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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發燥熱,儘管前後的窗都開着,身旁忙着給她打扇的玉桂也很是盡責,可紅綉仍舊有些“熱傷風”了的感覺,頭暈目眩,身上乏力。~總歸是難受。

“大人,不如您躺下歇一會吧。”玉桂到底是太皇太后身邊伺候的人,專門練的是察言觀色,見紅綉臉色煞白,握着鵝毛筆半晌寫不下一個字,忙上前溫言軟語的勸。

紅綉搖了搖頭,火銃的研究已經拖慢了進度,全因為最近的事情太多,給耽誤了。伏武如忙着操練神機營,步軍已經練習如何打配合,如何利用遠程攻擊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她那日去操練場看了一回,即便身為女也有一種熱血沸騰的震撼感,想快些將火銃研究透徹了投入試驗,誰知道入了七月熱得很,卻叫她病了。

放下鵝毛筆,紅綉撐着桌站起身,道:“今日就先做作罷,我想早點回去休息。”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備車。”

玉桂的職責除了監視紅綉在研造部的工作,還要照顧紅繡的起居,她若是病了,她也難辭其咎,見紅綉願意休息,她是樂得輕鬆的。

紅綉坐在馬車裡,全身都有一種即將漂浮起來的虛無感,就好像感冒發燒吃了退燒藥,身上的觸覺都失靈了。閉上眼,聽着市集嘈雜的聲音,不多時便昏昏欲睡。

待到了張王直大街,府門前仍舊是熱鬧非凡。自打她與商少行七夕成婚的帖發出去以來,提前來送禮道賀的人絡繹不絕直將杜鵑忙的席不暇暖,又格外租了兩間院,存放臨時來不及運送的禮品。紅綉不耐煩應付那些事,便一直大大方方的住在莫來求

馬車緩緩停下,外頭葉瀲清道了聲:“大人,到了。”

紅綉張開眼,應了一聲,慢騰騰的挪下車,上台階的腳步有些虛浮葉瀲清怕她摔着碰着,一直跟在後頭。

到了院里,紅綉喚了一聲:“秋容,我似乎是惹風寒了,快給我弄點葯來。”

秋容從廂房出來,一看紅綉那樣,便點頭道:“好,你先去躺會兒,我這就去給你熬藥。”

“瀲清,多謝你了。”

“大人客氣。

大人先去休息卑職告退。”

葉瀲清躬身退下,紅綉這才進了她這幾天住的廂房,疲憊的趴在羅漢床上,不多時,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紅綉懶得睜眼,悶聲悶氣的道:“秋容,謝謝你了,葯先放下吧,我待會兒就吃。”

誰知才剛說完,胳膊便被一隻溫暖的手抓住隨即微涼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紅綉翻了個身,笑道:“洛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姬尋洛送見死不救和張之文去南疆走了約莫有四五日了。

姬尋洛眉頭緊鎖,語氣不善的道:“噤聲。”

紅綉一愣,不知他在生什麼氣,只得乖乖的閉口不言。

姬尋洛臉色難看的診過她雙手,隨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怎麼了?”紅綉有些緊張,想要坐起身,卻被姬尋洛輕輕按住肩膀攔住了。

姬尋洛複雜的望着她,半晌方道:“你有了一個月的身。”

“什什麼!”

“之前給你診脈我完全沒有瞧出來,才剛進門就聽秋容說你惹了風寒,我便先來看看雖然脈象上看並不明顯,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確是有了身孕。”

紅綉呆若木雞,怎麼會懷孕了呢?她和商少行明明每次都很小心的。

這時候門吱嘎一聲推開,秋容端了葯碗進來,“紅綉,葯我給你熬好了。”

姬尋洛道:“先放在一旁,你先出去。”

秋容見姬尋洛臉色不對,又看紅綉也是一副呆相,隱約覺得有事,放下碗便退了出去。

待外頭沒有動靜,姬尋洛才道:“這葯你不能用。”

“嗯。”紅綉點頭,懷孕了是不能亂吃藥的。一想到吃藥,她馬上聯想到另外一種葯:“洛尋,我吃的那個葯······”

“所以我才說人算不如天算,紅綉,我早就與商兄說過,你們,哎!”訓斥的話,他當著紅綉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當初他剛剛回來,就發現紅綉已經不再是處,他也間接委婉的提醒過商少行,他雖然與紅綉和商少行要好,總不能直言不諱把這檔事說明白吧。

“算了,你先躺着,此時還要跟商兄商議一下。”姬尋洛有些急躁,起身預走。

紅綉一把拉住了姬尋洛的袖,“洛尋,你跟我說實話,我吃的那些葯,對孩是不是有不好的影響?”

