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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行已經很久沒見紅綉如此開懷的笑過了,如今見她竟然俏皮的與他們開起了玩笑,心中那根一直緊繃的弦好似也鬆了一松。~//若是她能一直如現在這般,不論什麼事都只過她的眼,不過她的心,他也就能放下心了。她就是太習慣操心,心思也太重,明明自個兒力量有限,還總是忍不住要保護別人。

不多時,杜鵑就帶着紅泥小火爐回來,蹲在一旁烹茶。梅妝和丹煙也在一旁幫忙擺上了點心果。

紅綉笑着擺手,道:“今兒難得出來,你們也去玩吧,不用在這兒伺候。”

杜鵑和丹煙梅妝對視一眼,都驚喜的點頭,“多謝小姐。”

望夏湖的美景可是聖京城出了名的。他們平日里一直跟在紅綉身邊伺候,很難尋到機會單獨出來,如今聞言自然是歡喜的。

杜鵑將茶葉給主們上了,便也忍不住誘惑的與梅妝和丹煙一同到湖畔去了。另一邊,秋容拉着姬尋辰,也走遠了,樹蔭下便只剩下商少行,姬尋洛,端木凈亭和紅綉四人。

紅綉覺着坐的累了,左右身旁的也不是什麼外人,她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索性放下茶盞躺了下來。地上鋪着布巾,又鋪着棉墊,自然是不冷的。

躺在草地上,一股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夾雜着茶香撲鼻而來,看着如洗的天空和被風吹的搖曳的樹梢,紅綉心情格外的舒暢。

見她如此適然,商少行心中關於女在外頭平躺很犯忌諱之類的話也說不出口,而是挪到她身畔坐下,讓她枕着自己的腿。

姬尋洛並不回頭,只將目光放在原處湖畔的姬尋辰身上。倒是端木凈亭,左右瞧瞧,好似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周圍都有那片為自己靜止的空氣,他任何一邊都不願意打擾。抽出腰間的碧玉笛放在唇邊·一曲舒緩的調就這樣流瀉出來。

紅綉眯着眼昏昏欲睡,只覺得此刻清風拂面,藍天遠,重要的人就這樣平平安安呆在自己身邊·這人生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追求了。若不是由遠而近的馬蹄聲越來越明顯,她怕是真的要睡着的。

“少爺。少爺!”

紅綉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因為起的太急,眼前還一陣發黑。

商福全下了馬直奔過來,道:“原來少爺真在這兒呢。**老太太哭的暈死過去了,如今府裡頭一片混亂,才剛三老爺才散朝就趕去了·這會怕是滿世界尋姬神醫呢。”

看了眼姬尋洛,又道:“三老爺派去的人,怕是也尋不到姬神醫了。”

紅綉眨了眨眼,老太太哭的暈死過去?一早不是還說是好好的,要搶綉中園給二房住呢么,如今怎麼偏又哭了?疑惑的向商少行,不知他到底暗地裡做了什麼。怎麼看怎麼覺得福全兒的緊張是假的,興奮倒是真的。

商少行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福全兒,攙我起來。”

商福全立即聽命過來,小心翼翼將商少行扶起來·生怕他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

紅綉這邊也站起身,“修遠......”

“哎,府裡頭我不在仍舊是不成個樣。姬兄。”

姬尋洛這時候也站起身,詢問的看向商少行。

商少行走到姬尋洛身旁,低聲道:“不知你那兒有沒有一種藥丸,不必要叫人知道名字材料,卻能保命的。”

姬尋洛挑了一下劍眉,對上商少行飽含深意的雙眸,突然就明白他的意圖了,笑着道:“沒有也有。”

這是什麼話?紅綉聽的雲里霧裡·越加不明白商少行的意思。這事兒從一開始商少行就自行去處理,並不叫她插手,她如今越發的接不上茬了。~她接不上茬也就罷了,為何姬尋洛卻好似很明白通透似的?

商少行笑着拍拍姬尋洛,“我又欠了你的。”

姬尋洛卻一點不客氣:“你欠了我的多着,以後慢慢還不遲。”

商少行欣然一笑:“好啊。”

端木凈亭看着本該是情敵的二人如今卻跟親兄弟似的·說的話也如同打啞謎,瞬間覺得好生無趣,想看的熱鬧一時間似乎也看不到了。無聊的嘆了口氣。

商少行這廂拉着紅繡的手,溫言道:“綉兒,今兒個我和姬兄怕是不能陪你在這兒了。”

他們不在,只剩下她與端木凈亭和婢女們,好像也沒有什麼意思。紅綉體諒一笑,道:“我也許久沒回府里去看看了,不如與你一同去吧。”總之偷閑的來的一日,不能就這樣浪費掉,能與商少行多相處一會也是好的。

商少行心裡當然願意,詢問的看向端木凈亭。

端木凈亭對老太太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一次見面她要請他到商府做綉工的時候,對那狗眼看人低的人當真提不起什麼好心情對待,遂搖頭,道:“我自個兒去走走,去西月樓曲兒也比去你們府上來得有趣。待到累了我自然回紅綉那去。”

紅綉聽的不禁莞爾一笑,道:“好了,端木自己去玩,回來路過聚緣樓捎一隻那處的招牌烤鴨回來,我也好些日沒開開葷了。”

“想不到紅綉竟是饞了。”端木凈亭聞言大笑。

紅綉有些抹不開臉的低下頭,已經連着吃了許多日的葯膳,擱魯智深講話,口裡都要淡出個鳥來了。她怎麼就不饞?

