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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應酬,自來官妓作陪盛行,文官場倒還含蓄,但武官場中則放蕩無忌,劉梅寶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多少也是存了小心思打聽了。

“那我可沒注意,你知道我也不吃酒,坐一坐就走了。”盧岩一臉認真的說道。

“知道就好,敢嘗一口你試試。”劉梅寶沖他縱縱鼻頭故作威脅的說道。

盧岩便又摟過她在臉上親了幾口,劉梅寶被他親的直笑,笑鬧躲閃間不由都情動,盧岩的眼神都變了,被他這樣看着,劉梅寶也只覺得身子發軟。

“都要兩個月了···”她不由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帶着幾分羞澀幾分火熱低聲說道。

軟軟的身子,又大了幾分的高聳緊緊貼着他的胸膛,盧岩只覺得嗓子乾澀,下身頓時脹痛起來,他咽了幾口口水,強行壓制住**。

“我問過了,等過了三個月就可以了,咱們再等等,沒幾天了...”他啞聲說道。

劉梅寶因為這話激靈一下,從他身上下來。

“你問誰了?”她瞪眼看着盧岩,面色通紅。

“九哥他們啊,誰生過孩子我就問誰....”盧岩大咧咧的說道,話音未落就被劉梅寶在腰裡擰了下,見自己的小妻臉紅的都能滴出水來。

“這種事你怎麼好去問別人 ̈”劉梅寶跺腳說道。

“這種事咱們不知道,問問怎麼了?”盧岩哈哈笑了,將她抱住·“沒事沒事,誰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有什麼羞人的。”一面說一面愛她害羞的樣子,忍不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還知道什麼姿勢最好... ̈”

清明時節,細雨紛紛,整個河中府都投入到春耕之中,站在州城外看去,一派熱火朝天·尤其是在屬於河東堡的軍虎屯田的地方。

由十幾個精兵護送的一輛馬車從大路上經過,被這邊的陣陣呼喝聲吸引停了下來。

“他們在做什麼?”劉梅寶掀開車簾問道。

“回太太,是大人在巡視耕田。”兵丁騎在馬上大聲說道,作為後備騎兵苗子,他們吃喝比一般的軍士要好得多,肉食足量養的身強力壯,視力也是極好的,搭眼一望就將不遠處田地里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從他口中說出大人二字,帶着滿滿的狂熱以及崇敬。

盧岩也在,劉梅寶不由眯眼向那邊看去·果然見文吏將官擁簇中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他不知道聽周圍的人說了什麼,正大笑,在他的帶動下,周圍一片笑聲。

“我幾日不在家,看來他過得還不錯。”劉梅寶抿嘴一笑,忽地見盧岩解下了外袍,露出精裝的上身向田地中走去,不由嚇了一跳。

雖然雨下的不大,但這種還帶着寒意的時節可別受了風。

“悄悄的去問問,做什麼呢·讓那些人備好毛巾,把脫下的衣裳也收好,別濕了。”她皺着眉·低聲對趕車的小廝說道,又再三囑咐別張揚也別大喊大叫。

盧岩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她這個作妻子的絕不能在人前與他分歧質疑。

小廝應聲去了,不多時回來了。

“大人要親自耕田。”他笑道。

他可從來沒種過田,耕田也不是光有一身力氣就能成的,劉梅寶不由抿嘴一笑,看向那邊,見在盧岩的帶動下·武將們紛紛解衣下田·就連那些文吏們也毫不示弱,一時間場面很是火熱。

“回去吧。”劉梅寶笑道·收回視線,放下了車簾。

馬車悄無聲息的從大路上過去了。

一陣揮汗之後·眾人的身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雜役兵丁們立刻給眾人遞上手巾,盧岩胡亂的擦了下,接過衣裳披上。

“大人快請來這邊棚下坐。”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頭上身上也都是水,手裡拄着一個鋤頭,喘着氣說道。

盧岩看着自己刨出來的溝,再看看旁邊的。

“怪道人說老當益壯,我竟然比不過老丈你。”他笑道。

被操守大人當眾誇讚,老者滿面紅光。

“老漢一輩子都是土裡刨食,說句不怕羞的話,】飭這地比對自己婆娘都要熟悉。”他大聲說道。

這話引得一片鬨笑,年輕人怪聲怪氣的吹起口哨,婦人小媳婦們則羞紅了臉。

“讓大人歇歇,鄉親們再加把勁,咱們再開出一塊來。”老者大聲招呼道。

田地里的民丁們齊聲應和鋤頭齊飛。

盧岩坐在木棚下,一面看着面前這一大片即將被開墾成良田的荒地,一面和身旁兩個文吏說話。

“....據屬下這段翻查文冊核驗,我河東軍田有三萬畝。”一個年約四十,身材瘦削,帶着書卷氣但眯起的眼卻透出幾分精悍的男人說道。

“三萬畝,能納稅糧多少?”盧岩問道。

“納多少,屬下不敢貿言。”男人微微一笑。

盧岩看他一眼,這是近期招納的新文吏中的一個,姓王,名墨,字什麼盧岩還沒記住,福州人氏,先祖亦是大族,曾考中功名出任一方小吏,但因年輕張揚得罪上官,備受排擠不得不辭官,家中有田能自足,父母皆亡,妻子無憂,他也無再如官場便了無牽掛四方游離。