她在現代聽說過許多胎兒畸形的案例,如今一剿自己吃過哪些葯,背脊都涼了一大片。

姬尋洛見她驚恐萬分的樣很是不忍,復又坐在紅綉身畔,道:“我給你調養身的葯倒是溫和,只是那一味葯烈性了一些,你身體底又弱,如果這一胎你必須要留着,第一,那種葯你是堅決不能再服用了。第二,你須得按着我調補的方連着吃到分娩之後出了月為止。否則,你都不需想孩出世之後健康與否的問題,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怕孩兒帶不足三個月就小產了。”

紅綉聽的毛骨悚然,下意識的捂住小腹,這個孩來的雖然突然,可她無論如何也都希望留住他啊。

姬尋洛看紅繡的表情,就知道孩她是想留下的,嘆息了一聲,道:“你先歇着吧。”起身拿起葯碗,推開後窗將葯倒了,然後將空碗放在桌上。

紅綉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聲張此事。紅綉是地道的現代人,對未婚先孕這類的事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能接受。到此刻才想起古代人忌諱的那些,若是傳了出去,對她的名聲很是不好。思及此,紅綉臉也不自覺的紅了。

姬尋洛走後,紅綉便昏昏沉沉半睡不醒的躺着,即將為人母的感覺很是奇妙-,但是紅綉不自信,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一個健康的孩。畢竟她從中了“見血封喉”之後,這具身體已經經歷過太多。

“紅綉?”房門被輕叩了兩聲。

紅綉一個激靈張開眼,“誰?”

“你果然在,我進來了啊。”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端木凈亭拎着個包袱走了進來:“我剛才回你那,見你沒在,杜鵑說你可能會回這兒來歇着。”

紅綉笑着坐起身,道:“你跑哪去了?說是在我這裡住下,卻整日不見個人影,連預備飯都不知道要不要備你的那一分。”

“哈哈,都說了你不用管我的。那,這個給你的。”端木凈亭說這將手裡的包袱扔給紅綉。

紅綉接過,只覺入手沉甸甸的。

“這是什麼?”

“我本來就是想送你個禮物,誰知道才回來就聽說你七夕要大婚的消息。”

“是啊。”紅綉赧顏。

端木凈亭斜歪在椅上,翹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可別說我小氣,這個就給你做大婚的禮物,你還不拆開來看看?”

紅綉聞言解開包裹,只見裡頭是一件用很細的透明絲網編織成的長袍,看起來似乎有些大。

“這是什麼衣服?”

端木凈亭一副受不了她的眼神,擺擺手道:“送你的,你穿上試試。”

儘管很累,紅綉還是下了羅漢床,抖開了那件透明的袍披在身

誰知端木凈亭竟然突然抓住她的手,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根繡花針在她指尖刺了一下。

紅綉吃痛的吸了口氣,一滴鮮血也無可避免的滴落在那件袍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血液沾上,並未給長袍留下任何痕迹,只是漸漸融入,吸收,透明的材質仍舊透明,衣袖和腰身處漸漸縮小,恰好到貼身的程度。用手拽了拽,好像有彈性。

紅綉驚奇的眨眼:“這個東西,也太邪門兒了吧?”

“哈哈,就是邪門兒才要給你啊,你那個腦袋,也是個邪門的,這件天絲軟甲配你正合適。你旁日就拿它當裡衣來穿,不僅刀槍不入,還能水火不侵。”

“真的假的?沒這麼邪門吧?那你還扎破我的手指······”

“滴血認主你都沒聽過?”

“那,將來我要是死了呢,這天絲軟甲旁人還穿不得?”

“你死了,它自然等着認其他主人,反正現在它認了你,大小是按着你的身形來的。”

紅綉無語,古代還有如此高檔的東西?想了想,又道:“那將來我若是懷了身孕呢?”

“額······”端木凈亭語塞,半晌放道:“人嘛,身材再變化,無非就是胖些或者瘦些,也不是一下就突然變胖了。甲胄有靈氣,約莫都是慢慢隨着身體的變化在變化,至於你說的那個,我還真不知道,這件甲胄之前的主人都是男人。不過我估計懷了身孕,甲胄也是會隨着身體變化而伸縮吧?”

紅綉點頭,笑着道:“端木,多謝你送我如此珍貴的東西,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你突然送我這樣一件旁人殺不死我的衣服?”

端木凈亭一怔,原本嬉笑的臉上表情略為嚴肅了一些,低笑了一聲,道:“紅綉,你能不能別這麼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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