姬尋洛聞言卻不贊同的搖頭,一板一眼的道:“你那個身,如今受不起這樣油膩的,還是好生吃你的葯膳為妙。”

紅綉聞言,立即苦下臉。看的三個大男人都不免覺得可憐可愛。商少行有些驚奇的發現,似乎這一次他受傷之後,紅綉有了一些微妙-的轉變,是他樂於見到的,她似乎比從前活的適然,活的更為瀟洒了。

與端木凈亭告別,紅綉便與商少行和姬尋洛帶着丫頭下人們趕往商府。商府的門面還是那個樣兒,可是一進院落,便能瞧得出牆壁粉刷過,府里稱得上是煥然一新。可見商少行為他們還未曾定下日的大婚下了多少苦功夫。

下人備了代步的小轎,紅綉、商少行、姬尋洛三人各乘一頂,不多時便到了老太太的蘭思院。

與前院的靜謐安詳不同,老太太的蘭思院此刻正兵荒馬亂。紅綉調整好心態,才一下轎,面上便露出適當的焦急來,大步邁進院時還險些踩到自己的裙擺。足以體現此刻她的焦急。

商崇寶與商崇宗二人正在院里來回踱步,見紅綉先趕來,還險些摔着,前者面上有些動容。

“紅綉,行兒。”

“二叔,三叔。”紅綉與商少行一同行禮,商少行回身拉過姬尋洛,道:“二叔,我將姬神醫請來了。祖母如今如何了?”

商崇宗如今面色只能用陰沉來形容,嘴唇緊抿着,似乎山雨欲來風滿樓。見商少行焦急如斯,心中那份疑惑倒是散了半分。

商崇寶道:“你祖母正昏着,哎,也不知是哪一個嘴賤的丫頭,把......哎!”不知是哪一個嘴賤的竟然將他們一直隱瞞二老爺的傷勢告訴老太太了。老太太聽了當場便嚎啕大哭,受不了打擊暈死過去。可此時關乎二老爺的顏面,商崇寶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拉着姬尋洛道:“姬神醫,全仰仗你了。”

“好說。”姬尋洛面無表情,比起陰沉臉,比商崇宗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行人簇擁着神醫進了屋,商金氏與商曾氏正在老太太床前伺候,見狀趕忙退了出來。

商曾氏見了紅綉,親熱的拉了她的手:“哎,你大病未愈,怎麼也趕來了?”

“聽了祖母的事,是在是心焦,反正躺也是躺不住的,便一同來看看。”

紅綉回答之時,還望着那邊的姬尋洛,就等着他的消息。商崇寶見紅綉如此不拘小節,心中讚歎之餘,對於母親對待紅繡的刻薄,也越發的不能理解。

姬尋洛診了病,又開了方叫人去抓藥,隨即道:“本來,我要給皇上每日請脈忙得很。全是看在三少爺與紅繡的面上才來一趟。我今兒個說的話,還希望你們都能記着。”

這一句話,便將原本還覺得有幾分面的二老爺和三老爺都說的清醒,姬神醫根本不是給他們面兒,而是為了商少行和紅綉。

商崇宗點頭,道:“姬神醫請講。”

姬尋洛站起身,咳嗽了一聲,道:“老太太的病,如今已經是病入膏肓,我開的藥方只能慢慢調理,假以時日她身必然會大好,不過病來如山倒,想要將病調理好了,也得人活命不是?所以老太太的命,全指望着我這副丹藥吊著。”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五彩瓷瓶遞給商崇寶。

“這裡頭的葯,每月服一粒,可吊著老太太的性命靜等調理。若是斷了...···總之,這種藥丸乃是我師門獨創,極其難得,如今我手裡也只有這五粒,回頭我也要再繼續煉丹藥。”

商崇宗和商崇寶對視一眼,均感激的給姬尋洛行禮:“多謝姬神醫賜葯!”皇上都重視姬神醫的醫術,可見他所言不虛。

商崇宗看了一眼商少行,如何想都覺得此事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總之往後是不能隨意得罪了商少行和紅綉就是了,否則他們一句話,斷了老太太的葯,老太太豈不是要一命嗚呼了?他二房再如何想要這商府的宅院,也不能落下不孝母親的罪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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