像他這種人,原本沒打算在某個地方落腳,只是因為這一年來運氣不佳,先遭遇三次土匪,又與李長三反軍相遇,錢財全部丟失,小命也差點不保,好容易逃出來流落到山西境內,正好看到河東堡招文吏的告示,便奔着暫時撈口飯吃過來了。

沒想到一眼見了這河東驛,他看破世態沉寂如水的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動·因此一反常態的低調,展示了自己的各種才華,被選薦到操守大人的近身書吏位置來。

賑災過後,師爺來告假,說自己老寒腿發作,希望能休養一段,自從跟着自己以來,師爺的確還沒休息過,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的確是吃不消了,盧岩懷着一絲歉疚應允了。

對於這些書吏,盧岩並沒有太操心,對他來說,留住人唯一的正道便是讓自己強大,君得勢則從君,君無勢則去之···.

這句話是這樣說的吧?好長時間沒看書了,這可不好,看來他得抽出點時間... ̈

盧岩微微走神,王墨便也不再說話·望着面前的原野,似乎也在走神。

“我打算讀本書,王先生說讀什麼好?”他問道。

這話跟剛才的話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

“讀什麼書都好,只要想讀,所有的書都一樣,大人無需拘泥。”王墨含笑說道。

盧岩哦了聲,點點頭,又微微出神。

“我去年曾經征納過夏稅,幾個月,只徵到了不到一千石。”一陣沉默之後·盧岩忽地又開口說道。

這話倒是接上最初的話了,可是間隔也太長了些。

“已經不錯了。”王墨依舊一笑,立刻接上話說道。

他們的視線便再次投向遠處·那裡隱隱可見一條河水流過,那裡是河東府最富饒的良田,有民田也有屯田,但無一例外的是全部被人佔據,民田有文人土豪,屯田有各級將官。

“有田不納稅,納稅無有田....”盧岩喃喃說道。

“大人。”王墨亦是喃喃說道,目光閃閃·“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

盧岩轉頭看了這男人一眼,果然讀書人都聰明的厲害·只這一句話,這王墨就知道自己打得什麼主意·他點頭笑了笑。

“你說的對。”他笑道。

王墨亦是一笑。

“朝廷的法度是不可違的啊大人。”他說道,看着盧岩意味深

這些豪強鄉紳利用各自的身份權勢通過朝廷的優撫恤等種種方法避開納稅,從上到下已是慣例。

“吃飯嘍,吃飯嘍。”遠處有婦人大聲的說話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盧岩抬頭看了看天,見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已經到了中午的時辰。

十幾個婦人兩個兩個的抬着大桶,飯菜的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幹活的男女老少都涌過來,大強度的勞作讓這些人都已經飢腸轆轆,但大家誰也沒有擁擠,而是安靜的排隊。

“太太說大家幸苦了,特意為大家加菜。”柳娘子大聲說道,一面指着身旁的三個大盆,說著話掀開了大蓋子,露出一大塊一大塊肉骨頭。

現場頓時一片驚嘆歡呼聲。

當初入河東堡軍戶,說的是開荒管一日三餐,考慮到趕春耕勞作強,雖然資金緊張,盧岩還是咬牙讓這些人每隔五日吃一頓葷菜,一則顯示寬厚待下,二來也是免得透支了勞力生出癆病。

想讓馬兒跑但又不讓馬吃飽,自來是行不通的。

今日還沒到加葷菜的日子,而且是帶着大塊肉的炖大骨頭,一時間滿場歡呼聲,高喊着謝太太仁慈,謝大人恩義。

“太太回來了?”盧岩叫過一旁的兵丁問道。

“是。”兵丁應聲。

劉梅寶前幾日回宋三娘家,說住個三五日再來,盧岩正想着後日去接,沒想到今日就回來了,不由又驚又喜,沒聽說時還不覺得怎麼樣,一聽說她回來了,這心裡就恨不得立刻看到她。

“大人快回去看看太太。”王墨在一旁笑道,“太太這是又拿出私房錢貼補大人了。”

他這話說出來很是自然隨意,沒有半點暗示盧岩懼內粘婦人的意思。

盧岩哈哈笑了,帶着一眾人離開。

回到內宅邁進屋內時,劉梅寶剛洗完澡在大炕上懶洋洋的由兩個丫頭幫忙擦拭頭髮,見他進來,浴後明媚的面上綻開笑容。

盧岩換了家常衣裳出來,很自然的接過丫鬟手裡的毛巾為劉梅寶擦頭髮。

屋子裡的僕婦丫鬟便都熟練的放下手裡的活退了出去。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盧岩問道。

“想你了唄。”劉梅寶笑嘻嘻的答道。

這話簡單,但聽了卻讓人心裡甜蜜蜜的,盧岩眼睛裡滿是笑意,低頭在她面上重重的親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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