如此來無影去無蹤的,畢竟我院里還有其他小丫鬟在。誰又是幕後主謀?商業上的敵人,”說到此處,紅綉哼了一聲,道:“趕上商鋪聯合會結束,我拒絕了二叔和幾個老闆,便鬧出這樣一出來,實在是不能讓我不往歪處想。”

紅綉說的話,商少行完全想得到,也越加理解她的作為。若是能確定那偷兒還沒出府,尋回賬冊的幾率就多一些。若是已經出了商府,那便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了。

不多時,梅妝、丹煙和商福全氣喘吁吁的回了院。

“小姐,奴婢分頭去打探了一下,正門、側門、角門、後門都沒有發現有人出府。”

紅綉笑了起來,“沒人出去,就是說東西還在府里了。這就好辦。”

站起身,紅綉略微沉吟,到書案前自行研磨。才剛磨了兩三下,便被商少行接了過去。

二人相視一笑,商少行研磨,紅綉寫字,不多時便用羊毫細筆寫了一封信,吹乾檢查無誤之後,遞給商福全,道:“福全兒,你現在出府,拿着這封信去京畿衛衙門,尋葉瀲清大人,將信交給他即可。”

商福全雙手接過,鄭重的點頭,道:“紅綉主放心,奴才定將信送到。”說罷給兩位主行禮,退了下去。

紅綉抬頭望着商少行,笑道:“三少爺,勞煩你幫個忙。”

商少行瞭然一笑,二人目光交匯,靈犀之中,他已猜到她要做什麼,笑道:“是不是召集全家人到祖母院里?”

“知我者三少也。”

蘭思院中,商府一家人聚集在一處,就連旁日不怎麼露面的商少瀾也在場。斜歪在椅上昏昏欲睡。

二房與三房的人坐了個對面兒,商曾氏飽含深意的眼神往坐沒坐相的商少瀾身上一掃,這邊商金氏立即察覺,故意咳嗽了一聲。

“咳嗯!”

商少靖不着痕迹用胳膊拐了一下二弟,商少瀾這才正當過來,打着呵欠道:“到底是什麼事兒啊,找了咱們來也沒話說,祖母,您倒是說句話啊。”

老太太端坐中央,嗔怪的白了商少瀾一眼:“昨兒個晚上是不是又徹夜不歸?到哪兒鬼混去了!”

商少瀾起身到老太太身旁坐下,耍賴帶撒嬌的道:“祖母把少瀾說的一無是處,我也是有正事的啊,昨兒個參加一個唱詩會,慶祝宛月姑娘重返西月樓。在場做了好些個好詩好句,還聽到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商少瀾笑嘻嘻的賣了個關,不待眾人回答,就道:“宛月姑娘說了,之前盛行一時,已經被載入詩冊的‘明月曲’和‘送別曲’,竟然都是我未來三嫂所填詞的!!真是才女,才女啊!!”

商少瀾話音落下,商少靖,商少雲,商之萱,以及三老爺商崇寶均是一愣。他們都愛好詩篇,“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的詞如今已經盛傳全國,他們對宛月能做出此詞均頗為敬佩,想不到真正的作者竟然就住在商府中,與他們同在一個屋檐下!

商崇宗真覺着有了這樣一個兒,在三弟面前顏面無光,更何況他又將死對頭紅綉捧的月亮一樣高,當即氣結的道:“風月場上鬼混,你還有臉面拿出來胡說八道!”

商少瀾眨巴眼:“爹能去,我就不能去?說起來四姨娘不也是西月樓的姑娘?!”

“你這個孽障!”商崇宗險些氣的吐血,站起身輪巴掌就要打。

老太太到底是護着孫,用手了攔了一下,瞪了二兒一眼,道:“瀾兒雖然頑皮,可也不是什麼壞坯,你整日就知道打罵,不能好生說教?”

商少瀾大眼睛一眨,眼角的淚痣顯得他此表情頗為嫵媚:“就是,爹就知道要求別人,不修己身。”

正當這時,紅綉與商少行並肩走了進來。

紅綉笑道:“什麼事如此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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